“喂......喂喂,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你们没死啊?我还以为......以为.......”
“谁说不是呢?昨晚初见格格,我还真不信,没想到老天有眼,还能让我再见到格格”。
“沐汐姑姑,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昨天在烧毁的崔府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和额娘在一起吗?你昨晚去哪里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喊我呢?”
朵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叠声连连问道。
“格格,别急,不光是你,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出事前的那天上午不是王爷喊你一起到了后花园的吗?秋研还说看到你和王爷还有那个宇文大人一起去的。”
“沐汐姑姑,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嘛,”
“你看我光顾着高兴,还没回答你呢,那天完颜大人差人给你额娘送了一盆名贵的兰花--金蝶兰,听说此花植株轻巧、滞洒,花茎轻盈下垂,花朵奇异可爱,形似飞翔的金蝶,又似跳舞的舞姬,你额娘喜欢得不得了,说那株是所有兰花中最美的,用过早膳,就急急差奴婢叫来各房的人一起欣赏,大家欣赏完就散去了,奴婢跟你额娘还在那里看呢,就听见有人喊着火了,我们赶紧想要过去,可火势实在太大,你额娘听不进奴婢劝告,执意要去西府,奴婢可能太急的原因不知怎么竟昏倒了,醒来后身上全是湿的,还盖着小姐的衣服”说道这儿,沐汐眼圈又泛红了,
顿了顿继续说道:“许是小姐看我昏倒又怕我被远处的大火灼伤就把衣服打湿了,盖在我身上,醒来后除了官兵,家里的人一个也没看见,树倒猢狲散,这句话一点也没错,也许是大家看火势太旺就放弃了,怎么那么短时间就起那么大火呢?我觉得很是奇怪,并且我还看到许多官兵封锁了整个崔府,不许人进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躺着的地方隔着后花园要远些,火没烧到那边就熄掉了,那边的树木正好挡住了我,所以他们没有发现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就看我对面蹲着一个人,我正欲呼喊,他跑过来堵了我的嘴,问我想不想活,想活的话别做声,把我带到了附近的一户农家,后来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谁呀?”朵儿听出来了,沐汐是被人救了。
“那个人,格格刚才不是见过了吗?颜公子啊”
“就是刚才那个没礼貌的人吗?”朵儿气鼓鼓的说。
“格格,他看起来冷漠,可人一点也不坏”沐汐急忙说道,
“你怎么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结论未免下早了吧?”
沐汐听到这里,就不再吱声了,她知道格格的脾气,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还是让她自己慢慢体会吧,朵儿见她没吱声,自觉无趣遂转移了话题问道:“这些天来你过的好吗?”
“起初是在一户农家,虽不像在王府哪样吃喝不愁,但粗茶淡饭,也还能吃饱”
“倒是格格你,你是怎么过的?沐汐关切地问道,
“我......我还好”朵儿不想提起那些让人不堪回首的事情,反正事情也都过去了,提了只会多个人徒增伤感罢了。
“姑姑朵儿是不想让你担心呢,哪儿有像她说的那么好呀”遂把刚开始陪他阿玛,又嫌宇文大人太啰嗦,想办法找了个借口偷溜出府,去酒店喝酒回去,又遇到小姑娘被抢,颜公子解围,回府又被抓,在监牢中如何受折磨,又如何被放出的过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沐汐在旁边不胜唏嘘,一会儿难过,一会儿紧张,说道被救出又欣喜不已。
三个人一直说到了下午太阳落山好像还有说不完的话,雪盏肚子咕咕叫了好几遍,沐汐才停止问这问那的。
“你们看,光顾着说,饭也没吃,快快快传膳吧”
说完,叫来了好几次在门口欲言又止穿宝蓝彩绣牡丹织金锦对襟褂的那个丫头,那丫头很是机灵立马就出去了,不多一会儿就拿来些果子点心来,姑娘们先吃着,晚饭马上做好,说着就退了出去。
雪盏左右看看,就她们三人,也不客气,拿了一块单笼金乳酥就吃了起来,沐汐马上制止道:“格格还没吃呢,你到先吃起来了,还有没有规矩啊?”
雪盏听说,赶紧把它放下,朵儿见此说道:“沐汐姑姑你吓到她了,这些日子以来,多亏雪盏照顾,如不是有她作伴,我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往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她就是我的亲姐姐,你就是我的亲娘,以后别再分什么主仆了,我也不是什么格格,来......快坐下来吃吧”说着拉了雪盏和沐汐坐在她的旁边,说着拉了雪盏和沐汐坐在她的旁边,许是中午尚未吃饭的缘故,三个人也确实有些饿了,没一会儿,穿宝蓝彩绣牡丹织金锦对襟褂的那个丫头进来福了一福道:“姑姑饭食已好是否现下叫传?”
沐汐姑姑回道:“落音,快传来吧,你看姑娘们都饿坏了,那个叫落音的穿宝蓝彩绣牡丹织金锦对襟褂的那个丫头应了一声,立刻去传膳去了,不多会儿,桌上摆放了酒菜:一只香灰色粉青青瓷大碗盛满荠菜乌鱼蛋汤,一只米黄冰裂纹圆盘盛放着油闷大虾,一盘绿釉泪痕纹装着蟹黄鱼翅,一碟绣球干贝,还有龙须菜、烧双鱼、炒鳝糊,满满的一桌子”
落音吩咐下人摆完后说道:“姑姑,颜公子叫我传话给姑姑,叫姑娘们多用些,固然比不得王府,将就着吃些,权当压压惊,不够再差人传些来。”
“当我们是猪啊”朵儿看着一桌子的菜小声地说,
“还有人把自己当猪的呀?”一句嬉戏又带着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朵儿不禁皱着眉头道,
“这是我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朵儿被抢白了一顿,身为崔王府的格格,什么时候受人嘲弄过呀?不自觉的那股子傲气就上来了”
“那人踱步走了进来,大家一呼啦都起来了,唯独朵儿,视作未曾看见”沐汐姑姑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站起来,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嘛,朵儿装作摆弄衣袖的样子,硬是没站起来。
“颜公子,你用膳了吗?如不嫌弃,倒不如坐下一起吃吧”沐汐的话语有点讨好的意思。
“那是自然,今天有贵客光临,自当奉陪”说着一下子坐到了朵儿的对面。
朵儿也不抬头,也不说话,倒是雪盏不时地说说离开王府的情景场面还不至于冷场,一顿饭吃得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总算是用完了晚膳,颜宫朔还没有走的意思,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别说是吃饭,平时想要见他一面都难,沐汐被他接来后,知道她曾是湘儿的大丫鬟,身份不比一般丫鬟,自然要厚待些,把位于杭州的这个家交由沐汐管理,这几个月以来,所幸没出什么事情,他也就放心交予她了。
沐汐泡了一壶河南信阳出产的白毛银针茶,那还是刚来时听府里丫鬟说起,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茶,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次算是用上了,他坐在那里一只手支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侧面脸部的轮廓犹如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泛着瓷器一般的光泽,深邃的眼睦不着边际,另一只手把玩着杯中的香茗,薄薄的唇角微微翘起,不时啜上一口香茗,
一屋子的人陪着他站在旁边,也没人敢去打扰他,任他就那样坐着,朵儿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百无聊奈地找来一支笔,一页纸,画起画来。这些天来一直颠沛流离,也没顾得上休息,朵儿一幅画没画完,伏在桌上睡着了,沐汐找来件衣服给她盖上了。
颜宫朔站了起来,沐汐准备去摇醒朵儿,颜宫朔摇摇手制止了,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朵儿悠悠然从睡梦中醒来,睁眼一看,完了,怎么就睡着了呢?那人好歹是咱们的救命恩人那,看他那个样子,要是一个不高兴把我们撵出去了,又得找地方安身啊,再说这里吃喝住行不需要自己掏银子呀,何乐而不为呢,尽管不喜欢那人一副高傲的样子,看在银子的份上,少不得受点委屈吧,赶紧四处瞅瞅,没看见嘛,去哪儿了?朵儿满眼的疑问,雪盏见她醒来,赶紧端来一杯热茶,怕她受凉生病。
朵儿接过茶问道:“刚才那人呢?怎么走了”?
沐汐姑姑嗔怪说道:“你都睡得象小猪,还记得他啊?”
“姑姑,刚才他那样说我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呀?这些天也实在太累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