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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同年同月同日生(下)

手术室的门给推开了,王娟娟躺在推车上身体非常的虚弱,脸上却露出幸福的笑容。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婆婆赶紧凑了过来,了解了解情况。

一位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对着老太太说:“老人家,大人和孩子都非常顺利。恭喜您,生了一个胖小子!”

老太太听到这句话,心里乐呵呵地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有了你们才保我家大人和孩子平平安安。”

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老人家,这个要保管好,这是孩子出生时间,上面写着:1981年8月16日23点56分。”

杨秀敏在手术室里,一个劲地喊疼。李铁生在守着手术室的门踮着脚尖往里看,心里非常担心。手术室里的医生实行了好几种方案都行不通,实在无奈的情况下准备实行剖腹生产。一位女医生走了出来,对着走廊大喊:“谁是家长?”李铁生听到医生的叫声,赶紧回答:“我是!”女医生说:“孕妇,出现难产需要进行剖腹生产,否则大人和小孩都有危险。请在着上面签一个字。”李铁生在这种情况下,迅速的签下了字。

女医生走进去没多久,一位女护士推开手术室的门,跑了进去。女护士,非常急躁的说:“项主任,126病房的一位孕妇,已经快要生了,你过去看一下吧。”这位项主任不紧不慢的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所有的事情都感到一块去了?小吴,你过去看一下吧。如果有什么急的情况在叫我,先给她安排到2号手术室吧。”吴医生迅速的跟着女护士走了出去。

杨秀敏的手术没有被这小小的意外情况给打断,而是照常的进行手术。手术的到来很快就解决了杨秀敏的痛苦,不一会了孩子就生产出来了。手术室里传出一阵又一阵哇哇的哭声,孩子顺利的剖腹出来了。

过了一分钟的时间,2号手术室也传出了孩子的叫声。

过了一会儿,杨秀敏的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来的是医院的向主任,给李铁生带来了好消息。对着李铁生责备地说:“真不知道你是怎样当人家丈夫的,你妻子差点没命知道不知道!你要是平时多来医院检查的话,你妻子就不用挨刀,我们可以及早的发现情况,给她吃安胎丸,保证胎位的正常,对大人多好。”项主任停了一会,继续接着说:“你妻子刚生完孩子,身体很虚弱,需要补充大量的营养。这样可以让手术的刀口好的更快,防止发炎。”向主任拿在手里的纸张递给李铁生说道:“这是孩子的出生时间,你好好保存着,将来孩子上户口用得着。”纸张上面写着:1981年8月16日23时57分。

2号手术室的门开了推着一位刚生完孩子的妇女出来,一位男的赢了上去,医生对着他说了几句话,只见他高兴得屁颠屁颠的。满脸笑意的跟着小推车去了病房。在走过李铁生的面前时说:“铁生你媳妇生了没有,不会又是一个女儿吧?”李铁生心里很不是滋味,立即反驳着:“你媳妇,才生的是女儿!我告诉你,我媳妇是生的儿子呢!”那个男人是李铁生的邻居,名叫李明。李明一直跟着小推车前进,低着头说:“那就好!那就好!”连说了两声。李明本来想在李铁生面前炫耀一把,没想到李铁生也是生的是儿子,彻底打击了他的炫耀心。

李铁生在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回回地走着,现在不是刚才一样的紧张心里,而是非常激动的心情。他这样来回的走,还是不能把心中激动的烈火给压下去,只见他飞快地跑到医院的门口对着天空喊:“老天!我终于有儿子了!我终于熬过来了!”他那情绪激昂的心理这下才能得到很好的释放。高兴之后,就是痛哭流涕的场面下来了。在医院里面有好几个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以为这个人是不是疯了。谁也不了解他,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为什么会如此的悲伤,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铁生必须要发泄一下自己,要不然的话真的会把他给逼疯。他为了生一个儿子,带着自己的媳妇东躲西藏生了9个女儿,一年盼一年,盼一年生一个女儿,再盼一年生一个还是女儿,一直生到第十个才是儿子。黄天不负有心人,他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给他盼来了一个儿子对于久久盼来的儿子,能不激动吗?这些年所受的罪、受的委屈,在这个时候理所应当的去发泄出来。

黑色的夜幕当中还在下着狂风暴雨,李铁生站在暴雨当中任凭大雨浇灭他心中的激情似火,此时的暴雨淋在他身上,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反而是非常的痛快,一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

李明坐在凳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子,然后从兜里拿出来的纸条递给做了很大功劳的妻子看。劳模妻子看到纸张上写着:1981年8月16日23时58分。

李明的妻子名字叫马惠兰,对于儿子的到来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她看着熟睡中的儿子,惊喜过后又一丝忧愁,到底给孩子去什么名字呢?她对着自己的丈夫说:“当家的,你给咱儿子取个名字吧!”

李明正看着儿子在沉醉当中,被妻子的声音给拉回来了。他‘啊!’了一声从美妙的景象当中回过神来:“让我想一想吧。”憋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个好听的名字出来。马惠兰看到自己的丈夫无能的样子,自己给儿子取名字。母爱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健健康康、将来长大后事业有成、能过上好日子。马惠兰心里想着身体健康需要老天的保佑、大灾大难需要老天的保佑……给儿子取个单名字吧。单名一个“佑”字、姓是:李。

马惠兰没好气的看着李明:“看你那无能的样!起个名字,把你憋得一个熊样。我给儿子取名叫李佑,让他一辈子都顺顺利利的过好这一生。”

李明听着妻子不中听的话,想辩解可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一想到妻子辛辛苦苦地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所有的委屈对他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

李明无奈的摆摆手说:“随你,儿子是你生的,你想怎样就怎样。我现在给你打开水去了。”看着形势不对的情况下,赶紧给溜走了。

李铁生在房间里来回的不停的忙碌着,他要等杨秀敏醒来之前什么东西都要做到位,防止杨秀敏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很快的满足要求。忙完了所有的事情,李铁生搬张凳子坐在杨秀敏的跟前,看着在床上熟睡中的儿子,他的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意。他一双跟松树皮一样皱的手,轻轻地拉着杨秀敏雪白无力的手轻轻地诉说着心里话:“秀敏,你赶紧醒来吧。你看,咱们这次真的生了儿子了!真的!我不骗你!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热泪盈眶的对妻子充满感激之情,同时有夹杂着对妻子的愧疚之感。杨秀敏躺在床上还是依然的昏迷着,对于李铁生说的话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李铁生不管杨秀敏有没有听到,还是泪如雨下地呼唤着:“秀敏,你一定要醒来看看咱们的儿子,这是咱们千幸万苦盼来的儿子,你一定要好好的看看。你不能一走了之,你不能丢下我和儿子、还有家里的几个女娃,你要知道,没有母亲的孩子是非常可伶的。难道你就忍心让家里的孩子过着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吗?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一人孤零零的过完这辈子?你就忍心咱们的儿子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受苦受累、忍受别人的孩子来欺负?你是一个母亲,你要保护你的孩子不受任何的委屈,不要让任何人欺踩。”李铁生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杨秀敏的大脑神经,杨秀敏躺在床上还是一动不动。

李铁生拉着杨秀敏的手,说了这么多话,杨秀敏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有点失望地把头靠在杨秀敏的手上,失声的痛哭宛如一个受了委屈不能向别人诉说的孩子。李铁生心如刀绞般的哭泣着,祈祷着妻子的醒来。也许是他的哭声,感动了苍天的伶俐之心,躺在床上的杨秀敏眼皮动了一下,被李铁生抓着的手,中指轻轻地弯了一下。这细小又轻微的动作,被李铁生迅速的捕捉到了。立马止住哭声,抬起头睁大眼睛的看着杨秀敏。这时杨秀敏的眼皮又动了,接着两三个手指又微微的动了一下。

李铁生非常激动地跑到走廊上欣喜若狂地大叫:“医生!医生!她醒了!快来看看吧!”刚才的悲伤在这个时候烟消云散了。

一位长的文质彬彬、耳上挂着专用的听筒走了过来,不紧不慢的纠正李铁生:“这位同志,麻烦你小声点可以吗?这里有好多其他的病人呢。”

李铁生被这位医生说的话,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手摸了一下头,不好意思的道歉着:“对不起医生,我没有意识到。下次我会注意的。”

这位医生也非常有礼貌地说:“没事,下次记住就行了。”说完话的时候,直接走到杨秀敏的身边进行检查。

医生做完全方面的检查,转过身来对着李铁生说:“现在没什么问题了,要注意好孕妇的情绪,刚刚动完手术,不要让她生气,以免影响刀口好的程度。她要什么东西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不要让她产生激烈的情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铁生全神贯注的听完医生交代的话,斩钉截铁的说:“医生,请放心!我就算是让我自己生气,也不会让她生气。她是我家的功臣!”

医生:“听到你这就话,我就可以对我的“病人”放心了。”说完这就话,两手插入两边白大褂的衣兜里走了出去。

李铁生一直守在杨秀敏的跟前,虽然杨秀敏的状态比较好多了,还是一直处于虚弱当中。双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稍微的动一下。李铁生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拿着棉签时不时地沾上水涂在杨秀敏干裂的嘴唇上。

王娟娟躺在床上看着婆婆把儿子抱到眼前,此时她的脸上充满欣慰的笑容。公务员打了两壶开水走了进来,放在房间的桌子上。走到王娟娟的旁边关切地说:“嫂子,您醒了。恭喜嫂子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公务员直接给王娟娟来了个先甜后苦的绝招,让王娟娟在喜悦当中接受杨武雄没有回来的事实。王娟娟正沉静在喜悦当中,然后假装吞吞吐吐地说:“嫂……子……参谋长……有……急……事……晚几天回来,他让我先………来几………天照顾您。他叫我给你说:对……不……起!有时间的时候,会好好的给您补上。”

王娟娟看到公务员那副老鼠见了猫似的状态,安慰这说:“没事的,小刘。我能理解他,部队的好多大小事都要他去处理,这个我能理解。我接受他的道歉。”

在领导身边转的公务员,果然不同凡响,非常会见风使托。高帽子立马就戴到王娟娟的头上:“嫂子真好!嫂子真伟大!嫂子是一个能识大局的人!要是参谋长听到您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王娟娟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给逗乐了。笑着说:“小刘,你真会哄嫂子开心。我哪有那么伟大,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

“谁说的!”公务员反驳着。

公务员继续说:“我们参谋长常年在外忙忙碌碌的工作,没有嫂子默默无闻的支持,参谋长能安心的工作好吗?人人不都说吗,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无私而伟大的女人支持着。”

王娟娟的婆婆看到这么好的时机,也附和着:“就是!武雄要不是有你这么多年的支持,他也不可能在部队干出如此好的成绩。他所有的军功章也有你一半的功劳!”作为婆婆,最怕的就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因为感情不和而产生离婚。所以,一有时间就安慰儿媳妇,时不时地当着儿媳妇的面训训儿子,挑挑儿子的毛病,让儿媳妇在自己面前有一种优越感。

王娟娟的婆婆瞅着躺在床上的孙子说:“娟啊!你看孩子都出生这么长时间了,你给孩子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王娟娟用温柔的小手抚摸着儿子的头苦笑着说:“我看,就管他叫坚强吧,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要非常的坚强。”

老太太听到这个名字,显然有一点不愿意,故意改变字的音:“京强,好啊!这个名字我喜欢,以后就叫京强。”紧接着对着床上的孩子说:“孙子啊!你听到了吧,你妈给你取了一个多么好听的名字。以后你就叫京强!”杨京强这个名字,从大意上是王娟娟取的名字,实质上是经过老太太嘴里叫出来的。

听完老太太的话,公务员也非常有颜色的叫着:“对!杨京强!嫂子的文化水平就是高,给孩子取得名字也非常好。”整个屋子充满祥和的声音。

李铁生把熬好的排骨粥,一勺一勺地喂在杨秀敏的嘴里。杨秀敏经过一晚上的休整,气色好了一大半。杨秀敏看着碗里的排骨粥,有点心疼的说:“你呀,就不知道节省点。熬这么贵的东西给我喝,家里还有好多地方等着钱用呢!”对着自己的丈夫有点责备的意思,但是看到丈夫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还是挺暖的。

李铁生宽慰着说:“你啊,就不用担心了。这几年虽然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但是我多少还是节省了一些。你就放心喝你的吧!再说儿子刚出生,各方面的营养都没跟上去,你得好好的给咱儿子补补身体。”其实有没有钱,李铁生心里非常清楚。这几年,为了躲避计划生育的追查,经常是东家躲,西家藏,时时刻刻都在“逃难”。身上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就这些钱都是村长李宝才看他可伶,转借给他的。在这种时候,只要有一丝钱,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解决目前的困境。

杨秀敏心里非常清楚,为了丈夫对自己的良苦用心,只能装作不知道,看着儿子这么幼小的身体,不好好补补也不行啊。

“你说,将来给儿子取啥名字比较好听呢?”杨秀敏歪着头看向儿子。

李铁生这个老大粗,想都没想说:“我希望将来咱们的儿子对人要实实再在,对工作要踏踏实实,将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看,就叫:“李实在”吧。”

杨秀敏听到这就话愣了一下说:“你俗不俗啊,李实在多难听啊。我真想不通你会给儿子取这么难听的名字。”

除了这个名字,李铁生还真的想不出给儿子取其他的名字。杨秀敏看他怎么憋也憋不出一个屁来,心里有点的恼火的说:“看你给儿子取个名字都这么难,还得让我自己来取。”

杨秀敏思索了一下:“儿子只要一生平平安安,没有大灾大难就行。咱们的儿子是观音婆婆保佑出来的,是我们求观音婆婆保佑的。我看就给取:“李观音保”吧。将来有了观音婆婆的保护,儿子不管到哪我都放心了。”

李铁生听到这个名字,有点不服气的说:“我看,你取的名字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秀敏反驳道:“你取的名字好听?将来儿子要是出去的话,被人叫实在,那不会被人笑死才怪呢。”

看着杨秀敏激动的情绪,李铁生不敢再说下去了,很无奈的说:“好!好!就叫李观音保行了吧。”

看到李铁生软了下来,杨秀敏得意的笑了。就这样李观音保的名字就诞生了。

李观音保、李佑、杨京强这三个人就像是老天特意安排来折腾我们的。一个成了我的冤家兄弟,一个成了我生死与共的兄弟战友。老天实在太不公平,总是给我开这种经不起的玩笑;让我有泪无处流,有笑却不敢笑。能感觉到我李观音保是不是上辈子欠别人太多了,这辈子老天来替别人要债来了,没玩没了的折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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