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都是十分聪明的人,只可惜还不知人心险恶,于是很容易就着了一个很简单的道儿。
钟霞没有防备,焦先生出手奇快,右手瞬间扣住了钟霞左手脉门,一个转身,面向女孩,同时把钟霞挡在了身前。
女孩淬不及防,待想要救援时,已来不及了。
出乎女孩意料,钟霞虽然被制住了,但似乎一点都不惊慌,竟然还“咯咯咯”笑出了声。女孩见状,稍微安下心来。
“嘛,焦……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钟霞问道。
焦先生冷笑一声,收好《四海武经》,又解开了背上的一个古怪包裹,里面却是一把足有两尺长的超大算盘,看样子沉重非常,应该就是他的兵器了。
只不过,女孩还有些疑惑,如果记忆无误的话,焦先生应该是用刀才对。
焦先生感觉掌握了形势,这才道:“以两位的聪明还会想不到么?我想要……”
钟霞忽然道:“你先别说,我来猜猜——先前看表姐猜事情那么厉害,我也来学一学——首先,你不敢杀我。虽然杀了我以后,凭表姐一个人应该制不住你;但是那样一来,你和我爹就成了死仇,相信你还不敢这么做。”
焦先生“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然后,你刚才说‘我想要’,虽然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既然是冲我们说的,那就应该是我们才有,并且可以给你的东西。《四海武经》?不对!《四海武经》在你手里这么些年,你就算说你能背下来了我也不奇怪——说到这里,我觉得有点奇怪诶。焦先生,按理说你已经用不着那东西了,为什么还不肯把它还给我呢?”
焦先生又是“哼”了一声,才道:“正如小姐你所言,《四海武经》于焦某已没什么用,还给小姐也无妨。所以焦某只要小姐一个承诺,拿了《四海武经》之后,钟家不能再有人来找焦某的麻烦。两位小姐行事大有令尊风范,想必也是言出必行之人。”
钟霞笑道:“给焦先生一个承诺倒也不是不可以,不够钟霞倒是想问上一句,如果我不答应的话,焦先生又能拿我怎么办?”
焦一德一怔,钟霞又道:“你既不敢杀我,现在的情况又不能用酷刑来*迫——就算能用,焦先生你敢不敢用还是一回事——换句话说,焦先生你拿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当然,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我或许会因为忍受不了肚子饿或者无聊而不得不答应先生的条件;但是先生如果真的是打这个主意的话,那么我们之间的情况,就变成了比拼耐性。我这人耐性的确不是很好,但是在需要的时候,我也是很能忍的,毕竟,我比先生年轻,精神和体力都好得多。”
焦一德沉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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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听了这番话,心中一动,审视了一下环境后,暗暗点头。
又看了看焦一德扣住钟霞的情形,盘算了一下后,女孩突然飞身而起,发动攻击!!
焦一德一慌,事发仓促之下,他却也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扭着钟霞挡在了女孩的攻击路线上。不过这样的反应早在女孩算计中,只见女孩一闪身,出手直指焦一德手腕,看样子是想要以牙还牙,扣住焦一德脉门。
焦一德更是惊慌,匆忙之间不及细想,唯有撒手后退,同时左手的算盘反手砸向女孩,用得却是单刀的招数。
女孩横剑一架,只觉沉重非常,不过还勉强可以承受。但是随着“哗啦”一声响,算盘上又涌来一股巨力,却是让女孩猝不及防,险些长剑脱手。
要说明一下,女孩手中的剑并没有出鞘,说是用剑,其实是用剑鞘挡住了算盘。
两边各自退开,女孩拔剑出鞘,惊疑不定,向钟霞道:“他算盘上有古怪,要小心。”
钟霞上前和女孩并肩而立,笑道:“焦先生的算盘可是一件十分厉害的外门兵刃,曾经号称是江南第一呢。他的算盘用的是钢框铁档金算子,之所以用黄金做算子,可不是为了摆阔气。黄金沉重,焦先生的算盘珠子一颗就有三两重,十五档一百零五颗算子合计共用了三百多两黄金,快有二十斤了。他的算盘挥动起来的时候,如果遇到对手封挡,算盘虽然会被挡住,算珠却会继续滑动撞击,形成第二股力道。所以焦先生的算盘,每一次挥动的时候都等于是同时发了先后两刀,如果不注意这一点的话,可是很容易吃亏的。听我爹说,他这一招当年让我爹都觉得有些麻烦呢。”
女孩这才留神注意那把有些古怪的算盘,点头道:“原来如此。”
钟霞又继续道:“还不单是如此,那把算盘的两道长框和中间那道梁是钢棒子,两道短框则其实是绷紧了的铁链子,那把算盘上面有机关,可以解散开来,一旦解散开来就成了三节棍,所以在交手的时候,要随时注意他的短兵器会瞬间变长。尤其是在解开的一刹那,一百零五颗算子和十五根档会变成暗器飞散开,那副景象有多可怖,表姐你应该想象得到。”
女孩皱眉:激斗方酣之际,一百二十枚暗器于身旁极近之处突然发出,同时还伴随着一根突然从短兵器变成长兵器的三节棍,真可谓防不胜防。于是轻声道:“是啊,能想象得到。那么,该如何对付呢?”
钟霞摇头道:“爹说,如果让焦先生使出那一招的话,以目前的我而言,根本没有应对办法,那一招当初可是让爹都吃了点亏。所以唯一的应对之策是不让他使出那一招。”
女孩道:“不让他用出那一招?”
钟霞继续道:“简单地说,就是不能让焦先生的招式用足。因为当焦先生把招式用足的时候,也是他手中兵器最快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算盘解散的话,也正是那些暗器速度最快,威力最大的时候。在其他时候那把算盘虽然也能变成三节棍,却不会同时有暗器的威胁。”
女孩点头,皱眉道:“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以短击长了。”
要避免焦先生把招式用足,就必须一直抢攻,这样就免不了和焦先生兵器对击。也就是说,必须时刻做好应对“二道力”的准备。虽然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可以有所预备;但是要一直做好这方面的预备,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而且,所谓防不胜防,女孩也不能保证在激斗之际,自己还能够记得这一点。
钟霞忽然又道:“啊,对了,还要注意,他的算盘中空,所以还能够锁拿对手的兵刃,尤其是对长剑一类细长兵刃的时候,更是如此。”
女孩继续皱眉,道:“还有什么坏消息,你一并说了吧。”
钟霞想了一下,道:“好像没有了,爹告诉我的就只有这些。”
女孩心道:只有这些么?只有这些也够头痛的了。微微叹了口气,左手用劲,把剑鞘插入地下,然后把鞘中的另一把剑也拔了出来,双手持剑,只不过左手的剑是倒持的,就像是拿匕首那样。
“表姐你这是……飞花碎雪?”
女孩点点头:“一会儿打起来的话,我会尽量封住他解散算盘发出暗器。不过能够做到哪一步,我也不知道,所以阿霞你自己还是要当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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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先生冷冷道:“说完了么?说完了的话,我们可以动手了吧。如果焦某输给两位小姐,自然随两位处置;如果侥幸胜得一招半式,还敢请两位高抬贵手,以后不要再来寻焦某麻烦,小姐你可愿意答应么……江湖中的事,果然还是要凭本事啊。”
最后这句话,却是有感而发。说来说去说到最后,还是要凭武功来脱身。而如果自己武功高一点的话,会头痛面前这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么?更进一步,如果自己的武功足够高的话,还用得着怕钟霞的父亲么?
想要这里,更是不愿意交出《四海武经》了。其实正如女孩和钟霞所言,多年来他早把手中的《四海武经》看了个滚瓜烂熟,但是这“滚瓜烂熟”只限于他看得到的部分。这武经下半部尽是白页,想必是《四海武经》的精义所在,然而数年来他绞尽脑汁,也没能让这些白纸显示隐藏的秘密;他这么些年来光是偷练前面有字的部分,已经感觉进益颇多,如果能够继续修炼后半部分,想必更可以功力大进。
钟霞笑道:“哎呀呀,最后还是要打架么,早说不就好了。”
女孩道:“且慢,焦先生,我还有一事请教。”
焦一德打量了一下女孩,道:“英姑娘但说无妨。”
女孩道:“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阿霞说明你的底细呢?那些机关或许对他无用,但要在交战中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却并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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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事,可能要耽误一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