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
春节的气息在这样的雪天里，更加让人期待，在乡下，这也是最快乐的事，全家人一起堆雪人，共同完成新年礼物。整个世界都已经被春节大雪花覆盖，暖暖的，在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有扫开的雪，留出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这些像是大自然的节奏，那样的和谐，又像是一条条的河流，共同汇聚成大街，人们在路上留下自己的脚印，共同享受着美丽的日子。
孩子们成群结队地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玩炮竹，在大街上打闹着，每一个人的小脸上都像是红扑扑的苹果，女孩们围着爷爷奶奶，一起剪窗花，做灯笼，在乡下每一个角落里，都能够感受到新年的气息。
除夕这一天，每一个家庭都要吃年夜饭，往往这一顿年夜饭吃的很早，这一天的炮竹声就不会断，从早上到晚上都会有人上供，祭拜祖先。
年夜饭过后，大部分人都会聚到大街上，天一抹黑，就开始了热闹的场面，这一天晚上不点放礼花，全都是民间的风俗，踩高跷，打腰鼓，舞狮舞龙，场面非常热闹。
2
天爵没有离开家，他还在等爸爸的到来。
一切都结束了，整整一夜，天爵都没有睡觉，他一直坐在厨房等着爸爸，前半夜的热闹已经过去，乡下的另一个风俗就是守岁，在除夕这一晚上都不睡觉，天爵也是一晚上没有睡觉，听着炮竹声，静静的等待着，天都快亮了，鞭炮声已经开始，家家户户在大年初一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点放鞭炮，寓意着大吉大利，还洋溢着谁家发了财就会在这一天点一把很长的鞭炮，希望新的一年也会有好运气，连连不断。
炮竹声就像是无数人的笑声，将中国大地笑遍，将新的气息传遍世界。
盈盈的火光里，人们又开始了拜年，这也是这一天里最重要的事情。
传说中的“年”，是一头凶猛的神兽，在每年除夕这一天抓人吃，后来神兽被燃烧的竹子的劈啪声吓跑了，人们意识到年兽害怕红色和劈啪声，后来人们就开始在自家门上贴门神，在大年初一这一天点放鞭炮，年兽被赶走后，街坊邻里就开始相互到各家查看有没有人被年兽抓走或是受伤，后来就演变成现在的拜年。
拜年是要一家之主带着自己的妻儿去的，表示对长辈的尊重，所以在过年的时候，不论离家多远都要赶回家，可天爵的爸爸还没有回来，妈妈二姐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爸爸的到来。
3
天亮的时候，妈妈的手机响了。
“喂……”
是爸爸打来的，天爵在一旁听得很清楚，是爸爸的声音，二姐凑到前面，电话里传来爸爸的声音：
“喂，你们新年好！……我可能会不去了，你们就别等我了，天爵都已经长大了，让他去拜年。”
妈妈很平缓地问：
“你忙什么呀，家都不要了！……”
“哪里话，过两天不忙了我就回去，好了，我还有——”
电话又断了，妈妈的眼里挤满了泪花，天爵很难过。这时他站起来，对妈妈说：
“妈，您就在家吧，我去拜年！”
4
二姐在初五离开家上学去了，天爵初六开学，爸爸还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向妈妈说些什么，天爵心里很沉重，他一早就做好饭，送二姐上学走后，他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妈妈自己坐在太阳下，不言不语，很难过的样子，在院子里，这棵杏树还没有复苏，还是灰黑色，静静地扭曲着身体，一径朝北。
“妈，你帮我找找我的棉鞋吧……”
妈妈好像在等待声音缓慢传到自己的耳朵里才恍恍惚惚地说：
“哦……”
“妈，明天我们也要开学了，学校补课，我都不想去。”
“那怎么行，其他同学都去，只有你不去，你不就落后了，好了，准备好，明天我送你到车站。”
“我们班还有好几个人不去呢，不是我自己不去。”
“那也不行，学习才是大事，知道么，去吧，不用担心我，也别担心你爸爸，等他回来了，我就打电话给你，这样总行吧”
天爵看着妈妈，微微地点头说：
“嗯。”
天爵坐上了返校的汽车，在转身与妈妈离别那一刻，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外流，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心里很痛苦，一路上，拥挤的在过道里，他开始想到了学校要发生的事情。
天爵很害怕分别后再相聚，一切都显得匆匆，显得陌生。
可是一想到好逑，他心里又是那样欣喜冲动，又会迫不及待。
5
天爵站在校园的大门口，静静地看了几秒钟，然后开始往里进，这个时候他觉得校园里很凄凉，公共的学校大道上，满是烟头，有阵阵的烟酒混合的臭味在校园里乱窜，此刻他又皱起眉头，怒气冲冲地向宿舍走去。
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分别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谁呢。天爵无意识地向后看了一眼，他很吃惊，他看到了好逑。
紧张的气息马上弥漫开来，天爵很想慢下来，可脚步却不敢停，他在想，是不是要停下来等等好逑，在跟她说几句话，这时后面传来好球的声音：
“喂，见到人家那这么多东西，也不帮忙那些……”
天爵顿时面红耳赤，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好逑。在这一段距离相望，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欣喜，思念，悲伤，还有说不尽的委屈。
天爵接过一个书包，然后一起慢慢走着，好逑也显得很紧张，她小心地看了天爵一眼，问道：
“小说写完了吗？”
“嗯，写完了。你这些天过得好么？”
好逑看着天爵说：
“什么意思？有些想同学……”
天爵很小心的问：
“有……我吗……”
好逑不好意思回答了，只是点了点头，此时他们心里都明白，在离开对方的日子里都会思念的，正在这尴尬时候，从后面传来喊天爵的声音，而且很近，天爵和好逑都从中间转身，他们轻轻碰了一下头，天爵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6
原来是文曲在后面，他跑了几步赶过来，客气的说：
“你们来得真早……”
文曲的到来似乎又给天爵和好逑之间带来了陌生，他们谁都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走着，文曲也似乎意识到他的错误，这时候再走，也不好看，正在这十分尴尬之际，前面突然停下一个人影，文曲戴着眼镜，看了看说：
“是班长，我先走了。”
后面只剩下天爵与好逑了，他们仍旧是默默地走着，没有言语，天爵很着急的想着说些话打破这沉默，可他却不知说些什么，突然间他想到一件事情，问：
“你——”
“你——”
与此同时，好逑也紧张的搜索他们之间的话题，也刚要说，气氛刚要被打破，又将进入一个新的层次。
“我先送你吧，回来再上楼。”
“嗯……”
本来的千言万语到这时候，空空如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