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手!停下来,“你!你!你!带我去他教室干什么?”臧晴晴古灵精怪的一笑,“奇怪,你是我哥哥的未婚妻子,为什么不去他教室?”“你疯了!”我惊慌失措的掉头就走。这里四周都种植着绿色的长青树木,走廊外是一片小小的绿草地,里面竟然种植着几株岛上的花。“站住!”身后的人娇叱道。“你来了这里,就必须同我一起!我这样帮你,你不应该回报我吗?”这个死小孩,就这么沉不住气吗?“奇怪,你帮了我什么?我又为什么要回报你?”“你喜欢我哥哥,不是吗?”她轻松地语气让我浑身一个激灵。“是,我是喜欢你哥哥。”她一愣,没想到我这么直白。似乎省去了她不少准备劝说我的话。“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想和不想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好像与你无关吧。”我准备走,她急急的张开手臂拦在我面前。“离依姐姐!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有哥哥跟你在一起他才会幸福!你帮帮哥哥好不好?”我一愣!帮她哥哥?
她突然一下子可怜兮兮的说,带着求情,我见犹怜的样子看着我。弄不清楚她想干什么,我停顿下来,“丫头,我虽然很小的时候就离开这里,但是我们的环境却还是一样的。都是生活在豪门里,这种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我们都清楚得很。听我一句劝,你,不适合。”“离依姐姐,你知道这种生活,可是你却从没有经历过。你是金城将来的主宰者,你的道路一帆风顺,可是,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的!你比我富贵得多,我想要的,就只能靠自己去争,去抢。你要是不帮我,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她浑身颤抖起来,眼里那种深深的渴望变成了恐惧。泪水肆流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她无助的抓住我的胳膊。她卑微的在求我帮她——“把眼泪擦干,不知道女儿泪值千金吗?”我递给她一张锦帕。臧晴晴接过锦帕看了看,嘴唇抿紧。“怎么了?上月。”清醇的声音概括头顶。我转身望去,对面的石雕楼里,一个人半倚在窗口上。他眉宇间带着桀骜不驯的神色看着我们,带着点暖暖的仁意,修长的脖子下,松动的两颗扣子轻轻的颤动。薄薄的唇,像开在岛上港口边上的樱花,色泽红润,却又性感。他摆着恰好是四十五度的角,深蓝色的衣服衬托出他整个人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让人一下挪不开眼睛。典雅,高贵中透露出一丝随性。他伸手,摘下一片离窗口比较近的一片树叶,恍若一笑,让我想起了宇翼哥给我说的长发公主。他的手真漂亮!他衬出半个身子,要是配上长长的头发就好了。我被这哥念头给吓了一跳,他是男的吧!不过,要是女的该多好——我摇摇头,赶紧驱散这个邪恶的念头。他转头看了看窗户里面,一下子消失了身影。我有些遗憾的再张望了一会,确认他不再出现,这才收回视线。骆上月很恨的看着那个窗口,嘴里低声的咒骂。“该死!怎么让他给看见了?等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嘲笑我。”“他是谁?”“韩彻夜。是哥哥的朋友!”臧晴晴咬咬唇,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一声轻慢的皮鞋声接近,骆上月走上几步,就开始骂了起来:“你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干什么?说!看见什么了?”蔓蔓茵茵的树叶遮挡了密阳,他在一片阴霾中走出来,朗目英气。身高要高出我一个头。有一米八几多吧。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他肤色白皙,气宇轩昂。“没什么。就看见一只小猪在哭。”他懒洋洋的说道,声音极其的好听。“你才是猪!韩彻夜!你不仅是猪!你还憨!又蠢又憨!身板跟柳树一样,一吹就倒!长得这样的——”“喂喂喂!咱不带人身攻击的啊!”他伸出一只手,按在骆上月的头上。臧晴晴气急,伸手去打他。却被他轻易地扣住,臧晴晴不服,用脚去揣他,他轻巧的躲了过去。这——我看见过做事做得做得有默契,这可是打架打得有默契,我还是头一次看见。韩彻夜好像知道臧晴晴要出什么招,都轻松地躲过。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好了,好了。想赢我,自己再长高点吧。”臧晴晴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她比他矮那么一截呢?!“这是谁?怎么没见过。”他把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这是我哥哥的——”“你好,我叫夏离依。”我拽回臧晴晴。掐着她的耳朵:“丫头,再胡说我可就什么也帮不了你了哦。”臧晴晴乖乖的闭了嘴。“夏离依?!”他眼里急快的闪过一丝凛然,随后覆盖上一层慵懒的神色。“你好。我叫韩彻夜。新来的?”我点点头,他靠我更近了几分,“分到哪的啊?”他边说着,脸靠我更近,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不适应的打了一个喷嚏。“不好意思!”我万分歉疚的看着他,正好喷在他脸上的口水。“没事!”他绅士的摸了摸脸,“你家住哪里的?等会放学要不要——”他靠得更近,鼻子痒痒的,我忍不住接二连三的再次打了喷嚏。口沫统统留在他的脸上——“抱歉!实在是抱歉!”我赶紧退后两步,鼻子实在痒得不行!新鲜的空气冲淡了一股淡淡的气味。韩彻夜面色铁青,准备再次靠近。一丝怪异熟悉的气息接踵而来。“等一下!”我伸手禁止他靠近,“你是不是吃了猕猴桃?”他闻言,铁青的脸色浮现出一抹红晕:“你怎么知道?”对了!那就是了!难怪,我会打喷嚏!“不好意思,我对猕猴桃过敏。”我捏着鼻子,在他走进一步,我赶紧往后退。这下,他的脸更加的不好看。“活该!这叫报应!”臧晴晴幸灾乐祸的说。“我正要领她去,你跑出来倒什么乱,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洗洗脸吧。”臧晴晴颇为高兴的拍拍他的肩膀,顺道将他推到一边。“借过。”臧晴晴拉着我走了。我万分抱歉的向他致意。我天生对猕猴桃过敏,闻到那种味道就受不了。一路上,臧晴晴嘴角都笑弯了。她今年才十五岁吧。就有了和她年龄不匹配的心智。倒是那个韩彻夜,三言两语就能让她看上去和一个小姑娘没两样。“那个韩彻夜竟然敢打你的主意,改天非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他!”臧晴晴蛮傲的仰着头,透露着一丝精光。“你小小年纪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我忍不住伸手敲敲她的脑袋。“哎哟!”她娇嫩的叫唤一声,转过头,无限委屈的看着我。“离依姐姐,你下手也不用这么重吧?我可是为你好。那个姓韩的,嘴里叼着另一块肥肉呢。”“什么是为我好,为我好,你个丫头竟然算计起我来。”我冷不丁的轻哼。她马上讨好的挽着我的手:“真的!我真的是为你好!我发誓!哎哎哎!你看看!看那边——”她有模有样的伸出两指。经过一处铁丝网围栏的网球场地的时候,臧晴晴扯着我的衣袖让我看。一身白色运动衣,身形敏捷来回奔波的人在球场的那个人,正扬身挺立,臂膀有力的挥动手里的球拍,朝着向他飞来的绿色球打去。健朗的身板蹦跳的快速接住对方打过来的一个球。他还利用空闲的档口,对着旁边的人做了一个“升”的动作,顿时鼓舞声、尖叫声不断。“夜祤!夜祤!你是第一!”“少爷!少爷!你最闪亮!”这气势,已经将对方给压倒了。我瞪大了眼睛,仔细凑上他的五官。晶莹的汗水在他鼻尖涌出,缓缓下流到他那坚实的嘴唇边。心里一阵悸动!那个人是臧夜翎!
这时,他三两步上前,手中的球拍翻转,跃起身来,用球拍带动着球在半空转了一圈,狠狠的朝着对方的空隙地打去。那人扑身过去,网球弹跳力度之大,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接住的时候,网球落地迅速朝着他的身后弹跳过去。周围立刻响起一阵沸腾的欢呼声。臧夜翎落地,单膝跪在地上,正睥睨的看着他的手下败将。在球场上,他俨然像一个王者一样,否极这群低于自己的人。“臧少爷好棒!”“夜翎,你好帅!”球场沸腾起来,穿着拉拉队服装的队员一涌而上,围住了他,欢腾起来。“臧少爷,刚才你那最后一招好帅啊!”“就地绝杀可是少爷专有的绝招!”朗朗笑语声在球场上回荡,臧晴晴拉着我上去,“哥!”他的对手颓废的坐在地上,手指关节泛白,紧紧握住手里的球拍,不甘心的盯着被围住的臧夜翎。他的眼里泛着水汽,我心一下松动,轻轻抽动臧晴晴捂着我的手,朝他走过去。慢慢蹲下,把身上的手帕递给他。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身后一阵议论。“她在干嘛?”“她,好奇怪?”“是啊。她去关心一个失败者。”“不过,她是谁啊?”他慢慢抬起头,看着我。眼里闪过狼狈,随后挥手推开了我抬腿就走。我跌坐在地上,身后传来隐隐的笑声伴随着幸灾乐祸的语言,我一时恼怒撑起身来。“站住!”身影一顿,走到他面前。拉过他的手,将手帕使劲的排在他手中。“我给你的东西,随你扔掉也好,就是不能拒绝!”他冷目注视着我,突然扑哧的笑了出来。正当我插腰指着他鼻子的时候,他将手中的手帕收入口袋里。“谢谢了你了,丑小姐。”我错愕的看着他扬长而去。“真傻。”“是啊,人家还不领情。”“这叫自作多情。”最烦身边的乌鸦叫个不停,我回身。冷眼横目看着她们,一时间鸦雀无声。奇怪的是,她们看着我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场景。“夜翎,你赢了?打赢了他吗?”一个温柔细水的声音在此时柔入进来。臧夜翎身后隐隐浮动着一个绿色的身影。一双纤细洁白的手攀上了他的手臂,旁边却是那个我认识的女的。她目光流转,落在我身上,秋水的面庞上裂出一个大大的想笑容。“这是谁啊?”是那个把我推到的人——赵倩倩。她怎么会在这里?“脸这么红,跟猴子屁股一样!”呃?什么?!“不会又是你什么新的仰慕者吧?看见你脸红成这样?”她有说有笑的和臧夜翎站在我对面,身边陪衬着这么多的人,而我显得格外的另类,仰慕者?什么仰慕者!我恼怒的正准备回击他时,骆上月急急的扑上来:“离依姐姐,你脸怎么了?哎呀!还有一团红斑。”“什么怎么了?”我抚上脸,右边的下颚处厚厚的,还有左边的眼帘到面庞都肿厚厚的。天啊!我的脸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起这些东西啊?”后耳处一阵瘙痒,我忍不住用手抓了抓。“好痒啊。”接着就是脖子、手臂。“离依姐姐,你别抓!”臧晴晴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挠。怎么一下子痒了起来?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肿胀。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一恼,手指用力的抓着而后,强烈的刺痛感在耳后蔓延。臧晴晴拉过我的手,看了看:“呀!你抓伤了自己!”火辣辣的疼痛,压制了一些痒感。手指上沾染斑斑血迹,“你怎么不告诉我她在这里?”我极力的在忍受着身体的不适,臧晴晴眼中闪过狡黠的目光,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她和哥哥都是这里的啊。”无辜又理直气壮。我恨恨的瞪着她,“走吧,我带你去医院。”臧晴晴忽然站在我旁边,淡然的开口。我停下手中的挣扎,心里泛起涟漪。“啊?”我征求的看着他。他闪过一个白眼,拉着我的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走出球场,他压着步子,等着我跟上去和他并行。我心里一下子喜悦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拉我的手,我们穿梭在走廊上的光影里。一株株车厘子树在阳光下开得正灿烂,粉红色的花朵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晃花了我的眼睛,清晰的花菱折射在他冷峻的侧面上,光与影投射在我们身上。那一路的花影,我们静静的穿梭,仿佛是经过几百年的古堡的房子,在这里遇见了王子,和他在这里奔跑,自由自在。那样温暖的手,和宇翼哥完全不一样。陌离哥的手,随时都是冷冷的,他会将手搓热,让后再握住我的手。而他的手,那样的柔,似乎永远都是热的。我们一路走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他握住我的手上,惊叹声此起彼伏。他带我走到校门外,一辆黑色林肯加长车早已停在那里,司机下车恭敬的朝他弯腰,打开车门。我们一路寂寞无语,我却很享受此刻的宁静。此时无声胜有声。用来形容我们之间再好不过。他闭目养神,我却弄不清此时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看着窗外流动的景物,托着腮靠在后座上。手指轻挠起脸颊,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浑身痒得难受,手中不仅加大了力度。“别抓了,会破皮的。”“可是真的很痒啊!”我不满的跺了跺脚,不能停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痒得要命?他微愣的看了一下,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去。他在想什么事情吗?他眼神专注的看着下面,我顺着目光望去,他正看着我的脚。我一时窘迫,挪了挪脚。他收回目光,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有多久才到医院啊?”“陈叔,还有多久才到医院。”他对着对讲机说。对讲机里清晰的传来司机的声音:“少爷,还有半个小时。”什么!还有半个小时?!那我还得坚持半个小时?臧夜翎蹙眉:“开快点。”“是,少爷。”我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笑了起来。笑什么笑?我很可笑吗?他转过头,双肩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