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臧阿姨召集大家吃饭,我穿了一件长袖下楼去,大家很奇怪的看着我,天气比较热,他们都穿着短袖。
我微微一笑:“我觉得有点冷,可能感冒了。”
臧阿姨惊的呼唤一声:“把体温计拿来。离依,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今晚就不要吃饭了,等会我亲自给你熬粥去。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
臧爷爷急忙起身:“文明打电话让陈医生过来。”
“爸,陈医生跟他太太度假去了,你不是让何医生顶他几天班的吗?黎伯,给何医生打电话。”臧叔叔不慌不忙的说。
“对!对!对!我怎么就忘了。哎,人老咯。”臧爷爷慈爱的看着我。“离依,上去躺着吧。”
本来是为了遮住手腕上那道口子不得已撒了一个小谎,反倒让大家这样惊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脸怎么这么红?你还好吗离依?夜翎,去冰箱里拿个冰袋来。”
面对这样久违的关心,我有些内疚,面色一下子潮红起来,却让臧阿姨认为我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心里更加的愧疚!
臧夜翎默默的拿来一个冰袋,贴在我的额头上。冰凉的冰袋一下刺激到我的头,我赶紧往后缩了缩。
“别动。”臧夜翎伸手固定住我的后脑勺,贴上冰袋。
他掌心的温热度隔着凉飕飕的冰袋让我隐隐有些感觉,中间冰凉,却又感觉到前方温热如火。他认真的神情,让我的心瞬间猛跳两拍。
“我自己来。”或许是太紧张,手心里都捂出了汗液。碰到他的手指时候,他一惊:“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我顿时大囧!讪讪的笑了笑:“是吗?”
“老爷,何医生刚才来电话说,路上塞车。”老管家轻声的说。
臧爷爷微怒:“让司机去接他。离依正不舒服着。让他赶紧的!”
“不用了,臧爷爷。我,我,我好多了。不用了。”一个激动,臧夜翎手里的冰袋掉在地上,我俩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弯腰去捡,头磕到了一块。
“对不起。没事吧?”
“你没事吧?”
我们捂着头,弯着腰看着对方。
他近距离的让我看得更清楚,心跳得更厉害。忍不住一阵脸红。我撑起身子,摇摇头。
根本就没有病,还那么的兴师动众。
“爸,咱们家不是有药吗?萱,你去拿。”臧叔叔端着一杯水过来。
“拿什么药?”
“感冒药,离依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摇头。臧晴晴在一旁饭桌上扒着饭,好像全屋子里的人忙碌着都与她无关。
臧阿姨拿来了药,一颗又大又圆的丸子搁在我的掌心里。喉头顿时被卡着,吐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能不能,不吃?”我商量的看着大家。
“怎么能不吃?不辞病怎么能好?”
“是啊。有病不能看,不能这样拖着。”
“等会医生来了,让他给你做个检查。”
那么大颗药丸,转眼看看大家殷切的目光,我眼睛一闭,牙齿一咬,心一横。
视死如归的吞下去,喝水咽下!
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跃舞,欲呕的滋味在喉头蔓延——
下次说什么也全完不要说病了!吃药的滋味不好受!
正当我耿耿于怀那颗药丸的时候,骆上月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我吃好了,上楼去了。今天功课很多。”
她轻飘飘的上楼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爷爷,让离依姐姐跟我一个学校好不好?她的功课一定比我好的多。”
学校?满嘴苦药味,无限委屈的看着臧晴晴,她的脸上摆满了“你活该”的表情。同时转动着她的手腕——
“嗯。也好。离依想和晴晴同一个学校吗?”爷爷愈发慈爱的看着我。
我悚然,点点头。
“那就好。文明你去办。明天让离依跟着他们一起去。”
我默默无语。
她威胁我——我不同意就揭我的手腕,让大家知道我在撒谎。
迫于压力,我妥协。
臧夜翎将冰袋在手上抹了抹,交给一旁的老管家,自己上楼去。
“那就好。文明你去办。明天让离依跟着他们一起去。”
心一沉,恐怕他是在想,我可能又有其他的目的。
我急忙找借口推脱,说自己很困,想要上楼去休息。他们这才放过我,还不忘叮嘱我有什么需要跟他们说。
十几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亲人之间的关怀,温暖。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病痛,都能让他们忙里忙外。臧夜祤和臧晴晴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正的很幸福。
臧夜翎徘徊在我的房门口,他有些躁动不安。见到我后,走上来。“你要做什么?”
我挽起衣袖,手腕上缠绕着一圈白色的纱布。“这是你妹妹的杰作。为了掩饰这道伤疤,我才撒了谎。至于为什么我会答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说,是晴晴?”他明显的感到不可思议的说。
我温怒:“怎么你不相信?”
“晴晴她——”他开口想为自己的妹妹做辩护。
我心里一阵烦躁,挥了挥手:“好了,毕竟我们认识连一天的时间也没有。我们比陌生人还要多一层顾忌。只是臧夜翎,我告诉你。我夏离依可是有仇必报之人。你妹妹今天这样对我,我相信她没有恶意。只是,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就让她自求多福吧。”
常人都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去伤害一个人。只是你不知道,你的妹妹可能算不上是一个常人。她好像知我的性子,故意这样做,让我留下来,是为了什么?
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他们的眼里除了权势第一,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你还没有看清楚吗?你妹妹,打算利用我向你下手了!
我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手腕上一阵阵刺痛。“你放心,我和你之间的交易依然做算。”
他似乎放心的迂缓了一口气:“你的手不要紧吧?”
“伤口倒是不深,不过这疼痛的滋味可不好受,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晴晴又时候虽然怪怪的,但是她不可能这样。”
“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他并没有否认,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他眼神闪躲。
“算了,我才懒得管你们两兄妹的事情。只是以后出现了什么纠纷你不要后悔才好!”
“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琢磨。抱歉,我很累!”绕过他的肩头,回到房间。
刚才他面色不妥,是听清楚了我话?还是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我闷闷地趴在枕头上,抽出那张相框。静止的时光在照片上停留,我跟妈妈真的长得很像。
只是妈妈的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多了一分妩媚。
旁边的爸爸英朗不凡,身上带着一种贵族之气。
就像陌离哥身上——
其实我发现陌离哥和爸爸某些西方还是蛮像的,就像,就像——恍恍惚惚中,怎么想不起哪些地方很像呢?
臧叔叔将我迁入了金城里一家圣金学院。
这让我颇为高兴了一把。岛上也有学校,可是我从不去哪里。我接受的教育史家庭式教育,由陌离哥亲自教导我。
一下子要去那么多人的地方,我心里高兴并紧张着。
跟着臧晴晴去了那所学校我才知道,臧夜翎竟然也在那所学校,很不巧的还搭着某个人!
下车后,臧晴晴乖巧的挽着我的手,欧式建筑风格的城堡,像极了童话里公主的地盘。绿树成荫,石雕成群,处处彰显着匹配贵族子弟身份的高端档次。
“夏姐姐,你好像很喜欢这座雕像?”
臧晴晴见我看到一处雕像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眼里竟是鄙夷。
我尴尬的收回手,大气凌然的说:“不错,还好!”又觉得不妥,转头跟她说:“我是想感受一下,这个雕像是用什么雕刻出来的。”
“哦,那你感受出来了吗?”
脸上一阵潮红:“暂时还没有。得多摸多看才知道。”
摸出来的还是硬道理!
“那是谁?”
“不知道,没见过。”
“看她身上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新来的吗?”
“那是臧少爷的妹妹吧!她旁边那个女从哪里来的?”
三三两两的人群聚集过来,站在不远处交谈。
她们好像在说我?我小小的往后退了退。人太多,我还没有适应过来。
“夏姐姐,怎么了?”
我摇摇头,有着紧张的握住拳头。
“走吧。”臧晴晴牵着我的手,眼无目视绕开那群人,大步朝前走。
她们好像对臧晴晴有些忌惮,经过身边的时候,她们都怯怯的低着头不说话,就像下人对主人的恭敬,就差点没有跪下来膜拜她。
绕过一栋城堡,她带我来到另一座长长的走廊上,这里四面都是由走廊连接各个通道的房屋。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我哥哥的教室啊。”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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