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就这样懒洋洋的倚靠着树干,静静的欣赏着这名少女的风姿,也是一种享受。
少女身姿动人,步履轻盈,面上绽放着比莲花还要纯洁美丽的笑容。
“表哥。”肖杏静笑着喊道。两年以前,称呼就已经变成了这样。当时,秦尚明显要高大两分,而两家人本就交好,以兄妹相称也不为过。起初的时候,肖杏静还想以长者自居,可是,看着秦尚那健硕的身躯,若是还装着不懂事,自称为姐姐的话,就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了,毕竟小丫头还是好面子的。
“表妹,贵客贵客呀!”秦尚同样笑脸相迎,不得不说,他的这位表妹堪比天仙下凡,每次相见都会感到惊艳。
“表哥莫要这样笑话,难道静儿所来的次数还少吗?”肖杏静幽怨的撇了秦尚一眼,那一瞬间的风情竟然另后者一愣。
“哈哈!”秦尚大笑掩饰尴尬,询问道:“听说秦二叔也来了,要知道,那个小老儿可不是个正经的家伙,世叔还真够放心。难道仅仅是为了游山玩水?这个时节可不应该呀。”
“非也非也!”肖杏静摇动如水葱般的纤纤食指,高深莫测一笑,道:“这次我们所来可是有正事哟!”
“喔,”秦尚喜欢追根问底,他向前者靠近一步,凑近忽道:“嘿嘿!表妹,表哥待你如何!你可是心中清楚,来,透露透露是什么正事?”
肖杏静身体一转,绿裙飘飘,这一刻的风姿当真如翩舞的绿蝶。保持住距离,她的面颊有一丝羞红,诉道:“反正与你有关,究竟是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二叔会向你提及的。”
“与我有关?”秦尚点点头,强压住疑惑,与肖杏静并肩而行。
若是从正面看,稍有眼光的人便会赞道:好一对金童玉女。只见男的英姿勃发,气势慑人。女的身姿婀娜,容颜倾城。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刚临近门槛,便听到肖仁礼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秦大哥,兄长在家中也是想念你的狠啊!”这五年,肖仁礼收敛了许多,他还娶了三房小妾。
“这不正是犬子。”秦严世一看见秦尚,便招呼后者过来。
“爹!”秦尚这一声叫的可是非常不满,他也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性格,总是喜欢板着脸,做出威严的样子,若不是母亲杨氏时常关怀与他,他甚至都有些讨厌这个家了。有时候他想道:干脆搬去秦爷爷那住。毕竟后者待他还是和蔼可亲的,只是在武学上有些严厉。
“来,尚儿,你的肖二叔可是找你有正事。”秦严世将秦尚推上前。
“哈哈,大侄子,这次可是有事要征求你的意见了。”肖仁礼大大咧咧道,与秦尚的交谈很是亲热。
“什么事?肖二叔但说无妨,”秦尚静等下文,面上保持着笑容。
“这事呀!”肖仁礼恢复了一丝正色,他诉说道:“这次大商国准备组建一所英才学院,要在全国各个城池之间挑选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武者作为学生,优胜劣汰。尚儿的武艺二叔可是清楚,今年也不过十四岁,到时候定然能惊艳全场,最终胜出,二叔这次所来,便是询问大侄子的意见,若是有意,好前去青阳城报名。”
秦尚略微思索道:“依照二叔所言,这样一所学院可不简单呀!”
肖仁礼深有同感道:“确实不简单呀,我几乎可以看到,将来大商国中的泰山北斗级人物,差不多都是这所学院毕业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肖二叔了。”秦尚心动了,他认为自己迟早是要走出去的,这是一个不错的跳板。
“小事小事,这主要还是看大侄子的能力和潜力,二叔最多是个传讯的功劳。”肖仁礼又向秦严世询问道:“如此,秦大哥可有什么意见?”
秦严世挥挥手,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俗话说,望子成龙,犬儿能有这样一个机会,作为父亲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有意见?“
“那好,事不宜迟,明日一早便出发,要知道,报名可仅限七日,早点报名我也好安心,这次一听闻消息我便急匆匆的赶来。静儿这丫头非要跟着来,恐怕是心有所指吧!”肖仁礼笑着说道。
“二叔!”肖杏静娇嗔,忍不住掐了肖仁礼一把,疼得后者龇牙咧嘴。
“这么快呀!”秦严世皱眉。
“难道有什么不妥?”肖仁礼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嫂子那?”
秦尚向前一步,严肃道:“爹,肖二叔请放心,娘那儿尚儿自会解决。”
秦严世叹了口气:“拙荆溺爱犬子,这倒是一个让犬子历练的机会……”
这夜,秦尚一家大摆宴席,虽然不如肖家那般丰盛,但在这样荒野的山村倒也不易,其中山珍有很多是肖仁礼和肖杏静这两个城里人闻所未闻的。
杨氏眉开眼笑,这五年来,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刻下痕迹,仍旧年轻貌美,肖杏静都忍不住叫她姐姐,最后才改口叫伯母。一盘又一盘可口的菜肴被端上桌面,众人大快朵颐,吃得饱饱的,足足半个时辰才结束宴席。饭后,肖杏静直打饱嗝,说要长胖了。歇息了一阵,方才陪着杨氏收拾桌面。
房间中,秦尚陷入了深思,他抚摸着衣裳上的一道道补疤,目光迷离,温柔似水。要离开了,他有些期待,也有些不舍,突然间才发现,父亲也是可爱的,至于母亲,那是他心中最牵挂的人。那一道道补疤,都是母亲一针一线亲手缝补上去的,他还深深的记得,那些时候,他还未懂事,很是调皮。时常将衣服弄破,母亲笑着骂他,他不过做两个鬼脸,弄得杨氏哭笑不得。母亲细心的为他缝补衣服,也会不小心被针扎破手,他则吮吸着母亲涌血的指头,那虎头虎脑憨态可掬的模样,母亲那温柔似水慈爱的目光。至今仍能感动得他眼眶发热。
长大了,他勤奋习武,衣裳也总是弄破,母亲仍旧无怨无悔细心为他缝补。这一刻,那刻骨铭心的母爱是那样的清晰,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秦尚叹了口气,他收拾好了行李,其实他可以不用收拾,直接意念一动,小乾坤尽数收取,不过这个秘密不被外人所知,他至少得做做样子。秦尚这样刻意掩盖,不是不信任双亲,是不想让父母认为他是怪物,要知道,细节可是对感情有着很大的影响,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样一个秘密而影响他与父母之间的感情。不是他对这份感情没有信心,是因为这份亲情成为了他心中的圣地,不允许任何瑕疵,即便是不起眼的,可以百分之百通过的考验的磨练,也不允许。保卫这份亲情成为了他的本能。
走出了房间,秦尚看见院中伫立着一道身影。黑暗下,他是那么的高大。
“父亲。”秦尚真情流露,望着秦严世那如刀削斧凿的侧脸,一股热流在心间流淌。
“这次外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秦严世露出了少有的温柔,他的言辞有些僵硬,很显然,他不习惯这样表达情感。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辉煌腾达的机会,你莫要让为父失望。”
“是,孩儿定然不负厚望,光宗耀祖。”秦尚坚定道。
秦严世看着秦尚那略显稚嫩,又英气逼人的面庞,眼中有着欣赏,还有一种骄傲的光彩。他沉默了半响才说道:“京都安芝水深,凡事要三思而行,切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惜玉石俱焚,也要让挑衅者付出代价。”最后,秦严世的语气有着丝丝杀伐的意味。
秦尚不禁精神一阵,点头道:“孩儿知道,低调做人,但傲骨犹存。”
秦严世欣慰的点点头:“去吧,去看看你母亲,这次离去,恐怕你母亲最难过……唉!”
秦尚告退,来到一间烛火通明的房间外,依稀可以看见,杨氏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娘!”秦尚推开房门,看见杨氏正在烛灯前穿针引线。
看见秦尚进屋,杨氏赶忙起身,将前者拉扯至身前。
“从小看见你习武,早就知道你会走出这个山村,穷乡僻野留不住你,想不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杨氏从布裹里取出两件衣服,目光迷离,略显枯黄的素手抚摸着衣裳,声音轻柔道:“娘也没什么可为你做的,这两件衣服可以御御寒。来,试试……”
“娘……”秦尚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眼圈有些发红,竟然要哭出来。铮铮男儿,要知道,这些年练武,他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都是在咬牙坚持,别说哭,就是这个念头都没有萌生过。他的性情是那样的坚毅,可是,亲情的温柔更是让人感动……
不算宽敞的房间中,秦尚穿上新衣服,杨氏左看看,右捻捻,将衣服上的断线捻走。在新衣的衬托下,秦尚越加俊逸,杨氏忍不住的赞叹道:“我的俊儿呀!”这一刻,秦尚的面上竟然显现出一丝羞赧。
“嗯!”杨氏发现了一道未愈合的口子,她让秦尚脱下了衣裳,再次穿针引线,准备缝补。
橘黄的烛灯下,秦尚发现母亲的眼角有了皱纹,那温柔的一针一线,像是扩散的水波,在秦尚心中荡漾。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母爱的表达是简单直接的,它没有壮士之死那般轰轰烈烈。它往往只是生活中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无心人往往把这些小事当成理所应当,有心人则能品味到那份感动,那份温暖,即便在海拔万米的雪山上,也不会感到寒冷。因为,那份温暖永存在心中,冰雪无法吞噬……
半个时辰后,秦尚领着包裹离开,临走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强撑精神的母亲,其实,她的心是疲惫的。一滴泪水滴落在门槛上,秦尚终于关上了房门,他紧紧的抱住包裹,渴望那份温暖。
终于要离开了,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