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见到大长老,只是微一颔首,没有行礼,大长老大笑着表示不在意,非常自在的拍了拍赤练的肩膀,“果真是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这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多么痛恨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和白隐的相貌不分上下啊。“大长老可真会说笑。”老了你不养老去跟我们争什么争。“哈哈,小女一直和我说赤练大人是如何英俊威武,果真如此。我女颇有识人之眼啊。”小女?不就被你逼走那个么,想推给我,要是以前我不要白不要,现在可不行,我可是对白隐心有所属了。“本少现在可没心情风花雪月。大长老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要给本少介绍你女儿吧。”没想到赤练拒绝的如此干脆,大长老脸色一冷,“多少人想娶颖儿,都无门。你个狂妄小儿,不要太嚣张!”软的不行,来硬的。这大长老还真是老了。“大长老若是没有东西给本少,本少告辞。”来硬的,看谁更硬。赤练脸一绷,大长老就不由的感到压迫感。双方僵持不下,大长老轻轻扣了扣桌子,门外走来一个盈盈少女,虽说身材还没发育完全,但已经是倾国倾城。长大后可想而知会有多美,乌黑的长发及腰,黑眸清澈干净,樱桃小嘴水润光泽,让人忍不住遐想,就连赤练都忍不住赞叹一声。赤练阅人无数,一看就知此女没有心机城府,很是单纯。但不知为何在此女看向自己的时候,明显的在黑眸里看到的嘲笑。颖儿手里捧着的正是当年赤练一族被灭的真相。明摆着就是想要真相就得连颖儿一起带走。“大长老还真是用心良苦。”此时的赤练进退两难,面上不但不恼,反而笑了,如果说一手可以翻云覆雨的大长老只有这点本事,他当然不信,恐怕现在他想空手走,大长老允许,外面的死士却不允许。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
“报————”外面的人像见了鬼一样的推门而入,站都站不稳,扑通一下跪下“何时,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大长老皱了皱眉,此时可千万别出意外,本来马上就可以拿下赤练了。“白……白隐学士,不是……大……大祭司求见。”“白隐?你说是白隐?他不是死了么!”侍卫不断点头,显然让吓够呛。赤练此时看到大长老的脸色,差点就笑出声了,没注意到一旁的颖儿有些僵硬,又有些期盼的看着门口。“果真……活着。”大长老坐在椅子上,目光阴戾,“就说本座……”“大长老连祭司都不想见了么。”白隐说着就从外面走来,阳光反射下,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一袭白袍翩翩而然,与外表的平和不同的是,强大的纯血种气息气势如虹,震慑着所有人,颖儿一下软坐在地上,赤练也感到有些呼吸空难,扶着身边的扶手在勉强支撑。大长老此时能顺畅说一句话都已经困难。二话不说,大长老也释放出体内的纯血种气息,其余人看不到,赤练却看的很清楚,他看到空气中两种气体相互抗衡,一个纯白,带有清香,一个则是既浑浊又有些黯淡。显而易见白隐的气息成功的压制了大长老的气息,可白隐没有因此张狂,竟然微微向前欠身向大长老行了个礼,然后就自然的坐在大长老的右手边,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赤练和颖儿。“我道是赤练大人最近在忙什么,没想到艳福不浅啊。”一句玩笑话,砸在赤练了颖儿身上,怎么听怎么难受。两人如被针扎一样一跳。“我们没关系!”异口同声,颖儿又气恼的瞪了赤练一眼,如果说刚刚颖儿眼中有种若有若无的厌恶,那现在颖儿就完全明显的讨厌。要不是他,怎么可能被白隐误会。颖儿与在密林的样子截然不同,白隐显然没认出颖儿。那个坐在大狼身上的野丫头,与现在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少女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白隐学士来老夫这里可是有要事。”傻子都听出来大长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咬牙切齿,身上的杀死也越来越重。白隐微微一笑,“两日后是年前朝拜,大长老忘了么,白隐不但是学士,还是圣都的祭司。”这是故意戳大长老痛处啊,白隐停了停,专门让大长老好好的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然后继续说道,“许多事宜需要和大长老商议,怎么大长老很忙么?既然如此,白隐就自作主张了。”狠呀,完全不给大长老反驳的机会,赤练在心里向白隐伸了伸大拇指。白隐此时与他们共处一室,却偏偏觉得白隐的周围自成一个世界。空气里的腐败也随着白隐的到来变得清香。“白隐!你竟敢越过长老会私自做主!”大长老拍案而起,这会是真恼了。白隐却还淡定的坐在原地。“大长老息怒,本祭司已经和安长喜,安长老商量过了,我来这,只是通知大长老一声。”大长老语塞,安长喜?安长喜竟然是白隐的人,自己真是老了,竟然让别人的人在眼皮底下这么多年。看来那几日不眠不休的安插自己的眼线,没白辛苦。“既然话已带到,白隐就告辞了。对了,大长老本祭司近日来也是上任前看望一下大长老。”说完拍了拍手,几个严肃的侍卫,而且还是混血种侍卫抬着一箱子礼物走进书房,满屋子的侍卫面对白隐的强大气息支不起身,反而白隐的几个混血种侍卫丝毫不受影响的将东西搬进屋。这又打了大长老的脸,大长老脸有臭了几分,白隐看效果达到,很是满意。当然这几个混血种侍卫,是个圣都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季如风的人。大长老此时已经气得浑身颤抖,怒瞪着白隐,金色的眼眸里布满血丝。“白隐告辞。”白隐一挥袖,甚是潇洒,但赤练和颖儿就不高兴了,白隐从进来到走,一个睁眼都没看他俩。大长老虽然快气炸了,但心里还是有分寸的,他虽然不明白白隐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说了几句不痛不痒,偏偏能气死人的话,又走了。大长老把注意力一下又移回到赤练身上。“咳。赤练大人,让你见笑了。”“哪里哪里”让哪看大长老吃瘪这么爽的事去。“我刚刚说的事……”赤练仰天大笑,邪魅的眸子看着颖儿,“大长老的女儿甚是讨厌本少,本少还是少招惹微妙,本少可是最讨厌惹没人生气的。”说完几步走到颖儿前,大大方方的拿走颖儿手上的卷轴,转身而去。大长老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赤练!竟敢羞辱老夫的女儿,来人!拿下。”他就不明白了,赤练不要命了么。谁知外面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我布置的三千死士呢?大长老的心突然两到脚尖,立马踉跄着追出去,没想到白隐是走了,但是留下了一批暗卫,大长老的死士现在都被固定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赤练大步流星的离开。大长老恨得是牙直痒痒。“白隐!不杀了你解恨!老夫岂有颜面苟活!”大长老就这样被气病了,这一病就是十七八天,连朝拜都没有现身。朝拜会现身那就是在圣都立威,看来大长老这次真的病的不轻啊。那天过后,赤练就更加佩服白隐,本来一个邪魅潇洒的人,在白隐面前却老老实实地,白隐说东,他就不敢说二。最可气的是他竟然三天两头的往白隐的别院跑,季如风碍于合作关系一直没出面,但已经气的悄悄挠墙了。白隐也是不冷不热,几天下来一直如此,赤练难免有些气馁。有多少人徘徊在赤练府附近就是为了看他一眼,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上杆子了。就一连几天呆在府邸,还放出自己找青楼头牌的事情,没想到白隐竟然没有一丝反应。只有白隐清楚,赤练那几日没来,自己多么清净。天色一晚,白隐就会坚决的谢客,送客。然后支起炉架,备上酒菜,等着流风的到来。季如风为白隐在半个月内赶制的祭司礼服今天也送到了白隐的别院。“白隐大人,礼服已经送到。”白隐已经对这些五大三粗却做着侍女活的人习以为常,“嗯,放在卧室吧。”“试一下吧。”流风赶紧起身接过衣服,对着白隐说道。“明天自然会穿上了。”流风墨绿的眸子突然黯淡下来,“明天我就看不到了。”白隐一怔,就接过衣服,谁知流风执拗的不放手,非要亲手替白隐换上衣服。白隐无奈的摇摇头,任由流风在他单薄的里衣上披上白色礼袍。白色的长袍,金线镶边,长袍的后面用金线绣了一个巨蟒,蟒是天上之物,祭司亦是,祭司可以预言,观星,传达天意。随时蟒除了只有四爪外和龙一模一样,龙有五爪,季如风的礼服上正是金线绣的飞龙在天。巨蟒栩栩如生,不愧是花费半个月,一百个绣娘缝制而成。巨蟒四爪锋利,双目威严。没个鳞片仿佛都在阳光下闪光,这样奢华的衣服穿在白隐身上不但合身,更是将白隐衬托的更加威严和飘渺,仿佛真是从天而降。流风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个衣服没有腰带?”流风撇了撇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家白隐生来一副仙骨,若是如世俗般穿着,岂不是显得不相称,这样一袭长袍及地,飘逸,潇洒,这是你的风格。”白隐低头看了看,说的是有那么些道理。“好像衣服是你做的一样。”白隐嘲笑道,“我家白隐这么聪明!”白隐一愣,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竟然是流风亲自设计,监工完成。白隐心里一暖,“有美为鳞族,潜蟠得所从。标奇初韫宝,表智即称龙。大壑长千里,深泉固九重。奋髯云乍起,矫首浪还冲。荀氏传高誉,庄生冀绝踪。仍知流泪在,何幸此相逢”白隐一时感慨,低声吟诗。何幸此相逢,白隐,我的白隐,你若能伴我一世该有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