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厢房木料沾火便着,瞬间百里相两侧的房间,全都成为一片火海。百里相拉着公孙雪羽,边朝着梯道走去,边喊薛玉。
“薛公子,趁现在抓紧下楼——”
两边混战,无人顾及他二人,顺利奔到梯道口。此时走道已是浓烟滚滚,呛得难以呼吸,眼中也是熏出了泪。薛玉与薛云宇相视一眼,都未恋战,徐云宇速度比较快,跟着百里相飞奔下楼。
“潘将军,不可恋战,快走!”徐云天大喊,同时心中发狠,也有打算,“敢火烧醉仙楼,当真无法无天。等会到楼下,让你们插翅难逃,非治你们死罪不可。”
“少主——”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不是对方敌手,先逃出去再说,撤!”薛玉打住,一声令下,五人也是飞奔下楼。此时只见整个醉仙楼三楼,成为一片火海。靠外面的雕花窗,火舌愈来愈大,琉璃飞檐被烧的通红,随时会垮掉。
而在楼下,在楼上有火势之时,已经放下手中的活,开始救火。此时更是乱的一塌糊涂。手中除却水桶,便是锅碗瓢盆,盛的都是满满一下清水,奔楼上救火。外面行人见大事不好,好心之人,也加入救火之中。
百里相拉着公孙雪羽最先出醉仙楼,薛云宇与潘将军因方才有人上楼救火,随后也跟着出了楼,倒是薛玉五人,下楼挺不容易,连挤带肘,来到第一层。
只见偌大的醉仙楼,嚷声一片,人员混杂。薛玉趁着这场混乱,也出醉仙楼。外面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富家公子,贩夫走卒,形形色色的人。在人群南角,他见到百里相对他招手,让他赶紧走。而此时醉仙楼正门不远,徐云宇与潘将军立在那里,怒目张望,寻找薛玉他们。潘将军眼尖,见到薛玉五人朝着南角去了。
“徐大人,几个人要从那边逃跑,追不追?”潘将军指着南角,望着徐云宇问道。
“追,我要将他们挫骨扬灰,抽皮剥筋。”徐云宇一对剑眉倒竖,满脸怒色,醉仙楼在十竹郡,能有如此地位,一方面是菜色确实不错,但另一方面,它后面有徐云宇这个入股的靠山。眼看醉仙楼要付之火海,成为一片瓦砾废墟,他更加怒气冲天。
“都让一让,郡守徐大人在此。”潘将军望着落花巷站满了人,心生此计,说道,“赶紧让出道路,否则格杀勿论。”潘将军声音洪亮,传出老远,不出片刻,让出一条大道。薛玉已经与百里相回合,听到这一嗓子,众人不敢逗留,撒脚如飞。因公孙雪羽年纪太小,没有这么快脚力,由丁原携着她,飞奔北门。
十竹郡是徐云宇的天下,虽说郡城十分大,但只要四门一封,挨家挨户查询,众人定是插翅难逃。而此刻唯有北门最近。
人群让道说是片刻,比起薛玉众人的反应,还是慢下许多。何况人群三六九等,不识相的大有人在。见到这种人徐云宇火往上撞,都是一掌毙命,死于手下。红着眼连毙三人之后,众人争抢着让道,又是大乱。等徐云宇冲出人群,薛玉众人已过石拱桥,疾奔北门。
徐云宇与潘将军紧追片刻,发现他们的方向是出北门,而北门必经八角镇,便停止追赶。想起灵侯不知此刻如何,又疾奔徐宅。
落花巷,醉仙楼已是或光四起,火救不下。店中救火之人,全都湿着衣服,黑着面色,全部立在外面百米远,望着冲天火光。看热闹之人,都是唏嘘不已,这可是十竹郡最有名的醉仙楼。
因百里相这一急,火烧三楼,结果酿成一场大火。将一所百年名店,变成一片火海,付之于瓦砾废墟,此处有诗为证:
俊雅书生满腹才,花巷醉仙阁窗来。
欲救少年脱虎口,取灯拿盏火满楼。
不料飞檐化为海,此海无情毁百载。
再教檐铃脆脆响,已是烟火同来葬。
醉仙楼如何,这里不表,且表徐云宇如何。
距落花巷不远,有条狮子大街,青石板铺成。尽头处立着两只镇宅大石狮,一只脚踩石球,一只脚踩小狮,颇具威严。两只石狮身后,便是一座偌大宅院,前门之上有一块红漆金字大匾,用小篆刻着徐府大宅。深黑色大门左右各一盏气死风灯,上书徐府。(气死风灯就是古时点的一种灯笼,很不容易被风刮灭,所以叫气死风灯。)白玉石阶各立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官兵,腰背挺直,神色漠然。
此时二人同声道:“大人,将军。”
“侯爷回来没有?”徐云宇止步,望着左边那名官兵,又厉声吩咐道,“你去派人通知四门守门之人,将四门封锁,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出入。”
“回大人,侯爷大人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左边官兵躬身说道,“是现在就去通知吗?”
“嗯。”徐云天轻哼一声,那名官兵进院找三人,说好每人一门,又立即去马房,骑快马飞奔去办。
而徐云宇与潘将军迈着大步往正堂而来,整整穿过四道厅堂。遇上徐府家丁见大人回来,都是躬身称呼,无人敢怠慢。
转过四厅之时,已有人事先通报灵侯赵织,还未来到正堂廊檐下,格子门“嘎吱”一声打将开来。徐云宇便见到赵织端坐正堂,脸色很是不好看。
徐云宇心头一惊,急忙又加快脚步,三步做一步跨进正堂,手摆衣裙俯身便跪。徐云宇垂手说道,“侯爷,下官今晚有罪,还请你治罪。”
“潘璋,快将徐大人扶起来。”赵织望着潘将军,坐在檀木椅之上,眯着细眼说道,“罪不在你,是那些刁民目无王法,太过放肆。”
潘璋上前两步,俯身将徐云宇虚扶起来,徐云宇满脸愧色道,“侯爷今天刚到,便在下官管辖之地,出这么一件大事,下官该当死罪啊!等到抓到那伙刁民,一定就地正法,已正王法。”
“这些都是小事,比起灵王手谕,不能相提而论。”赵织右手虚摆,眯着一双细眼连说道,“你只有半个月时间,去征收五百童男童女,弄不好灵王可是要怪罪的。到时候,可就——”
赵织说到这停住,微睁细眼望着徐云宇。徐云宇不等话音落,急忙躬身说道,“侯爷尽管放心,下官一定竭尽所能,不负所望,将侯爷吩咐的事情一一办好。”
“嗯”赵织轻哼一声,说道,“既然徐大人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明天我便回灵州城,将此事禀告灵王,让他放心。”
“侯爷刚来就要走,下官还未尽地主之谊呢?侯爷再多住点时日,让下官好孝敬孝敬!”
“不用了,”赵织起身淡淡说道,“潘璋,去通知众人准备一下,明日一早返回灵州城。”
“是,侯爷。”
入夜,深府大院,灯火亮如白昼。正堂后屋,是徐云天的卧室,此时从镂空花窗透出光亮,看见里面有两人在交谈。
“潘将军,这是十万两银票,是为兄的一点心意,还请你笑纳。”
“徐大人,这怎么好意思!”潘璋接过徐云宇递给自己的一沓银票,满脸微笑道。
“以后还请你在侯爷面前,替为兄多美言几句。这次灵王修建血池的事情,所需的童男童女实在太多,恐怕到时候为兄违了王命,这条老命得赔上——”
没等徐云宇说完,潘璋便道,“徐大人,这你不用担心。实话告诉你,今晚侯爷说的话是吓唬你的。侯爷的性格,徐大人又不是不知道。”
“话虽这样说,可侯爷今晚的脸色不大好啊!与吃饭之前,完全是两个人,为兄怎么能不担心?”徐云口打叹声,一道剑眉紧锁。
“徐大人”潘璋面含微笑,解释道,“侯爷今晚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那名乞丐少年。”
徐云宇闻听,眼睛攸的一亮,问道,“潘将军,此话怎讲?”
“唉”潘璋浅叹一声,说道,“可能你还不知一年前,灵王下旨连灭五门。其中——”
“下旨连灭五门!”没等潘璋继续说下去,徐云宇面色当时便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