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
那天,当我睡醒时看到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的皇太极时,我立马站起来,跪在地上,皇帝果然是有气场,。
皇太极只是笑笑,说“你这个丫头比朕的女儿还放肆,竟敢在朕的面前睡觉。”
我只是跪着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起来吧”皇太极说。
我站起,腿有些软,屋中只有我和皇太极,润福公公都不在。我站在一旁等候指令。
“苏茉儿,现在叫苏麻了吧”皇太极一说,我又立刻腿软的跪下,我心里又骂着,苏茉儿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你不是不怕死的么?
“奴婢不敢欺瞒大汗,奴婢改名全是为了自保”我回道。
皇太极看了看我,笑笑。
“苏茉儿,要向你透露一个事,朝中有人对鳌拜不满,要朕惩处”皇太极云淡风轻地说,我惊讶的抬起头看他。
“奴婢不敢过问前朝政事,而且奴婢也相信,大汗是能善待忠臣的?”我回道,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是恰巧,朕也想惩处鳌拜。”皇太极依旧淡然的说着这些话,这样就像个魔鬼,他用他一贯的表情,轻易的说出对我而言晴天霹雳的话。
“奴婢请问大汗,怎样可以救鳌拜大人。”一提到鳌拜的生死,我也不怕了,也不紧张了,只是冷冷的问他,我知道,这个时候苏茉儿不在了,在的是我,冷静的我,镇定的我,爱着鳌拜的我。。
“你怎么认为你可以救他?”皇太极问我。
“不是么?否则大汗也不会不惩处奴婢,还对着奴婢说这么多话。”我面无表情的说着,依旧跪在地下。
“难怪大玉儿一直护着你,果真是个聪明人,”皇太极看我笑笑,又说,“想要鳌拜活下来,你就代替雅图去和蒙古部族的亲王联姻。”
我仿佛听到我耳边‘嗵’的一声,是心沉大海的声音,我知道,倘若我答应了,那么我以后和鳌拜就是两条平行线,再不能相交。泪氤氲了眼,我知道皇太极并不会喜欢看我的软弱,而且我的泪水对他并没作用,我咬紧牙说“好,也请大汗九五之尊记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皇太极笑笑说,“忘了告诉你,蒙古亲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个奴婢想要嫁过去,还要你有足够的手段。如果今夜晚宴过后蒙古亲王还没和朕讨你,那么鳌拜就去死好了。”
我冷笑,看他,原来帝王之爱本无情,无论是对枕边的挚爱人还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
“还请大汗支持我就好”我转身在被召进来的润福公公的带领下离开。
我一个人静静坐在大汗房侧的寝宫,呆若木鸡,我只有鳌拜,在古代我只有鳌拜,皇太极本就是要利用我,鳌拜是我的一个软肋。而他是无辜的,我不能为了自己,牺牲他。而为了他,我以后就只能走向另一条路。不是说苏茉儿在这宫中呆了七十多年么?骗子,都是骗子,历史是骗子,这皇宫更是骗子。
我苦笑,苦笑,又能如何,午时已过,我才擦擦泪,准备想办法俘获那个蒙古亲王的心。
红色的布料来衬着烛火,选了几个姿色一般的女子,教了几个简单的动作让她们给我伴舞。舞要有新意,我自己把和庄妃学的飞天舞练了一遍,又自己融合了肚皮舞,爵士和几个健美操的动作。奏乐的人我也给了个旋律,把几首世界名曲的融合了一下。
最麻烦的是我自己的装束,润福公公送来了霓裳羽衣,红色单薄的料子,宫中一个嬷嬷进来,说要为我绾发髻,我的指点下,绾起了一部分头发,又垂下了一部分。妆容是我自己画的,殷红的唇,自己在镜子前练了几个眼神,只怕这宫中的的男人只在青楼里见过女人妖媚,没有在这宫廷之上见过。
苏茉儿是淡如水一般的风雅,她也可以像小孩子一样单纯可爱,而她也可以妩媚妖娆,原来为什么不做,只是因为我不愿意。
我看着镜子里的苏茉儿,留下了泪来。
苏茉儿,如果你本人在这皇宫,你会不会接受和亲,你是不是会顺着历史,走下去。而不是像我一样,为了鳌拜,而远赴他乡。
而我如今竟被逼到这个地步,早知道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我故意赤脚,在指甲上淬了红色的花液,鲜红的妖娆的,我穿上霓裳羽衣,带上步摇铃,镜子前的苏茉儿是美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面庞美得很轰轰烈烈,但我却觉得很悲壮。
我笑笑,在润福公公赞赏的眼光中,进了正殿。
人群中,我一眼看到了鳌拜,淡色的袍子,惊异的望着我,我想冲他笑,却怕我这样的面庞会浮起一个轻薄的,妖娆的笑容,我还是不忍玷污鳌拜心中的那个苏茉儿。我正过脸,看见大汗,以及他身边的蒙古亲王,那样粗俗的老男人,那样让我作呕的老男人。我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恶心。朱红皓齿浮上花一样明媚的笑脸,我知道,我的笑必定妖艳无比,倾国倾城。
那晚,我走到一面大鼓上,音乐鼓点响起,舞动,跳跃,回旋,翻转,再舞动,再回旋,再跳跃。每每回转就能看到鳌拜的眼中落下的心疼,就像刺,一寸一寸的扎在我的心上,密密的吞噬着我。
最后一个飞跃我跳到地毯上,以一个优美的动作终结,我看着满座人的惊艳,欢呼,赞赏,甚至大汗和亲王的称赞,都回以淡淡的,生硬的笑容。他们的笑容是给那个妖娆的苏茉儿的,与我无关。
我终于理解一句话,有些人的赞赏或批评在你眼里根本无用,因为你只在乎你在乎的人的看法。原来的我是绝做不到了,而今夜,我做到了我不在乎别人眼中的惊艳,只在乎鳌拜的感觉。我退下时看到鳌拜的关心,我就感觉我负了他,悲伤袭来,我不敢再看他,又摆了个看似无恙的骄傲姿态,离开。
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我离开的姿态是否是,骄傲。
还是孤傲。
无比的孤傲姿态,仓惶的离开。
出了门,我赤脚跑回寝宫,遣散了所有的宫人,脚底又冷又痛,痛出了我的泪,它灼炙着我的脸,我便再忍不住,往宫中跑。刚进寝宫,我就被门槛绊了一下,伏在地上,呜咽的哭了起来,我想那哭声是压抑的,因为我不敢大声的哭出来,我不想任何人看到我悲惨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下啊?”多尔衮大声说着进来,“这宫的宫人都哪去了,都不想活了么,怎么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伏在地上,说着,“别过来,别看我,我妆花了,好丑。”
多尔衮笑笑,把我扶起来,然后把身上的虎皮披风披在我身上,又把我抱起,抱到内室,小心的放我在床上,把被子严实的盖在我身上。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今晚跳舞?”多尔衮问我。
“我要和亲了。”我泪眼迷蒙的对多尔衮说。
“和谁?”
我笑笑,苦涩的笑着,“蒙古亲王。”
“是大汗说的,命令的?”多尔衮问,口气明显重了很多。
我点头,不语。
“你就答应了?”多尔衮问我。
我看这多尔衮,擦擦脸上的泪,说着,“我,我苏茉儿不是格格,没有亲王的头衔,当天子对我说话的时候,就是命令,我逃得过么?”
多尔衮在我耳边叹了口气,猛地站起来,说“你老实待好,小王我就去和大汗说,你放心,你不用嫁了。”
多尔衮说完转身要离开。
“慢着”我大声说着。
多尔衮在门口停了下来,看我,“怎么?”
“别去,没用的。”我颓然的说着,心好凉。
“不不试怎么知道?”多尔衮又大声的质问我。
他的语气太重了,重的我刚忍下的泪水,又泛滥开来,我捂住了脸,说,“木已成舟,别去了,没用的。”
多尔衮叹息着,回到我床边,让我靠着他,我好累,索性,躲在他怀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多尔衮不似鳌拜,不能让我心安。
“苏茉儿,本王就和大汗讨了你,你来我的府上吧。”多尔衮问我。
我坐起来,离开多尔衮,擦干泪,对多尔衮说,“我,我的心不在你身上。”然后我笑了笑,说,“我可不愿意在你府中做第四十九个妾室。”
多尔衮也笑了笑,说,“苏茉儿,小王我多尔衮答应你,如果你嫁到蒙古部落,我必万马踏平,把你带回来。”
我会心的笑了,说,“谢谢你,多尔衮,我苏茉儿在这里,能有你这么个王爷朋友为我周详考虑,已经很开心了,无怨无求。”
多尔衮笑笑,看着我挠挠头,样子倒像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子,可是,想到未来,想到,鳌拜。我的泪,就在我微笑的面庞上,滑落下来。
多尔衮抱上我,我头靠在他肩膀上,多尔衮对我说,“不能为你做什么,让你好好哭一场的权利,本王还是有的。”
然后,我就把,从鳌拜离开后开始积蓄的泪水,全部释放出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
我从多尔衮肩膀起身,看到了站在内室门口的鳌拜,穿着棉袍,连披风也没披着,肯定是找我着急没顾得上。鳌拜站在门口,神情有些冷,他的目光,是受了伤的痛,他眼中的痛,就像针,扎在我的心上。
“十四爷”鳌拜打了个招呼。
多尔衮看见鳌拜有些尴尬,看了看我,说,“那个什么,你俩,你俩先聊着,我,本王先回大殿上了。”
鳌拜点了点头。
多尔衮站起来,看我一眼。
“别走,多尔衮,别走。”我说着。
多尔衮立在那,进退两难。
同样尴尬的是鳌拜,他黑了,瘦了,但是却更有凌厉和勇猛的感觉了,战争一定很辛苦,他才会变得如此。鳌拜,越来越像历史上的满洲第一勇士了。可是,我不能再和他一起,走以后的路了。
“鳌拜大人,请你离开吧,奴婢和十四爷有话没说完。”我别过头,努力忍住
,让我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苏茉儿”鳌拜小声的说着。
“鳌拜大人,以后请好好的,奴婢苏茉儿,不配大将军。我是贪慕虚荣的人……”我说着,不能再继续,握紧了拳,吸了一大口空气,我才有了勇气,继续说着,“奴婢,贪慕虚荣,我要的,大人您给不了,大人就对奴婢死心吧。”
多尔衮看着我,不可置信,而我不敢去看鳌拜,我怕我看上他的眸子,我会努力的冲向他,然后对鳌拜说,“和我离开吧,不论哪里,天涯海角都好,带我离开。”
可是我没有。
我耳边传来鳌拜的声音,他说,“苏茉儿,不要贬低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既然不想见我,我就先离开,再过来。十四爷,告辞。”
鳌拜说玩,转身离开,我听着他离开的步子,忍不住去看他,他单薄的棉袍,明明宽厚的肩膀怎么看起来那样不经风雨。鳌拜,你冷不冷?鳌拜,我伤的你一定很深。
我望着鳌拜离去,倒在床上,
“茉儿,你流血了,松开手,松开”多尔衮在我身边说着。
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握紧的拳,被我的指甲,扎出了血,可是为什么不疼呢?是心更痛吧。
“苏茉儿,你是为了鳌拜对不对,你才答应的大汗,他究竟怎样威胁你的?”多尔衮一边帮我包扎着手,一边问我。
我闭上眼,世界黑了,心也黑了,只是脸上的泪,横流,好灼热,好痛。
我有一种感觉,一种和鳌拜越来越远的感觉。
那日惊鸿舞后的第二日,皇太极到我的房里,对我说,蒙古亲王已经像皇太极讨了我,皇太极离开时对我说,让我好好准备册封,他说要给我个名分。
那日下午,我一个人在枫树下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我好想回硕瑞王府,我想回锦花阁,我想见鳌拜。
第三日,润肤公公端来大汗谕旨,我被封为苏麻拉姑格格,将要与蒙古亲王联姻,曾近双方感情。
那天,我接了圣旨,坐在门槛上,想,是不是和亲的王昭君当时也像我一样难过。想着想着,我就笑了,人家是四大美人,我算什么。人家是千古佳话,我又算什么?或许,我也就是在鳌拜的心中,分量重一些,如今册封的事,他也知道了吧。他现在是在难过,还是在喝酒?
第四日,皇太极遣人送来了很多衣物,锦缎,金银,玉石,书画的赏赐。
我看着它们,笑了。这些看起来贵重的东西,就要买下我的一生,真是讽刺,我一个不开心,把锦缎书画都焚了。
第五日,我想在宫中转转被侍卫阻挡,我被幽禁了,我的寝宫和皇太极的书房只有一墙之隔,我不敢造次。
下午,我在想,是不是我硬闯了,大汗就会杀了我。后来想想大汗没有那么仁慈,他会杀了鳌拜,留下我还差不多。然后,我就不敢造次了,我不能让鳌拜有事,否则,这一切就都是枉然了。
原来,有的时候死是一种恩赐,一种解脱。
第六日,我穿上红色嫁衣,在几个随行宫女搀扶下,登上马车。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带着我破碎不堪的心,一起离开盛京王宫。
在马车上,我没哭,因为这几天,我都反反复复的回忆我来古代的点滴,我才发现,原来,鳌拜那个小朋友,带给了我很多欢乐。
第十一日,蒙古亲王满都拉在盛京城外造反,被硕睿亲王多尔衮,大贝勒豪格,将军鳌拜擒获。
我刚出盛京城没多远,坐在马车里正想到我和鳌拜一起过年的记忆,脸上带着笑意。然后马车停了下来。
“前方是何许人也?”太监说着。
“大汗手谕,命苏麻拉姑格格火速回京”那个声音说着。
我前开帘子,掀起我的盖头,看着站在我马车前的人,身着盔甲,目光有神,就像无所不能的战神一样。
“格格,这……”太监问我。
“让我先下去”我被宫女扶下马车,看着面前不真实的鳌拜,笑出了眼泪。
我转过头,背对着鳌拜和护卫,擦擦泪,稳定了情绪说,“我和将军了解一下情况,你们先休息吧。”
然后,我和鳌拜走到路边的河边,我不语,我不知道说怎么,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是站在鳌拜身边,我就很喜悦,很开心了。我原来不知道,鳌拜竟然对我这么重要。
“我应该叫你苏麻格格?”鳌拜的口气是询问。
我不看他,自顾自得沿着河边走,阳光明媚,河水荡漾,鸟儿高歌,秋老虎带来了盛夏的美好。
“喂,苏茉儿。”鳌拜在我身后喊我道。
我回过头,看着鳌拜,说“不是应该叫我苏麻拉姑格格么?”
“你是茉儿,我的茉儿,”鳌拜说着,看着我,孩子般执拗的神情,让我,好辛酸。
我别过头说,“鳌将军,可以告诉本宫,为什么要回京么?”
“蒙古亲王死了,被我和十四爷杀了,你不用和亲了。”鳌拜说着。
我露出惊讶的笑意,“真的?”
鳌拜点点头,也笑了。
“苏茉儿,我是不是应该问问你,现在是否还要和本将军在一起。”鳌拜问着,口气好骄傲。
我皱皱眉,看着鳌拜,不语。是啊,我才想起来,我伤过鳌拜,那么深,他会原谅我么?
“苏茉儿,我不要你保护我,本应该是我保护你;所以,你凭什么接受大汗的命令和威胁,就为了我去和亲,你这一辈子就不怕被葬送么?”鳌拜问我。
“你知道了?”我问鳌拜。
“怎么你打算瞒一辈子?”鳌拜不爽的看我。
我的心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似乎原来心头上的千斤重担都散去了,看着鳌拜真心快乐的微笑,可是,没出息的是,我笑着流下了眼泪,“鳌拜,我好怕,我好怕离开你。”
鳌拜把我抱在怀里,用力的,我俩贴的好近,泪还在流,是喜悦的泪水,鳌拜在我耳边小声说着,“苏茉儿,我不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离开你我忽然发现,我没有办法活下去。”
“鳌拜,你身上的盔甲硌得我有点疼。”
我抱紧了鳌拜,我似乎永远都记得,那一幕,秋天的日头就如盛夏,河水粼粼,鸟儿高唱,天晴云洁,我和鳌拜抱在一起,无比的幸福。
第十二日,我在鳌拜的护送下回了盛京城,城中流言蜚语纷纷传开,‘皇城女,和亲去,未出阁,丧夫君。’
鳌拜握着我的手说,“不要你听流言蜚语。”
我看着鳌拜,微笑,说,“怕什么,反正以后你会娶我。”
然后鳌拜就笑着红了脸。
总之,我是不用和亲了,在和亲队伍的保护下,浩浩荡荡出了城,又浩浩荡荡的回来。
我退去红装,穿了一件素绿的棉袍,马车停在了皇太极侧宫的殿前。
“大汗万岁”我看见皇太极作揖道。
“你现在这里住上个把月,等这事平息了你还回多尔衮那住着照顾福临吧。”皇太极说道。
我行礼,说着“谢大汗。”
我又回到之前住的地方,可是却不似原先,我现在还能哼着小曲,收拾一下院子。
在打扫时,我忽然记起,我刚进盛京,鳌拜对我说的。
那晚,我诧异的看着鳌拜,问,“照你这么说,我是杀蒙古亲王的一个引子?”
鳌拜说着,“还好这一切都顺利,否则,失去了你,我该怎么好。”
而那天告辞了大汗,谢主隆恩之后,我站在大殿门口,看着金黄的宫殿,脸上出了汗,明明是十月的初秋,但也热的让人心寒。
可我还是扬起了笑脸,终于这个夏天还有值得让我庆幸的事情,就是我还可以回硕睿王府,和鳌拜住在一起。
可是那以后就不会分离么?我的心又沉重了,我摇摇头不愿再想。
继续兢兢业业的做着清洁工。
抽了个时间回了永福宫,庄妃在和乌兰姐聊天,见我进去高兴地迎我。绾宜姐也高兴的给我倒茶,小忠子,小义子,荷欣,兰心,海公公都笑着看我。那一刻真温暖,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庄妃把我带到正殿,拉着我的手流着泪,旁边乌兰姐也抹着泪,庄妃难过了一阵,只说了四个字“辛苦你了。”
那一刻我的心中就像层层乌云密布中透过的几束极有穿透力的阳光一样,温暖着我。不论之前是服了毒也好,还是和鳌拜分开也好,或是险些去蒙古和亲,至少,她们挂念我的心是真切的。
这就够了。
我也抱住庄妃,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茉儿没事,茉儿没事。”
两个人哭了好一会,绾宜姐进来端了很多甜点,我吃的很是欢喜,我已经很久没做过这些讨巧的东西了。是我自己不想做,我总觉得这些甜点就像一种利用人的工具,所以无论是对鳌拜还是豪格,我都没为他们做过。“绾宜姐做的越来越好吃了”我夸奖着。
绾宜姐笑了,让我慢些吃。
“以后打算怎么办?”庄妃问我,为我倒了一盏茶。
“大汗说我还可以回鳌拜那里,我打算回去,在那里照顾福临”我回道。
庄妃点了点头,看了看我,有些犹豫的说“茉儿,年底回来可以么?”
我努力的扬起一个笑,说“好。”
“谢谢你茉儿,为我和福临出生入死,等一切好转一些,我就让你安定下来”庄妃抱歉地说。
我点点头,抓住了庄妃的手,安慰的说“好。”
因为有了期盼,似乎每天在宫中都是度日如年般辛苦,但总算还是熬到了。
出宫前一日,我正收拾着东西,这几日大汗有赐一些锦缎,金银的首饰,我自己挑了一两件喜欢的装了起来。
这时,皇太极进来,有些微醉,看见他我着实慌张,“大汗”我行着大礼。
“苏茉儿?”大汗看我大声地说,吐字都有些不清晰。
“奴婢在”我回到,看着门口的润福公公,自己思忖着最差的可能,想着该如何应对。
“你可真像海兰珠。”大汗说着,海兰珠?宸妃,我和她不像啊。
“奴婢惶恐,宸妃娘娘尊躯,奴婢望尘莫及。”我努力降低身份,不动声色的和皇太极疏离。
“朕第一次见海兰珠是在草原,科尔沁草原,你的家,那时她就是跳了舞,站到我面前。朕过了而立之年,可看见她还是紧张呐。我把她纳为妃,让她为朕生了皇子,朕立八阿哥为太子,可为什么海兰珠都不开心?你知不知道?”
我看像皇太极,心中五味掺杂,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说,“奴婢愚钝不知娘娘想法”。
“朕给她最好的,可是她还是去了”皇太极惋惜的,靠在榻上。
“奴婢不知宸妃娘娘为什么离去,但奴婢知道,宸妃娘娘若知道大汗如此想念娘娘,她的在天之灵一定能得到安息。”我心中隐藏的正义感,同情心又泛滥了,我不经考虑的说。
皇太极看看我,笑笑,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他的笑里有些我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他是在测验我,而我说出了他满意的答案。皇太极召我过去,我颤颤巍巍的上前,他却让我扶他出去,我扶到门口润福公公接了皇太极过去,扶着大汗在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
我看了眼圆月,转身进屋,原来帝王之爱也不是那么薄凉,可他们的爱又能给到什么地步呢?多给一份爱对君王来说微不足道,可是给到别人手里就像多了一份无比珍贵的施舍,就是再爱的女人,在这后&宫的无声战火里,也被磨练的心狠手辣。
这是达尔文的验证,“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为了生存,君王冷清,孤单,残忍;为了生存,妃子迎合,献媚,相争。
我叹了口气,继续收拾东西,还好,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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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来了。请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