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个人传第一回
鳌拜回到盛京还没来得及回府,他知道苏茉儿并没有死,而且在豪格那里,就在他想去看看苏茉尔的时候,已经有府里的公公传召让他进宫赴宴。这次打仗拉了个蒙古的部族骁勇善战,大汗看了很是喜欢直接把部族首领满都拉接到了盛京。
鳌拜心想他和苏茉儿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便换了件衣服,梳洗一下进了宫。
依旧是那些老套路,吃饭,敬酒,有舞姬乐姬吟唱舞蹈,这些东西他早在十岁就看腻了。
大汗和满都拉的首领一起讨论着联姻,满都拉已经有四十五六了,长得粗犷,有些野蛮,看起来真是市井樵夫,真不知道大汗这次把哪个女儿许给他。
酒席间鳌拜和豪格会意举杯,鳌拜是谢谢豪格这段期间照顾了茉儿。鳌拜是吃醋的,担心茉儿会喜欢上这个气质不凡的阿哥,或者是以后的王也不一定。可鳌拜他又无比确定,茉儿并不想当皇后,而豪格肯定也不能为了苏茉儿而把所有的福晋妾室遣散了,而茉儿一定是独一无二,一定不是谁的府邸里的之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可他就是笃定,他的茉儿很不寻常。想到苏茉儿,鳌拜就忍不住的想微笑.
“鳌拜,以后我会陪你过每一个年”鳌拜忘不了那个冬日的夜晚,树上,路上都覆盖着皑皑白雪,苏茉儿冻的微红的笑脸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里也闪烁的像偕老湖的湖水一样。鳌拜的心就很温暖,这半年他的心中只有苏茉儿,记忆中苏茉儿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就连长风都骂他痴。
在军队征战的时候,鳌拜在冲进杀场时,他铭记着,他要小心,他有一个爱他的人。
在夜晚他冷清孤寂的时候,鳌拜就想着苏茉儿,他想着苏茉儿躺在他的身边,鳌拜没有告诉苏茉儿,她熟睡了,真的很美好。苏茉儿喜欢用手抓着鳌拜的袖子,轻轻地抓着一个角,蜷缩在鳌拜身边,鳌拜那时就想抱着苏茉儿,抱一辈子,一辈子不离开苏茉儿。
似乎,一提起苏茉儿,鳌拜的心就像有了蜜一样甜,鳌拜知道一开始把苏茉儿从燕京带回来是他不对,但是鳌拜只是想看着苏茉儿,他害怕茉儿离开他。
所以鳌拜总是在赎罪,对苏茉儿的一种偿还,而刚开始,茉儿对他的态度,好冷。可是虽然冷,鳌拜知道,茉儿有了事一定第一个找他,第一个在他的眼前哭泣。
鳌拜喜欢看苏茉儿蹙着眉头思考,喜欢看苏茉儿对她皱眉狠狠地瞪他的样子,喜欢苏茉儿得意的微笑的模样,还喜欢苏茉儿躺在他的怀里,那种感觉,鳌拜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如今鳌拜在朝堂上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了,而他可以向大汗求一个苏茉儿,他真心的想让苏茉儿住在他们的府里,一起到老。
“今天朕特地为满都拉首领准备了个舞蹈”大汗打断了鳌拜甜蜜的思绪,鳌拜回过神,只听到,“传苏麻拉姑。”
鳌拜以为只是寻常表演,并没在意,可当他对上豪格和多尔滚讶异的眼神时,他心中的慌张和不安就像巨大的黑色,腐蚀着他的心。
那个苏麻拉姑迈进这宫殿的第一步,他就认出了,或者是感觉出,这个人是苏茉儿。
鳌拜是第一次见茉儿画这么浓的装,他握紧了手,他怕,他不知道大汗这是在做什么。苏茉儿的浓妆精致,身上穿着红色的霓裳羽衣,赤着足,手的指甲和脚的指甲上淬染着妖娆的红色。苏茉儿本就没穿过红妆,鳌拜从没想过苏茉儿穿上能这么美。
长歌和长风站在鳌拜身后,长歌看着,在鳌拜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苏姑娘今日惊为天人。”
惊为天人,是的,可鳌拜还是看到了,苏茉儿搜寻他的目光,当他对上苏茉儿的眼时,他感受到她的灼炙,还有呢,苏茉儿的无奈,以及悲伤。
茉儿脚上别着银铃,走路时想起清脆的响声,满屋的人皆寂静,都凝视着这位惊为天人的女子。
大汗说了声开始吧,苏茉儿微笑着拍拍手,便有人抬进了一面大鼓,茉儿踩在女婢的身上,骄傲的,有风韵的走到高高的立在地上的,鼓面上。
丝竹声起,琴瑟合鸣,不同于往日的音乐,今日的曲子恢宏,大气,但在鳌拜心中却透着无比的悲凉,声声美好的旋律,密密落下的铿锵鼓点,还有苏茉儿舞动回旋的身躯,晕红的灯光中,这里恍若仙境,苏茉儿,惊为天人。
这个舞给鳌拜只有一种感觉,不是豪格眼中的惊艳的眼神,不是多尔衮眼中的诧异目光,不是大汗眼中的迷蒙的失神,而是鳌拜感觉苏茉儿像扑火一般,就像蝴蝶,用尽全力的舞蹈,是为了扑火般的灭亡,带着赴死的悲壮和凄凉。
茉儿的舞终了,全场的静。
在雷鸣般的赞叹和掌声中,鳌拜的茉儿依旧宠辱不惊的,骄傲的,淡然的走下大殿,脚上的摇铃,伴着她的步调,声声离去。
鳌拜又对上苏茉儿的目光,这回鳌拜读懂了,茉儿的眼里全是悲伤,无以伦比的悲伤,然后鳌拜就感觉在灯火辉煌的大殿,觥筹交错带着形形色色表情的人中,他鳌拜悲伤的就像苏茉儿说的,上坟般沉重的心情。
然后,他看着,鳌拜眼睁睁的看着苏茉儿离去,那个背影,是需要人保护的孱弱,但是,苏茉儿挺直着腰板,无比坚强的离去。
那样,是悲壮,是孤傲,,是一种让鳌拜心酸的东西。
就像苏茉儿一开始一样,她虽然对未来不知所措,虽然需要人保护,但是她就这样自己扛起了整个世界,然后对所有人讲,她很好。
可是,可是。
鳌拜懂她,苏茉儿在怕,在担心,在无助,但是,鳌拜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苏茉儿,那个急需保护,但是却像刺猬一样一身是刺的拒绝别人。
鳌拜突然在那时记起了苏茉儿在他记忆中最美的样子,那时苏茉儿还小,在宫外受嬷嬷的训练进宫。那时苏茉儿像个小公子一样,对一个街边的无赖惩罚着,那时苏茉儿就像有光圈环绕一样,让鳌拜移不开不光。
这皇宫,也有格格和官员家的姑娘喜欢鳌拜,要鳌拜提亲,可是,鳌拜的心就系在苏茉儿的身上了。
他爱她,不能在接受任何人;而苏茉儿,这样美好的人,她只能和鳌拜在一起,她不能做谁妻妾的一份子,她是唯一。
苏茉儿是唯一,是他鳌拜的唯一,也是任何人的唯一。
外面的夜很黑,鳌拜的心很疲惫,他不知道为什么茉儿会跳舞?为什么茉儿会出现在这里?大汗是为了什么?
想至此,鳌拜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怕,他怕他从这里就和苏茉儿分道扬镳。
一旁的大臣要和鳌拜喝酒,鳌拜借口头晕,出了大殿。
大殿里灯火辉煌,大殿外面一片漆黑,鳌拜看着这样的夜色,长长的叹息,苏茉儿,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你是不是也和我感受着一样的寒冷,和我一样,对这无边的黑暗而害怕,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担心着未来。
还有,茉儿,刚刚你穿着霓裳羽衣会不会很冷?还有茉儿,你刚光着脚,刚刚跳舞,冷不冷。
你不冷,我看着都冷,我看着都心疼。
还有,苏茉儿。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眼神会难过成这样?
还有,我还想问,苏茉儿,你一向是躲在人身后,不喜欢被瞩目的,这是你的自保方式。究竟,出了什么事,究竟是怎样,你会站在这众目之下,惊为天人的壮烈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