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坐在船尾的船长室里,一个折磨神经的声音从一个小时前就从他的脚底下传出来,吱呀吱呀地一直不断。他走出船长室,下到甲板下,
轻微的喘息声和数数的声音从两个摞起来的箱子后面传出来,哈迪斯走了过去,想探个究竟。
七百零八。
七百零九。
七百一十。
一个身影在一条横放的木头柱子上一上一下,原来是安吉在做引体向上。她背对着哈迪斯,显然没有发现他。她的汗水打湿了白衬衫,身体的线条从半透明的衣物中透出来。
哈迪斯发现,这样看上去,安吉并非一个特别瘦削的女孩,相反,和很多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比起来,她的骨架不算小,而且她结实的肌肉均匀地覆盖在她的骨架上,身体呈现出令敌人胆寒的强大的线条。只是在一群壮汉中间,她确实显得很矮很小。
哈迪斯走近了安吉,她的耳朵动了动。安吉突然停了下来,猛地松开手落在地上,迅速转过身,手指间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来的四把银匕首,淬了毒的刀尖直直地指着哈迪斯的脸。
“放松点,索恩。”哈迪斯说。
安吉看到是哈迪斯·桑顿,便将银匕首收了起来。
“船长,别在我身后接近我,不然我可能会杀了你的。”安吉说。
“放心,小子,你杀不了我的。”哈迪斯笑眯眯地说。
安吉抹了抹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哦,哈迪斯·桑顿,你太自负了,我会杀了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在锻炼?”
“为战斗做准备。”安吉回答道。她在为最后的那一刻做着准备,她一定要成功地夺取面前这个男人的性命,然后唤回她最爱之人的灵魂。
“船头最下面有一间空的货仓,是你的了。下次锻炼的时候,到那里去。你吵到我了。”哈迪斯说着从自己的鲨鱼皮带上解下一支镀铜的钥匙,扔给安吉。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安吉搬到那个地方去,这样身为女孩子的她也会方便很多。
安吉一把抓住了船长扔过来的钥匙,攥在手里。
她不清楚为什么哈迪斯·桑顿要对她这么好,三番五次地给予她帮助,救她,送她礼物,现在又给了她一艘船上最珍贵的东西——空间。要知道,在海上,空间是海员们最渴望的东西,只有船长才能拥有足够的空间,而其他低级水手们则挤在昏暗的甲板底下,吃饭睡觉穿衣上厕所都在一起,可以说几乎是没有一点个人隐私。
“怎么?不打算谢我?”哈迪斯问。他并没有生气,看到安吉疑惑的样子,他感到有趣极了。
“谢谢……船长。”安吉说。
“不客气,小子。”哈迪斯说完就走了,留下安吉一个人站在货仓里寻思不透。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善待她?自从她陪他赴了普瓦松的宴会后,这个男人好像对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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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安吉便把自己的大皮箱子搬到了哈迪斯给她的货仓,她仍然选择和其他的海盗住在一起,以免别人生出口舌,怀疑她的身份,能把她最珍贵的东西放在安全的地方,这就足够了。
这是个不大的货仓,如果用来存放货物就显得小了些。货仓原本就放了一些杂碎的东西,空朗姆酒瓶和修船剩下的木板什么的。安吉把箱子搬到货仓的角落里,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挪到了不碍事的一旁去。
安吉刚想歇口气,墙上的一副贴画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慢慢地走过去,掏出一盒火柴擦着,放在羊皮纸画布前仔细端详着。
突然,她瞪大了眼睛,黄色的眼睛满是惊愕。
安吉伸出手猛地撕掉了画布,攥在手里。她就这样抓着画布站了好一会儿,开始在船舱里面踱步,一圈又一圈,像只受了惊的小鸡。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展开画布,啪地贴了回去,离开了货仓。
那画布上,是一个绝美的女子的肖像。女子手中握着一朵玫瑰,微笑着嗅着玫瑰的清香,半睁半闭的眼睑中央,是两颗和哈迪斯·桑顿一模一样的灰色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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