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副说这回要在这个避风湾待十天。这么长,都足够我们娶妻生子了。”抵达了避风港湾后,海盗间议论纷纷,猜测着船长做出反常决定的原因。
比利的目光投向船长室,安吉一大早就不见了,哪儿都找不到她,船长室也没有人,肯定是桑顿船长把她带走了。这次桑顿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和安吉口中的“宴会”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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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镜前站着一个白衣少女,黑色的头发挽成一个髻,乌黑油亮的发髻上插着三朵瓷白的簪花。
“转过来。”哈迪斯凝视着昏暗的晨曦下,安吉修长的背影。
安吉缓慢地转过身,抬起眼眸,两颗黄【河蟹】水晶嵌在柔和的脸蛋中,薄而红润的嘴唇似散发着玫瑰的清香。
“安吉丽娜·索恩小姐,你来自哪里?”哈迪斯撑着下巴问。
“尊贵的先生,”安吉行了个屈膝礼,“我来自英格兰的海滨小镇。”
“你和哈迪斯是怎样认识的?”
“恕我不能奉告。”
哈迪斯的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他几天教给安吉的这小子都一一记住了,表现得与他要求的女子几乎无异。
“安吉丽娜,过来。”哈迪斯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安吉缓缓朝哈迪斯挪去,她的脚踩着一双十多厘米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得像踩在高跷上。她走到哈迪斯身边,优雅地坐下。
“这条裙子很适合你。”哈迪斯凑近了安吉,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肩膀上。
“船长,对于一个有血性的男性来说,这句话真的算不上是褒扬。”安吉说这话的时候有意地降低了音调。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不能引起哈迪斯的怀疑。
哈迪斯笑了笑,对安吉这句话没有生气。那双毫无感情的黄猫眼凝视着他,不知怎么地,哈迪斯总觉得那双冰封的眼睛不只是毫无感情,还有某些让人寒冷的的狡黠。
哈迪斯的喉咙动了动,他俯下身去,在安吉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安吉大惊失色,她冰冷的黄眼睛这个时候也有了些惊诧,她从哈迪斯身边挣脱开,手按在裙子上逃到一边,胸口一起一伏地警戒地看着他。
“我不是说过了么,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允许大惊小怪。”哈迪斯冷冷地看着安吉。
安吉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她知道她作为男性的身份对这件事情有些反应过激了,但是哈迪斯所做的实在令她不仅诧异,而且作呕。一想到面前这个丑恶的男人在自己的嘴唇上留下气味,安吉不住地发出恶心的寒颤。
“女士和先生,马车已经到了。”酒馆的侍女轻轻敲了敲房间的门。
“别发抖了,走了。”哈迪斯披上皮革风衣,掀起一阵风,吹得安吉凉飕飕的。
上了马车,安吉和哈迪斯面对面坐着,离普瓦松庄园还有一定的车程,为了避免迎上哈迪斯的目光,安吉掀开马车的帘子透气。
沿路上都是树林,马车行驶在林间的小道上,平整的路像是有人精心整理过的,小路上寸草不生,淡黄的土壤被车压得实实的,这条路开了一定不只十多年了。
这是一片很大的森林,直到正午太阳高照马车都还没有行驶出去。安吉在晃晃悠悠的环境下眼睛闭了又睁,太阳暖洋洋的照得她好想睡觉,但是她绝对不能将毫无意识的自己暴露在哈迪斯·桑顿这个男人面前。
就在安吉和瞌睡虫搏斗时,刺眼的阳光晃到了她的眼睛,她睁开眼,一片开阔的绿色原野进入她的视野。
远处的原野上立着一个米黄色建筑,建筑前有一个巨大喷水池,大到即便离得如此的远也能将喷池上两个相对而立的丘比特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到了。普瓦松。”哈迪斯说。
恐惧撕破安吉柔和的表情,她黄色的眼睛充满了惊惧,朱红的嘴唇瞬时变得苍白如纸。“普……普瓦松?”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哈迪斯·桑顿看着面前这只颤抖的小鹿,他第一次见到安吉——这个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小子——流露出如此激烈的感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严重的缘故。“是的,普瓦松。”他又重复了一遍,眼睛紧盯安吉。
听到“普瓦松”这个名词,安吉又猛地颤动了一下,她猛地捂住嘴,仿佛要吐出来。她无法控制地干呕了几声,眼睛充盈着被刺激出的泪水。
“怎么了,索恩?”哈迪斯问。对于面前这个小子的震动,他并不感到十分惊讶。普瓦松不仅对于他来说,更对于许多与其扯上关系的人,都是恐怖的代名词。普瓦松会用各种手段,让一个人在内心的最深处,烙下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记忆。
“船长,我不想去了。”安吉虚弱地说。
“为什么?”
“我……有一段不愿意提起的经历。”
“什么经历?”
安吉坚决地摇了摇头,“对不起,船长,那段经历太过于可怕,以至于我不能向您提起。”
“这么跟你说吧,索恩。普瓦松炸了我的船,杀了我所有的水手——其中包括我最信任的可以称作朋友的人们,夺走了我所有辛苦积攒的财富,我现在照样得赴身所谓的‘宴会’。如果普瓦松真的和你有什么苦大深仇,那么就帮助我完成我的计划。”哈迪斯顿了顿,“毁了普瓦松。”
“毁了普瓦松?”
“毁了普瓦松。”哈迪斯灰色的眼瞳里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谨遵指示,船长。”安吉的颤抖渐渐平缓了,她整理衣襟坐正,凝视着不远处的米黄色建筑,黄色眼瞳里什么在跳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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