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阑回头吩咐了下去,让他们将年双红唤来,却在廊子转弯的地方,无意中瞥见院中的安莘。宇文阑住足望去,旋即摇头笑了起来,两个大雪球落在一起,居然弄出了人的模样。倏然宇文阑蹙了蹙眉,只见安莘从怀中拿出他送与他的宝剑,直直的将它**雪球的右侧。安莘拍了拍手,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头也不会的往屋中走去。可再看院中,果然多了员“猛将”。
“阑王子,年双红带到。”刚才被宇文阑吩咐下去侍卫来到身后躬身行礼,身后的年双红垂首立于一旁。“随我来。”说罢,便朝殿内走去。
一进殿,宇文阑便吩咐他人在殿外候着,屋内只剩下他与年双红。年双红依旧垂首而立,不言不语,脸上也是波澜不惊,宛若雕像一般立于此。宇文阑轻睨了一眼年双红,随手端起了茶盏,轻吹了两下,“坐吧。”年双红楞了一下,旋即说道:“罪妇不敢。”
宇文阑一怔,端着的茶盏也亦晃动了一下,茶微溢于盏外。“你是怪我没有应允将年副将救出吗?”年双红垂首不语。宇文阑将茶盏又放回了桌案上,长叹一气,“年副将所犯乃是必死的大罪,若是换了其他人,别说是放走一千个罪犯,就是放走一人,那也是要军法处置的,如今年副将尚在牢中,被人好生伺候着,而年氏一族也被安排到了土地肥沃的地方流放,这,难道不能换作你潜伏在孪凤朝的价码吗?”
年双红听了,眉头蹙的更紧了。是啊,自己的夫因为放走了疑为奸细的孪凤朝的人,而被众多大臣上书奏请,王下旨将他押下准备问斩,并将年氏一族的人全部流放出去。可就在人们抱着赴死的年头的时候,阑王子出现了。他告诉她,他可以救他们,但唯一的条件是,她要前往孪凤朝一名大官的家中,作为内应。无奈之下,年双红只得告别家人,独身一人前往。几年过去了,自己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生怕自己的小错误会让孪凤朝的人有所察觉,更怕一天她会收到华典国的书信。可就当自己越来越把自己当作孪凤朝的人时,阑王子又出现了。他以年氏一族人的姓名来相要挟,将安少爷掳了来,并与之汇合。起初,年双红是非常排斥这样的行为,即使是做内应,但也不需要做害人之事。可阑王子一再答应她,等回了华典国便将安少爷放了。可如今回来多日,也不见阑王子放人。如今唤自己前来,怕是又有什么事情了。
宇文阑见年双红不语,笑了笑,缓步来到她跟前,轻声道:“毋庸多想,我唤你来,想必对你是好事。”“好事?”年双红冷笑道:“若是将我年氏一族人解除流放,将我那做了冤牢的夫放出来,这才对我来说是好事。”
宇文阑笑着来到窗前,将窗打开,那个雪做的人还立于院中,只是新下来的雪花,有渐渐要将其埋没之势。附而又将窗关了上,轻声道:“有何不可?”年双红一怔,直直看向宇文阑,旋即又垂首。
“孪凤朝的军队已经在宜州驻扎了日子了,她们久久未动,完全是因为顾及安莘的安全,我想让你先带我送封信过去,因为她们与你相熟,不过你大可放心你的安全,我自有安排。事成之后,你年氏一族,将被废除流放。”宇文阑顿了顿,抬眼看向年双红,见她依旧蹙着眉。“至于年副将嘛,他比较麻烦,而且也会颇费些时,等你将令一个任务,我便将年副将完完整整的带到你面前,从此你二人不可再出现的我华典国,如此,可好。”
年双红听了宇文阑的话,双拳不禁攥紧,良久才问道:“信呢?”宇文阑满意的笑道:“且等。”说罢,宇文阑转身走到桌案前,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片,又从怀中拿了一封折好的信,将两封信放到了一起,并用蜡将口封了起来。“信在人在,这关乎着众多人的命,你可要小心了。”
年双红将信收于怀中,礼也未行便转身走了。
宇文阑见年双红离去,转身将衣架上的披风拿了下来。径直来到院中的雪球前,守在安莘房门前的侍卫一见到宇文阑,连忙上前行礼。宇文阑双目注视着那雪球,伸手将插在上面的剑拿了起来握在手中。笑着长叹一气,想必也只有这个安莘,能将王子赏赐的佩剑如此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