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晋贤居出来后,徐治便快马加鞭赶回军营。
荀彧这匹千里马在徐治的劝说下,暂时留在了长安,住进了晋贤居。虽然徐治不知道荀彧能为他带来什么,但他至少可以确定,若是要实现振兴大汉的夙愿,那么荀彧将会是他最为坚定的支持者和最大的助力。
只不过,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却是,他一个小小的屯长,在将来能有什么作为,纵使识得千里马,却不能发挥千里马的用处,那么这又有何用?
当然,还有一点是值得高兴的,可以说这是一个意外之喜,从貂蝉的话中现在已然看出她的心意。那么,只要一个时机,他便可向王允提亲,迎娶貂蝉,而这个时机,在徐治看来,起码要先平定董卓之后。
回到现今徐荣掌管的屯骑营已然到了酉时,这个时间军营里的士兵正在休息,他下马赶紧来到徐荣营帐求见。
徐荣坐在上面,王方正在身边与他说话。
徐荣看见徐治,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些事耽搁了。”
“司徒怎么说?可有定计?”
徐治摇头:“尚无定计。”
“主公,此事只可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自从王方认徐荣为主后,对徐荣的态度更加谦卑,而徐荣也更加对王方厚待有加。
徐荣点点头,道:“先这样吧,你去高司马那报道吧,可别忘记了你现在可是他手下的军候。”
徐治这才想起来,昨晚徐荣已经升他和徐虎为军候了。他倒是没什么,从屯长升到军候,也就是升了一级,而徐虎则不同,直接从什长升到军候,那中间可隔着四五级呢。
这小子可是高兴坏了吧。
徐治从徐荣营帐退出后,来到高顺的营帐,这时候高顺已经是军司马,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到了营帐,正欲拜见,那帐前士兵却说高顺与张辽等人在西边校场。徐治只好又跑到西边校场。
还没靠近,就听到众多士兵的呐喊,走近一看,原来是徐虎和张辽在比斗,其他士兵正围成一圈,为他们助威。
徐治来了兴致,也没有惊动他们,就待在一旁观看。
越看下去越心惊。徐虎的实力他是最清楚不过,虽然徐虎不及他,但一把长枪在他手里虎虎生威,犹如猛龙过江一般迅猛,也是武艺高超,绝非等闲之辈。但是见他与张辽厮杀,却是十足落在下风。张辽的一把长刀逼得他只有防守的份。
“虎弟,拿出威风来。”
情不自禁的,徐治喊了一声,众人皆看过来,徐治有些不好意思,走到高顺面前,拱手道:“军候徐治特来向军司马报道。”
高顺面平如水,伸手拍拍徐治的肩膀,道:“徐兄弟来的正好,差点错过一场好戏。”
见高顺对他如此平易近人,而且还是称他为兄弟,这就说明高顺并没有因为升为军司马而对他生出高人一等的姿态。
徐治笑了笑,摇头道:“虎弟不是张军司马的对手。”
高顺道:“文远力大无穷,刀法精妙,当世难逢敌手,徐军候落败也属应当。”
话音刚落,张辽一记手刀劈落徐虎的长枪,徐虎战败。
徐虎垂头丧气,道:“我输了。”
张辽哈哈一笑,道:“你如此年纪便能与我战二十回合而不败,可见资质不凡,来日必成一员虎将。”
徐虎这才露出微笑:“军司马的刀法好厉害,不知和我二哥比怎么样?”
“哦,”张辽将目光投向徐治,“徐兄弟也通刀法?”
徐治苦笑一声:“比之大人,差之远矣。”
“叫什么大人,若不嫌弃,叫我一声文远。”
“那怎么敢,大人乃是堂堂军司马。”
张辽目光一横:“这么说,徐兄弟不把我当朋友了?”
徐治见张辽如此真诚,也不好再推辞:“那就叫文远吧。”
“这就对啦,”张辽点头,道,“可惜你未及冠,并无字号,那我就叫你的名字吧。”
“那是自然。”
“徐兄弟居然也通刀法,何不与文远比试一番?”高顺说道。
徐治看向张辽,道:“恐怕不是文远兄对手。”
“不比过怎么知道?”徐虎在一旁激将。
“对,”张辽却是斗兴正酣,“徐小兄弟说的是,不比过怎么知道,来吧。”
“那就来吧。”
徐治抽出腰间宝刀,走到圈子中,与张辽对立。
“来。”张辽暴喝一声,冲了过来,其势如虎如狼。
徐治看出张辽来势凶猛,却是毫不退缩,迎面就上。
“咚······”
两刀相撞,火星飞溅,徐治差点脱手甩掉刀。
“文远兄好大的力气。”
“你也不赖。”
二人再次冲上去,刀光舞动,气势如虹,一时之间居然斗得难舍难分。
高顺看着徐治与张辽缠斗,心下惊奇:“徐治居然能在文远手下三十回合不落下风,真是奇才也。”
徐虎笑道:“我二哥八岁便可以学刀,十年如一日,未曾一日断过。”
高顺点点头:“你二人都是将才,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四十回合后,徐治开始吃力,而张辽却游刃有余。
五十回合已过,徐治气力已尽,一刀便被张辽打退,徐治只好认输。
“文远兄武艺高强,当世只怕无人能敌。”徐治衷心的佩服张辽的武艺。
张辽摇摇头,道:“我家中郎将的武艺才是当世第一,我不及他一分。”
自从董卓让徐荣执掌屯骑营后,为了安抚吕布,董卓只好迁吕布为中郎将,成为他手下第六中郎将。故而,张辽没有称吕布为骑都尉,而是中郎将。
“常听闻吕布勇冠三军,当真比文远还要厉害?”徐治问道。
张辽点头:“却是如此。”
“假以时日,真想与他交手。”
“那你得先胜过我再说。”张辽笑道。
“打败文远兄,那不知要何年何月呢。”
自从,徐治徐虎在张辽高顺手下担任军候,每日徐治都会与张辽高顺讨论兵法,至深夜才休,而日间,徐治便跟着高顺探讨陷阵营的训练方法,徐虎则跟着张辽学习武艺,一时之间几人关系融洽,犹如兄弟一般。
却说,那日王允召集皇甫嵩、杨彪、士孙瑞和徐治四人商议除贼之事没有结果,却让王允意外想到一个计谋。这一日,王允终于谋划周全,开始全力施为。
他来到貂蝉房中,貂蝉正在用膳,貂蝉起来施礼,王允却径直坐下,道:“蝉儿,可知这盘中之食是何人做?”
貂蝉回道:“乃是农民所种。”
王允又问:“那你可知这农民是什么人?”
貂蝉摇头:“不知。”
王允道:“他们都是我大汉子民。”
貂蝉终于听出王允的弦外之音,她知道,最为关键的时刻终于来到,她的命运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蝉儿试想,若没有我大汉,也就没有了这些农民,而没有了这些农民也就没有了这盘中之食,而没有盘中之食我等又靠什么来生存,因此,我们大汉决计不能灭亡。”
貂蝉点头道:“蝉儿明白,可是我一个女子又能怎样呢?”
“蝉儿有倾国倾城的绝世容貌,或可助我光复大汉。”
貂蝉立即跪下,道:
“爹爹但有用得着貂蝉的地方,貂蝉万死不辞。”
这个时候貂蝉能够说什么呢?不能,她只能答应,如若不答应也没有办法,正如她所说,她一个女子,实在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就算她不答应,王允用强,她也无法抵抗。
王允点点头,道:“董卓身边有一勇士,乃是吕布,我欲以蝉儿施展连环计,诱使吕布杀董卓。”
王允突然跪下,道:
“你虽非我亲生,但我却养育你十多年,今日以你施计,我也于心不忍,奈何大汉将亡,唯此或可救汉,若你埋怨我,我也没有办法。”
貂蝉泪如雨下,道:“爹爹一片忠国之心,貂蝉明白。”
这个时候,突然下人传士孙瑞登门拜访。
王允收拾衣着,便接见了士孙瑞。
士孙瑞一见到王允,便道:“司徒大人,可想到除贼之计?现如今,卫尉张温已被人诬告私通袁术,董卓要问他的罪了,到时候,又一个忠臣受他所害。”
王允看了看士孙瑞,道:“我欲使连环计,诛杀董卓。”接着便把他的计划说与士孙瑞听了。
士孙瑞听后,脸一阵白一阵黑:“司徒大人想牺牲一女子,来诛杀董卓?”
王允道:
“为其如此方可解此国难。”
士孙瑞摇头道:
“如此作为,对那女子公平吗?如此作为,不为天下耻笑吗?”
王允目光坚定,道:
“貂蝉乃我之养女,我难道不痛心吗?为了诛杀董卓,光复汉室,就算为天下耻笑,我亦为之。”
“好,好,好!”
士孙瑞连说三个好字,却是嘴唇发白。
“就只有你司徒王允才是忠于汉室,我等都是离心之辈,既然如此,你便自己谋划去吧。”
士孙瑞甩手负气而去。
王允望着朗朗乾坤,白云悠悠,忍不住落下一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