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剑飞回到婆娑帝星若水居门前停下,几个道士上前看到崐全等人昏迷,惊叫起来,更多的道士涌来,将崐全等人抬进了若水居。
飞雪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傍晚。她睁开眼睛,一时迷茫,随即记起了之前的事情。她挣扎着坐起,正好崐全进来,惊喜的叫道:“师妹,你醒了?”飞雪微笑着,崐全扶着她靠在床头,关切地问道:“师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飞雪轻声说:“我没事,只是你们和师叔他……?”崐全忙说:“你不用担心,我们全都回来了,师叔现在他居室里安歇,还是老样子,有人守护。我们自有疗伤之法,只是,”他为难地说:“我们的法术和你不同,为你输真气时反被弹回,无法为你治伤,请师妹见谅!”飞雪微笑,她知自己法术与人有异,点点头道:“师兄暂在外面等候,等我调息好就过去看看!”崐全摇头:“师妹,你把身子调养好再说吧!”飞雪露出从容甜美的笑容:“无妨,只是过去看看而已!”崐全无奈道:“好吧,我先在外面等候!”说完便退出房门。
飞雪打坐调息,一个时辰后,慢慢回复了内力,只是胸口依旧感觉窒闷,隐隐作痛。她心里明白,受的内伤不轻,但此刻,她顾不得许多了。她走出门,崐全在门外沉思,看到她出来忙迎上来,带她走过曲廊,进入另个跨院。跨院深处,有一片竹林,竹林中有间居室若隐若现。崐全领飞雪走过去,门口有几个弟子在守护,见他们来,躬身施礼道:“师叔!”崐全抬手示意他们起来:“师叔祖怎么样了?”为首的弟子说:“三师叔在里面守护,还是老样子!”崐全点点头:“我们进去看看,你们在此守护,不得让任何人进来!”那几名弟子齐声道:“是!”崐全领飞雪进入屋内。
屋内的榻上,一个约摸三十上下的弟子正用湿手巾细心地拂试清远道长面颊,清远道长仍是闭目盘坐的姿势。那人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不是说了不要进来打扰吗?二师兄也不知咋想的,也不让那道友过来解禁!”飞雪不由停住脚,崐全径直走到那人背后:“崐扬,你怎么说话的?”崐扬抬头不悦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本教的丑事我们自己解决,你要说给外人听;师叔成这样了,急待解禁,你非得要等那道友伤势调养好,那要等到何时?师叔可等不了了!”崐全沉下脸:“崐扬,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急脾气?”说着,尴尬地看了眼飞雪。崐扬顺着他的眼光才看到飞雪,顿时尴尬万分,吱唔着说不出话。
飞雪定了定神,微笑道:“没关系,我现在身体无妨,可以来试着解禁!”崐扬立时大喜,崐全则犹豫:“师妹,你真的没事吗?”飞雪笑着摇头,坐到清远道长身前,崐全忙拉着崐扬出去护法。在门外,崐全吩咐那几名弟子:“你们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能来打扰!”那几名弟子领命而去,两人在门外倾听里面动静守护。
三个时辰后,飞雪力尽方放手,打坐调息,她感觉到一股腥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涌进嘴里,她极力克制着又咽了回去。这时崐全轻轻地开门进来,见她已收功,便问道:“师妹,你还好吗?”飞雪勉强笑着点头,崐全关切地说:“现天晚了,你先休息下,明天再说吧!”飞雪感觉血又回涌了,不敢说话,只是点点头,崐全扶起她向屋外走去。
院门外,那个年轻人在等候,看到飞雪走出来,脸上现出欣喜:“你没事吧?终于又见到你了!”飞雪看看他,只觉得面熟,却想不起是谁,那年轻人似乎看出来,笑道:“上次在那个星球上,我被人砍伤,你为我治过伤,我还没谢过你呢!”飞雪方想起,惊讶地说:“轻舟?是你?你怎么到这来了?”话一出口,那忍住的鲜血立时从嘴里涌出,飞雪一阵天旋地转,向地上倒去。轻舟和崐全大吃一惊,抢上去抱住她,立即将她送进屋里。
当飞雪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她一眼看到轻舟侧身站在窗前,似在沉思,但精神明显憔悴了点,显然照看了她一晚。她仔细端详着轻舟,他身着银色盔甲,修长但结实的身板,站得笔直,英俊刚毅的脸,剑眉入鬓,深沉的黑眸里透出对世事的洞察,但柔和而无压迫人的感觉。轻舟感觉到飞雪的目光,转回眼看到飞雪醒了,目中闪过欣喜,快步走到飞雪床前,坐在床边关切地问:“你还好吗?”带有磁性的声音很温柔。飞雪坐起靠在床头,微笑点头道:“你怎么在这里?”轻舟便将此前的经历讲与她听,飞雪在听到最后两个黑袍人击杀了魔族人的事尤其注意,仔细问了细节,陷入沉思中。轻舟也不打扰她的思绪,只是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
片刻后飞雪抬眼,看到轻舟那柔和的目光,如春风沐身,不禁一怔,脸上微红,垂下睫毛。轻舟觉察到,淡淡一笑,直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山峰缓缓道:“我想,你的想法和我一样,魔族的人出来是有什么目的?”飞雪抬头道:“正是!那两个黑袍人是什么人?他们的法力如此高深,仙神也未必能做到,难道会是大神?可是以前听说无人知道神界是否存在!”轻舟摇头道:“根据灞州上千年来的记载,是不知道神界是否存在。但我游历时曾去拜访过仙神,根据他的推测,神界不但存在,而且还有不少神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通消息,而且还封锁了进入神界的通道。那位仙神前辈已经修炼到顶了,却无法飞升到神界。”飞雪惊道:“有这事?这是为什么?”轻舟摇头不语,飞雪也皱起秀眉,百思不解。轻舟回身微笑:“别想了,这事虽然古怪,但想来定有原因,我们勤加修炼,多历练,相信总有一天会查明真相!”飞雪看着他,他英俊的面上,是坚毅、诚挚,令人信服,她默默点头。
崐全端着茶水进来了,看到飞雪坐着,将茶水放桌上,走到床边对飞雪深深一揖:“师妹,原谅我们的不得已,致使你身受重伤!”飞雪忙摆手道:“师兄,你言重了,切不可如此!同为道中人,这也是我应做的!”崐全叹气道:“师弟崐扬为人正直,但不擅言辞,说话得罪人,望师妹不要介怀!”飞雪微笑道:“无妨!我理解的!”崐全坐在床边关切地问:“师妹,你现在感觉如何?”飞雪暗运转内力,感觉无异,胸口的窒闷感已减轻不少,便笑道:“已无碍了!”崐全钦佩地看看轻舟:“我们所学法术不同,无法为你疗伤,但轻舟兄弟似乎与你的法术相得益彰,多亏他一晚为你输真气!”飞雪方明白轻舟的憔悴是为何了,不禁感激地看向轻舟。
轻舟一直站在窗前,此时缓步走来笑道:“这有什么,你是为救人,我也是为救人,大家目的一致!”崐全闻此站起对轻舟深深一揖,轻舟忙扶起他轻笑:“你是想让我为贵师叔解禁?”崐全目光炯炯,诚恳地说:“轻舟兄弟,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不知道你和飞雪师妹学的什么法术,但可以觉出你们俩为人正直,而且功法互为补充,相得益彰,想来如联手定能为敝师叔解禁,在此崐全代全教上下弟子致谢两位!”轻舟微笑道:“我没问题,只是飞雪……”,他转眼看向飞雪,飞雪忙答道:“我无妨,待我再调息一次就可和轻舟联手解禁。”崐全对两人又是深深一揖,轻舟立即扶住他。崐全感激地看着两人:“既是如此,两位先好好休息,我去准备下!”轻舟点头,崐全便离去。
轻舟看向飞雪皱眉道:“你真的没事了吗?”飞雪微微一笑:“有你这高人在,即使有事也会没事了!”轻舟呵呵笑:“你说笑了,我哪算高人?不过看来你精神尚可,先休息下吧,我稍后再来,我们一起过去解禁!”飞雪点点头,轻舟深深地看了一眼飞雪,起身离去。他回到自己居处,打坐调息,但脑里却回想着飞雪的一颦一蹙,一言一笑,嘴角不觉上翘,笑意漫过:她受如此重的内伤,还想着救人,居然还能开自己的玩笑,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对她起了极大的兴趣。他深吸一口气:这是怎么了?救人要紧,不要再想了。他闭目凝神定气,很快进入了调息状态。
飞雪花了近两个时辰调息,觉得内力充盈,便走出房门。门外院中轻舟在一株古树前,与崐全说话,看她出来,脸上浮起柔和的笑意:“你来了!走吧!”飞雪也微笑点头,崐全领两人到清远道长房间里,便退出护法。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坐在清远道长身前和身后,同时举手缓缓放出了内力。此时两人俱有默契的感觉,但立即两人将神思放在了清远道长身上,源源不断的真气输进了他体内。三个时辰后,两人都力竭而倒下。稍稍休息后,飞雪又坐起,摸了摸清远道长身体,她惊喜地发现,他的身体已经软化了,轻舟看了也欣喜地说:“看样子,再输一次定能完全解禁!”两人立即进入调息状态。当两人再次输真气达三个时辰后,清远道长的身体完全柔软,飞雪将清远道长轻轻躺下,盖上被子,与轻舟相视一笑,开始调息。
半个时辰后,两人内力回复一半时,崐全悄无声息进来,看到清远道长躺在床上,不觉快步走来,惊动了轻舟和飞雪,两人睁开眼睛收了功。崐全摸摸清远道长,激动地向两人跪下,轻舟眼快手疾,立即制止住崐全。崐全感激道:“兄弟和师妹是敝教恩人,此恩情敝教永世不忘!”轻舟淡淡一笑:“崐道长客气了,此乃吾辈应做的侠义之举,何劳挂齿!”正说着话,床上清远道长睁开了眼睛,飞雪一直在注视,见此惊喜道:“师兄,师叔醒了!”崐全立即掠到床边,语无伦次道:“师叔,你还认得我吗?你真的没事了吗?师叔!我是小全子!”飞雪见此暗暗摇头,看来这清远道长不但在教中位份极高,在崐全心目中更是重要,以至如此。
清远道长眨眨眼睛,动了动手臂,脸上掠过惊讶:“小全子?我解禁了?是你救的我?”崐全眼圈发红,笑道:“师叔,不是我!我给你介绍两个人,是他们为你解的禁!”转身却看到飞雪和轻舟不知何时已不见了,门外守护的几名弟子涌进来,见清远道长醒来,俱拜倒在地。清远道长想起身,崐全立即将他扶起靠在床头。他望望跪倒的弟子,又望望崐全:“你要介绍的人呢?是谁救的我?”崐全问地上的弟子:“你们看到飞雪师妹和轻舟兄弟了吗?”其中一个弟子抬头道:“是的,刚出去,说是师叔醒了,他们回去休息了!”崐全哦了一声,回身对清远道长恭敬道:“师叔,他们联手为你输了多次的真气,许是累了,回去调息。待他们休息好了,师叔身体大好,我再带他们来见师叔!”清远道长扬眉道:“飞雪师妹?轻舟兄弟?你把事情都告诉我!”
崐全便遣散众人,坐在清远道长身边将前后事情详细道来,清远道长听了微笑道:“原来是这样!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崐全答应,又从体内掏出崐夕的书呈上:“师叔,此乃大师兄的书,与师叔您夺来的半本书合为一体,我已装裱过,请师叔定夺!”清远道长接过书,手微微发颤,长叹道:“此书内中法术奇巧精深,威力巨大,可惜崐夕没用在正道,终落此下场!”他摸了摸书,对崐全道:“方才听你说那个飞雪师妹的书和此书类似?既是她救了我,便将此书赠与她吧!”崐全惊讶道:“师叔,你不留此书作为全教弟子学习之用吗?”清远道长摇头道:“我教法术皆为刚猛之术,这也是我当初为解崐夕之毒保命,才选择僵身为石法术的缘故,而此书内法术除此俱为至柔法术,留了我教也不能学。但依你之言,那飞雪师妹却正是习至柔之术,或许这是天意!赠与她权为谢礼!”崐全若有所悟,将书收了,恭请清远道长安歇,退了出去,吩咐几名弟子在此守护,便来至飞雪房间。
当他进入飞雪房间时,却不见人,只有桌上留有一封信。他拆开看,原来是飞雪的告辞信,说她已离去,并请崐全转告轻舟,代她谢轻舟输真气之恩,另送一颗救命丹药给崐全,崐全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