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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灞州传奇(十六)

飞雪也大感意外,仔细看水晶球上标注的方位,似乎离此仅有五里。但那黄点显得极其微弱,如若不是他们恰巧在此降落,离远了未必会有显示。崐全也看出了蹊跷,脸上现出焦急,催促大家分散寻找。飞雪收了水晶球,与众人一路搜索过去。很快,他们一群人在一块面对溪流的山壁前停下了,水晶球上标注的便是此地,但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有人投来怀疑的眼神,崐全挥手命众人散开搜寻,自己则在飞雪边焦急地环顾。

飞雪思索着,直觉告诉她,这片地方有异常。她仔细察看四周,良久她的目光转到山壁上。很快她发现有一条蜿埏裂缝,从左至右,形似门般,不仔细看就不会注意到。她放出真气吸来溪流里的水灌进缝里,未见水流出。飞雪扬眉,放出凤凰:“小凤,你钻进去看看!”凤凰缩小身形化成了一道轻烟钻进了缝里。崐全疑惑道:“难道这裂缝的后面会另有天地?”他摇头表示不信。飞雪也疑惑,只有静待凤凰的消息。凤凰很快出来了,在飞雪面前边欢快地飞来飞去,边叫着:“主人,里面有个小空间,坐着个老道士,胡子拉碴的,身前还有本书。我啄了他一下,他动都不动,身子象铁一样硬哩!”众人闻听大吃一惊,裂缝后竟然真的另有天地,那人是如何钻进去的?人人围拢过来目光凝注到山壁上。

飞雪再看那道缝,越看越象是真气不足而开出的缝。她放出真气,尝试吸出那块山石,但山石动也不动。飞雪伸单手凝聚真气于手上,手发着如水的白光,似刀缓缓切向山缝,碎石粉末簌簌掉落。片刻功夫,飞雪按那裂缝的轨迹又开出一道缝,她吸口气,凝神全力使劲用手掰着山石抽出。石块发出刺耳的声音,被飞雪缓缓拉出来,一方不足人高的黑洞出现在众人面前。

崐全率先低头进了洞,才进洞,便听得他一声惊呼:“师叔,真的是你!”其余弟子听了便要涌入,飞雪拦住:“刚才小凤说了,里面空间很小,还是让崐全师兄将贵师叔扶出来吧。”崐全在里面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老头出来放在地上,弟子们都惊呼起来,纷纷拜倒地上。

飞雪打量清远道长,清瘦的脸,几绺稀疏的胡子,闭目盘坐。崐全惊惶地对飞雪道:“真是奇怪,师叔全身上下竟如铁一般坚硬,我不知他究竟是生是死!”飞雪扬眉伸手摸去,果然清远道长身体坚硬如铁,再摸鼻息,也未见生气。飞雪缓缓输入真气,却惊奇地探察到他体内心脏在微弱跳动,人竟然是活着的。飞雪不禁动容:“贵教可有此将人体僵化成石的法术?”崐全惊惶地摇头道:“未曾听闻!”飞雪略一思索:“刚小凤说贵师叔座前还有一本书?”崐全敲了一下头,转身进洞拿出一本书给飞雪。

飞雪看书面,却无书名,只以一白纸包裹,翻开白纸,直接便是化魂蛊的解术。飞雪怔了怔,忽然明白了:“这书是崐夕手里那本书的下半本!想来定是贵师叔抢到这书,两人在抢夺中各分了一半。而后贵师叔遭崐夕毒杀,躲进了这石洞里,为保性命将自己僵化成石!”崐全也恍悟道:“难怪崐夕徘徊在附近不远遁,原来是为了这书!他一定是感应出师叔在此,但不知如何找出来!”他恨恨道:“他明知化魂蛊解救术不在手上,却骗我拿书来救他,定是不怀好意要害我!”转又忧心道:“但师叔将自己僵化成石的法术,我却从未听闻过,不知如何解救!”

飞雪皱眉又看书里内容,书的后半截除讲述化魂蛊的化解术,有一种除丹药解救外,还有一法引起了飞雪的注意。此法讲述将全身上下所有脉络强行关闭,将气息降至最低,以毕身内力化身禁锢为石,仅留一息待救。至于此法的解禁只有一句话:“世间生命之源,具至柔之性,无处不在,滴石于无形,谓此以柔克刚!”后面又是一句解注:“此解救法极耗内力,且有风险,非具至柔内功不得解。”飞雪莫名不解,拿与崐全看,崐全也不明白,两人面面相覤。

正在此时,一直停在飞雪肩上的凤凰道:“主人,世间生命之源,是指水!”崐全惊讶:“难道是用水来救师叔?”飞雪摇头道:“不会这么简单!你再看这句话:非具至柔内功不得解,说明如果要解禁,施救者必须具有至柔的内功!”说到此她心中一动:至柔内功?她立即从体内掏出当初飞升时老人给的《水密莲经》,果然她找到里面一句话:水为世间生命之源,具至柔之性……。飞雪恍悟道:“我明白了,贵师叔是中了崐夕的化魂蛊,没有丹药解救,无奈下才冒险学来书上的法术将自己化身为石。而此法的解救便是以水的至柔特性来解这禁锢的至刚特性,只有我的法术方能解禁!”

她将自己法术的特性简单给崐全讲解后,崐全立即对飞雪跪下:“恳请师妹施法解救师叔,此恩德敝教永世不忘!”他改口称飞雪为师妹,飞雪怎会不知他的恳求之意,忙将崐全扶起:“师兄言重了,即便师兄不说,我也会为贵师叔尽力!”她嘱咐其余弟子远远散开护法,自己挥手放出一层真气将清远道长、崐全和自己保护了起来。

飞雪坐在清远道长面前,手抵在他胸前,闭目凝神聚气,丹田之处真力源源而出,由她的手流入老人的体内,崐全在一旁不敢出声,心里七上八下。一个时辰过去了,老人没有一丝改变,飞雪额上已见汗水涔涔。三个时辰后,飞雪力尽倒在地上,崐全急忙上前扶起飞雪:“师妹你没事吧?”飞雪吃力地摇头,微弱地说:“我休息下就好!”崐全小心扶起飞雪盘坐调息。

飞雪入定调息,一个时辰后真气渐渐回复。她看不到自己,但旁边的崐全却看得张大了嘴巴。他看到飞雪身上白光缭绕,背肩上一个似海波的图案不停地变幻,改变着颜色。他费力地合上嘴扭头不再看,心里想着:这师妹不知学的什么功法,曾看她拿的书,古朴至极,倒象是神迹,莫非她曾有过神遇?由飞雪的书想到崐夕得的书,他忽然感觉到,两本书很相似,莫非本是一起的,是天意让这师妹来寻回失散的书?他胡思乱想着,一边小心地摸了摸师叔的身体,他立即感觉到,师叔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的软化。他一阵惊喜,差点喊出来,幸好及时咽了回去。他看看飞雪,她背肩上的图案已消失,白光已依稀,但从飞雪的面色看,她已几乎回复了全部内力,他不由惊叹。

又过了良久,飞雪睁开眼睛,眸子深遽有神,令崐全一时失了神。飞雪眼神很快又回复了清澈如水,她对崐全微笑,眸中透出随意亲切:“师兄,你怎么了?”崐全回过神来:“没事,我在想师叔的身体好象有了一点点的软化,看来你的功法应该是起效果了!”“是吗?”飞雪脸上惊喜,她跳起来摸了摸清远道长,也感觉到了,欣喜地说:“太好了,看来我们的方法是对的,那就继续!”又坐回清远道长身前继续输入真气。

如此一天下来,飞雪为清远道长输了三次真气,每次都有三个时辰。天入黑后飞雪疲累至极,第三次力尽倒下后,直接睡着了。崐全小心地在她头下枕了一个坐垫,为她披上一件衣服,坐在她旁边打坐入定,其余的弟子依然在周围警戒护法。

第二天,当飞雪第二次输了真气力尽倒下时,一直在周围飞翔的凤凰忽然叫起来:“主人,有人来了!”崐全感觉到一股气息迅速朝这飞来,接着其他弟子也感觉到了,人人转向那方向警惕地望着,空气紧张起来。飞雪已无力站起,更无法支撑真气层,崐全将她扶起打坐,放出一团光茫罩住飞雪和师叔,自己走到众弟子身后,正对来人的方向。

转瞬间,一个英俊的年青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身银衣盔甲,潇洒翩翩,嘴角微微上翘,似乎见到什么都会展出笑意。那人见到如此多的人警惕地对着他,也一怔,停住脚,嘴角笑意消失,满脸戒备地打量这群人。

忽然他看到正打坐调息的飞雪,眼中掠过惊讶:“是你?”飞雪已闭目进入调息状态,没有作声。崐全扬眉:“你认识她?”那人怀疑地打量崐全:“上次她为我治过伤。她脸色怎么那么差?出了什么事?”崐全谨慎地说:“没什么,只是有点体悟!”那人目光闪动,将他们和飞雪扫视了几遍才道:“她于我有恩,我要在此守法!”崐全迟疑片刻才道:“好,但你不能离近了!”那人轻笑,似乎并不在意他说的话,但也没走近,只是目光瞬也不瞬地紧盯着飞雪。其他人和崐全围着清远道长、飞雪,戒备地盯着那人。

正在这时,凤凰又叫起来:“主人,有妖气!”未等大家明白,一股黑气在上空聚集,转眼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人身材高大但修长,一头紫发竖起,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是紫色的,射出狼般的凶光,全身冒着黑气。崐全立即瞟了一眼年轻人,见那年轻人也是一脸戒备。黑衣人看到众人,哈哈大笑,但笑声和表情狰狞残忍,令人心惊。黑衣人笑道:“没想到在这会见到小小的古仙人类,正好为我补充元气!”同时他看到打坐的飞雪和清远道长,脸上更是一股得意之色。崐全听他此言,忍不住喝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傲然道:“就凭你小小的人类,也敢问我魔族人?先让我吃了你!”双手放出一团紫气扑向崐全。崐全方明白此人原来是魔族,当下也放出白光迎上去,旁边那年轻人也同时放出真气扑来。两人的真气团对上黑衣人的紫光团,轰然巨响,两人倒飞在地,喷出一口血,周围的人也被紫光团轰飞。黑衣人哈哈大笑:“小小的人类,也敢和我对阵?”说着大踏步向飞雪和清远道长走来。崐全大惊,拼着全身力气扑上去:“不许伤害他们!”年轻人也同时扑上来。黑衣人头也不回,一挥手,又一股紫光团将两人再次轰倒地,又吐几口血。

这时飞雪的凤凰在空中对黑衣人吐出一团火,黑衣人却悍然不惧,一伸手将凤凰打落,凤凰大叫:“主人小心!”变成一股轻烟飞回飞雪体内。飞雪睁开了眼睛,飞身而起,对黑衣人放出一团白光。黑衣人满不在乎地挥手放出紫气,飞雪顿觉巨大的能量窒息了自己,全身经脉淆乱,气血激荡,当即喷出几口血,跌在那年轻人身边。年轻人和崐全都惊叫起来,黑衣人哈哈大笑,伸出手来,手变成了狼爪,向崐全和年轻人、飞雪抓来。

正在这时,空中响起怒喝:“孽蓄,又在此伤人!”一股巨大的金光向黑衣人袭来,黑衣人回身迎对,两股光团相撞,黑衣人惨叫一声,飞出十几丈远。空中出现两个脸遮黑纱的黑袍人,对崐全说:“你们快走!”崐全赶紧放出七星剑,剑身变大,但已无力站起。空中左边的黑袍人轻挥手,将地上所有人拂到剑身上,右边的黑袍人继续向黑衣人进攻。不等崐全道谢,黑袍人又挥手,七星剑高速向远处飞去。崐全和年轻人只来得及回头看到,耀眼的光团闪过,那颗星球破裂化为碎石消失在星空中。两人俱倒吸一口气,面面相覤,同时心里猜测那两人的身份。危险一过,崐全和年轻人身心甫放松,双双倒下昏迷。飞雪本已力尽,正在调息,未复内力,却又遭重创,早昏迷过去。余人不是重伤,便是晕迷,只有七星剑自动向婆娑帝星飞去。

空中右边的黑袍人恨声道:“要不是我未回复一半的功力,哪会如此费力追这孽蓄!幸好你及时赶到,不然……”,语中似有后怕意。左边黑袍人道:“没想到他们派出如此强的人来打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右边黑袍人摇头道:“不知道!这次派出十个人,除了这个最强,让我费了点力,其余只是小喽罗,全让我灭了!我现在得回去守着!”说着金光一闪两人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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