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燮被苟老送回了中天门,他便一瘸一拐地去了指挥部。看门的小兵自然认得他,却颇不耐烦地说:“你以为张司令是想见就见得,现在司令都休息了。”
白燮暗叹一口气,看来这些人都被江荣荣那些下流的小伎俩给迷住了,不过这也不奇怪,这些当兵的不常见到雌性,看见江荣自然不能抵挡她的魅术。
“司令见不见我,你总得通报一声吧。”白燮没有好脸色地说。
那小兵也清楚这规章制度,只好回屋里打了通电话。
“你进去吧。”,通完电话小兵的态度好了很多,一挥手就给他放行了。
于是白燮便挪动着腿,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似魔鬼的爪牙一般费力地爬上了二楼。
二楼的办公室仍旧亮着灯,白燮推门进去,只见办公桌旁亮着两个高脚灯笼,桌上还有一盏大油灯。桌后是张知忠,他正披着外套处理文件。
“你说你这个熊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我一不留神,你就给我掉坑里去了。”张知忠头都不抬,絮叨着:“幸好江荣找到你了,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爸不得杀了我。”
“张伯伯,我这次是不小心,下次不会了。”白燮讪讪说着:“张伯伯,您不觉得那江荣荣有古怪吗。”
张知忠听到这话笑了一声,说:“她的魅术迷得了别人可糊弄不了我,不过这也算是好事,能让手底下的兵听话,不然她的工作可没法开展。”
白燮叹了口气说:“您没着道就好,可是这江荣荣没那么简单,我怀疑她跟旱情有关系。”
张知忠这时才抬起头,惊异地说:“我可是委派她治理旱情啊,再说她治理的也不错,今早我还批准了她引水的工程。”
白燮摇摇头,说:“如果我没有推演错,她应当是旱魃。现在她只能影响泰山的气运,可等她将泰山吸干后,可能整个东行都会干旱。”
张知忠听到这话不禁眉头深锁,他问道:“你的推演有几分把握?”
白燮吸了口气,说道:“十成,而且我们时间不多了,只有不到两天,只有在她吸干泰山气运之前将其击杀,泰山的气运才能恢复如初。”
张知忠听罢深深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说道:“你小子可能不知道,这江荣荣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她是江家的私生女,这次出现在东行,恐怕也是她父亲的安排。”
“那她父亲也该死。”白燮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张知忠看着白燮罕露出的愤青样子觉得好笑,说:“她父亲早就安排她在东行省上学,这次天变之后江家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消息,应当不知道她是个旱魃。”
白燮听罢脸色微霁,说道:“江家向来行事狠辣、不积阴德,自己的儿孙不舍得令其涉险,这外面捡来的孩子就被当成棋子一般利用。”
张知忠也深以为然,他说:“虽然江荣荣算不得身份特殊,但咱们也不好轻易动手。一则是她毕竟没有犯罪,若是有心吸取泰山的气运,那的确当诛,可若她是无心之举,咱们可不能滥杀无辜。其二呢,江家底蕴深厚,不管是军方还是你们白家都不好太过得罪。”
喝了口热茶,张知忠话锋一转,说道:“但她带来的那个苟老确实不是好东西,原先是个大学里的教授,后来做了些有伤风化的事给开除了。现在世道变了,他就又出来兴风作浪。你说这种人烦不烦,罪不当诛可也着实令人恼火。”
白燮听着张知忠讲话也是点头如捣蒜。张知忠又喝了口茶,说:“我啊,也就跟你这臭小子这么多话。”
白燮听了忙说:“您这是教我知世明理,小子受益匪浅。”
“不过,张伯伯。”白燮犹豫片刻问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这些杂碎祸害人吗?”
张知忠没有回话,只是思考了良久,说:“这件事我不会放任不管,你先准备好降雨的事宜,其他的就让我来安排。”
白燮见张知忠做了决定,也就不多说什么,他相信张知忠不会任此类宵小作怪。
“那我就先走了。张伯伯你也早些休息吧。”
“等一下。”张知忠看白燮转身要走急忙叫住他,问道:“那个,咳咳,臭小子。我一个战友想问问,那个你姐姐白嫣处对象了吗?”
白燮听到这话坏笑说:“您战友是不是姓张,叫张冲。”
“咳咳,这个冲冲他也老大不小了,这个婚姻大事……,人生大事,也是时候该操心了。”
白燮看张知忠厚着脸皮撒谎的样子,强忍着笑说:“行,那我也替冲哥留意留意京城的适龄待嫁黄花闺女,至于我姐吗,您那位战友就别想了,我爸的意思是找个女婿入赘得了。”
“张伯伯我先走了哈,回头聊!”,不等张知忠再开口,白燮已经拖着伤腿屁滚尿流地滚下楼梯了。
“臭小子。”张知忠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江荣荣就长得这么好看吗?”
中天门的客房里,邓先正醋溜溜地盘问着白燮。
“特别那个!”,白燮咽下一口凉白开,夸张地说:“你没看她长得,真是都快赶上你了。”
邓先听到这话一瞪眼,伸手照白燮肩上就是一巴掌,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哎呦,疼疼疼疼!我这是夸你长得好看呢,怎么这么不自信呢。”白燮捂着自己的肩头,心里暗想这邓先打人还真是疼。
“对了。”白燮揉着肩膀,伸腿坐上了床,问道:“我给你的草药你做药浴了没?”
“哪有条件做药浴啊,我都剁吧剁吧熬了喝了。”
白燮听了不禁喷出来刚喝下的一口水,急道:“那药可不能乱喝啊!你是不是傻啊?”
“**才傻呢。”邓先没好脸色地说:“我有文龙之体可以化毒,这点药毒不算什么。”
白燮听罢心下稍安,却继续唠叨说:“你真是不知者无畏,这药用对了能治病,用错了也能要人命。你也别仗着自己有文龙就为非作歹。”
“嘿!”,邓先气道:“我发现你最近这个舌头是不是发霉了,怎么说话这么臭呢?是不是觉得跟我熟了就开始损我了?啊?”
白燮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其实他也发现了这个事实,所以竟无言以对。
“不说这个了,你那个祈雨文,练好了没有。咱们时间不多了。”
邓先见白燮忽然又正经了起来,反倒有些不习惯了,她回道:“估摸着再润一天就差不多了。”
白燮听罢微微叹气,现在形势严峻,留给众人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后天前想不出缓解旱情和对付旱魃的法子,那泰山就会一日一日地枯竭下去,直至变为一座死山。
“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该睡了?”
白燮听到邓先问话才从思绪中脱离出来,他抬头一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半多了。
“睡吧睡吧,今天折腾了一天了。”,白燮说罢就要掀开被子钻进去。
邓先见状急说:“哎,你怎么在这睡啊,这里就一张大床,你让我睡哪啊。”
白燮一翻身,闭着眼有些困倦地说:“山上房间有限,咱俩就挤一挤行啊。你放心吧,我是个伤员,又打不过你,还对你没什么非分之想。你就放心地睡吧。”
“我真是认识了个什么人啊!”,邓先一边愤愤说着,一边也脱了鞋上床,还用力地扯了扯被子。
于是两人便各自死死拽着被子,背对背地躺在一张不怎么宽敞的床上。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不怎么积德啊……”邓先自己小声嘀咕着:“亏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还觉得你性格温和,为人正直。”
邓先就这样自己唠叨着,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她可不知道白燮听着这话在黑夜里兀自笑着,而且笑容颇为瘆人。
黑夜无边,只有中天门上几束巨大的灯光在来回扫着。在无人注意的南天门附近的山林里,一只骨鸟正趴在树上,静静地歇着。
忽然几道异响传来,惊醒了这骨鸟,他抬头望去,只见一老者挟着一半**子飞上了南天门悬崖下的山石。南天门上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对崖下的情形一无所知。
那骨鸟见状忙伸长了脖子,仔细观察着。却见那女子体周有缕缕微不可见的精华渗入,而那老者竟径直在山石上与那女子行阴阳之事。
这一精彩的画面令那骨鸟看得目瞪口呆,合不拢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而那山石上的两人对此毫无察觉,于是骨鸟又悄悄向前靠近了一些,更加认真地观察了起来。
他只见那山石周围有无数细丝轻缕从草木土石里飘离出来,渗入了两人的身体里,而那周围的植被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这令骨鸟更加震惊,那长满尖牙的下巴已经都要掉到地上了。
此事怕与旱灾有关系,应该告诉邓先与白燮。这是萦绕在骨鸟脑海中最重要的想法,其他关于体位姿势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就在骨鸟思绪万千的时候,那老者低呼一声,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享受地扭曲了起来。
“贱人。莫觉我不知你心里所想。”,那老者狠狠地拍了一下女子的臀部,抓起她的头发低声说:“没有我,你寸步难行。你不过是江家的一颗废棋,你的身体吸收的精华也委实有限,你现在所得的这一切全是我赐给你的,你可知晓?不过我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的,等我吸了泰山的气运,等我无惧天下万物。那时我便带你远走高飞,你看可好?荣儿?”
那女子听罢只断断续续哭诉道:“不是说好完事后就放我走吗?我求求您了,放我走吧,我一定会守口如瓶,也绝不再做别人的炉鼎。”
“放你走?你可知曾将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荣儿,你叫我去哪里再找这般的奇女子,能度天地气运给我?哈哈哈,咳咳……”
骨鸟听罢大骇,原来这正是旱灾的罪魁祸首。不过没等他多想,那老者已经携着女子远去。而骨鸟在耐心等待片刻见无人发觉后,也振翅飞向了中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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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补更,又是一章新鲜出炉的小清新,耶!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