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到学院的接待之后，艾托急匆匆地走了。
“我抛下工作来看你，现在终于可以走了，你之后就会知道，魏瑟馆长是个认真到神经质的老头，他不喜欢这样偷偷溜出来的行为。”
这是他的原话。
艾托完全没有和学院的接待再说半句话，看样子他确实因对方的拖延而心怀不满。不过，这位学院来的接待似乎原本也就没有和艾托搭话的意思。
艾托走后，程谭终于得以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位接待。
这是个幽灵，又是个幽灵。仔细看就会发现，周围的天空中飘着许多幽灵。
这位幽灵接待打扮地像是个中世纪的绅士，衣装严谨，表情严肃。此外，他还是个光头，一个几乎能用这虚体的光头来反光的光头。
“你就是帮了芒古利特的沃罗斯基？”
幽灵接待严肃地问。
“就是我，另外，我的名字其实不是沃罗斯基。”
“不是沃罗斯基？你说你不是沃罗斯基？那沃罗斯基在哪里？”
幽灵接待皱起眉头问。
“不，”程谭解释道，“帮了芒古利特的确实是我，但我的名字不是沃罗斯基。”
幽灵接待伸手在面前一划，一面半透明的屏幕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像是在查阅什么东西。
虽然从背面看不清上面的文字，但这确实是电脑吧？看起来还是触摸屏的……
不对，应该是感应屏幕。
“这是幽灵网络，”幽灵接待注意到了程谭的表情，遂解释了一番，“在亡灵殿范围内，只要拥有账号，就能够进行访问。”
他做了个旋转的动作，那块幽灵一样的荧幕真地转向了程谭这一边。拜异界漫游大礼包所赐，程谭能看懂上面的文字。
“你能认得上面的字？是……前生亡灵？”幽灵接待问。
“我能认得。”
“哼哼，还真是方便。”幽灵接待哼哼了几声，不知为何，说话的态度像是差了一些。
“这上面是你的档案，名字就是沃罗斯基，发布出去的资料上也是如此，这是不可能再改的东西了。我希望你能够接纳这个名字。”
幽灵接待的话音刚刚落下，程谭的脑内又响起了一阵嘀嘀嘀的企鹅信息提示音。
啊，合成音上线了。
“发现新任务。任务名称：新的旅程。在定义了你的外貌之后，只要再确认你的名字就可以正式开始异界漫游了。是否要接受新名字沃罗斯基？是\是。”
等等，我什么时候定义自己的外貌了？还有，这名字难道不能重命名吗？另外，以后能不能别读选项了，反正没什么区别。
程谭在脑内激烈地吐槽。
“这名字是之前你自己定的哦，选项当然还是要读，否则不符合游戏规范。”
原来游戏规范里还有这种东西吗？而且这个游戏规范本身就是槽点满满吧？那外貌呢？
“外貌？自定义外貌的环节当然是有的，虽然是跳过了，你现在……嗯……属于官方人物开局。”
说到这个，程谭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
虽然说看看之前见过的僵尸，大概也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了。
“任务奖励是治疗药剂*2哦。”合成音一本正经地引诱道，“如果失去了这次自定义名字的机会，那人物卡上可就要挂一辈子的‘不吐槽不舒服斯基’了哦。”
这时程谭在想到自己应该已经得到过这么一个东西了。
说到底治疗药剂究竟是什么？而且究竟在哪里？怎么没看到？
“在背包里哟，3*10的小型背包已经为你打开，想要更大的背包，需要联系次元节点进行充值。”
不充值你会变得更强吗？是这个道理吧。
程谭一边默默吐槽，一边打开背包，发现里面不仅有一瓶治疗药剂，还有一根木头做的拐杖。
这真是意外的惊喜啊……才怪！
好吧，看来这东西灵魂绑定了。
程谭抛开那截木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治疗药剂。
“是否要查看说明？”
合成音这么提示道。
确定之后，治疗药剂的说明文本弹了出来。
名称：治疗药剂
等级：初级
效果：原地复活
注意：死亡后可能掉落
程谭想要静静。
这是复活药啊，怎么会写作治疗药剂呢？而且死后可以掉落是什么情况？就算不考虑这些，那亡灵吃复活药又是个什么设定，这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治疗药剂这种恢复伤势的低级药品，我们这里没有呢，所以只好用这个来代替了。”
合成音的声音令程谭感到一阵炫目，仿佛他感受到了来自于脑海之中的土豪的光芒。
好闪啊，那就这样吧。
“好吧，就这个名字。”
“沃~罗~斯基，”幽灵接待拖长了声调，确确实实地把这名字读出了喜剧效果，“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这个名字。芒古利特是你的授名者吗？嗯，我需要记下这个。”
不好意思，这坑爹的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幽灵接待调转浮在程谭面前的屏幕，似乎是在上面又添了些信息。他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说：“你既然成为亡灵，就要学会适应，这里所有亡灵的名字都是从授予仪式上取得的。而经由这个特别的仪式，授名者和被授名者之间会形成一种永远切割不断的联系。就如我，我的名字是希斯莱，在我通过灵魂试炼之后，我的导师阿尔弗雷德授予了我这个名字。”
他示意程谭跟自己离开这座城堡式的建筑。
他们顺着门外的环形阶梯一路向下，亡灵殿的不同区域也因此得以展露在程谭眼前。幽灵接待希斯莱恪尽本职，为程谭介绍着一些基本的知识。
“亡灵殿建立于一百多年之前，建立者当然是以帕拉特为首的幽灵术士。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许多不愿受旧仇恨约束的再生亡灵聚集在我们的旗帜下，为了创造真正属于亡灵的未来而在这里建立了最初的亡灵殿，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飞岛，伟大时代的遗存。”
“后来，由于加入的亡灵变得越来越多，我们不得不进行扩张，但我们无法修造更多的飞岛，因此后来的亡灵都居住在地上，并逐渐形成了你现在所看到的亡灵殿，这个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亡灵都市之一。”
希斯莱飘在阶梯之外侃侃而谈，令程谭微微有些羡慕。至少，幽灵不用担心从高处摔下来变成肉泥这种事情，但自己这个半残身体不得不在这一点上格外小心。这座建筑很高，至少有二三十层楼那么高，而刚才的房间大约就在顶部。当然，和远处的一部分塔楼比起来，这个高度确实不算什么。
“剩下的内容路上我会告诉你。看得出来，你的身体不是很便利。那么，”希斯莱话音一顿，说，“我有个办法能让你轻松快速地前往学院，要不要试试？”
程谭看着这个幽灵的脸孔，却没能看出半点问题。应该说，这个幽灵似乎原本就没什么表情，总是一副“你欠我钱”的严肃样子。
“可以试试。”
程谭话音刚落，便觉得有种奇妙的力量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体上，令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量。这种力量应该也是术法的一种，和之前拉尔法利兰对自己使用的浮游术很像，但又有些不同之处。此外，程谭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对这种力量有种古怪的熟悉感，它流动的轨迹、作用的方式全部被程谭轻易地记下，就仿佛是过去早已习得而今只是忆起一样。
没等程谭细想，希斯莱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准备好了吗？我建议你闭上眼睛。”
程谭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浮起了约有两米高。
“等等！”
他急忙开口，希斯莱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发动了法术。
一阵大力拉扯，浮在空中的程谭犹如一颗被击出的网球一样飞了出去。
他在空中一边惨叫，一边不受控制地高速运动，飞艇、塔楼以及其他的什么东西纷纷迎面而来，他想要调整身体位置，避免撞成一滩肉酱，但这种做法注定徒劳，因为他根本改变不了自己的飞行路线，好在旁边的希斯莱不会让他真的撞上这些东西。这个幽灵接待估计没少干过这种事情，一路上只是看起来很惊险而已。
希斯莱开始说话，内容是一些关于这里的知识。他的声音听起来严肃认真，但不知为何，程谭能感觉得到他实际上并不愿意做这些讲解，而且他也确实不在乎正在惨叫中的程谭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说明。
“亡灵殿现在大致上分为六个区域，飞岛周围属于核心区，中心区以南则是公共区——也就是我们现在正在的地方。两区周围分布着另外四个区域，这四个区域分别属于骷髅、僵尸、幽灵和吸血鬼。这些区域各有特色，将来你可以去看看。”
希斯莱说到这里，像是刚刚想起什么一样，补充道：“恐怕僵尸区你去不了了。”
程谭停下惨叫，问了一句“为什么”。
“僵尸极端崇拜纯粹武力，他们厌恶使用法术的同族。丹和他的雷霆战团现在还因你的行为而对你保有一定的钦佩，但其他的僵尸战团已经宣布，一旦你正式成为术士学徒就将成为不受欢迎者，无法参加任何战团，只能在边缘区讨生活。这是僵尸战团的惯例，即使是丹也不可能为了你而冒与其他战团对立的风险。而如果你没能成为术士学徒，虽然理论上可以正常地融入你的族群，但是，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僵尸实行战团制，社会完全军事化，自几十年前稳定下来之后，战团的数量也被确定为十一个。新生僵尸需要经历三到五年的训练，然后就可以选择加入战团。但是像你这样有严重身体缺陷，很可能会被从这一过程中剔除。不合格的新生僵尸通常会成为腐肉巨人的食粮。哦，或许智慧之火能让你避免这样的命运，你更可能会成为某位战团主宰的点心。亡灵殿禁止通过吞噬同族的智慧之火来强化自身，但实际上这种行为从来没有被彻底消失，尤其是在你们僵尸这一族。”
程谭看了看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嘲弄自己。但他脸上根本没什么表情，一副比自己的僵尸脸还要更加僵尸的冷峻脸孔，他说得是如此认真。
程谭的心底升起一股荒谬感。
或许是注意到了程谭的观察，又或许是想看看他是否在这番话下有所触动，希斯莱难得地挤出一丝表情，他玩味地看着程谭，仿佛能从他的僵尸脸上看出他的心理活动。
这下程谭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幽灵确实是一直在嘲弄自己。
“在学院里，你大可安心，得益于亡灵殿对这一古老传统的消除，学院已经上百年没有发生过‘相食’这种事了。亡灵殿是混乱的亡灵世界中的一片秩序之地，而学院——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是这秩序的最完美体现。你应该庆幸自己是在亡灵殿，更应该庆幸被选择进入学院中。”
一僵尸一幽灵在空中高速飞过，周围许多悠闲过活的亡灵受了惊吓，包括旁边高楼窗台上的骷髅和僵尸，也包括飞在空中的幽灵们。这些受了惊吓的幽灵有的远远躲开，有的则在试图追上来。
“别担心，他们追不上来，”希斯莱说，“这里的绝大部分幽灵并没有智慧，放它们出来到处飘其实也是个促进他们点燃智慧之火的好方法。而依靠本能行动的幽灵，根本就是飞不快的。”
他解释完后示意程谭向右侧看，在那个方向的极远处，坐落着大小不一的各式城堡。
“那是吸血鬼们的区域。吸血鬼们喜欢城堡，但却不懂得如何修筑它们。那里的大型城堡都是幽灵术士泰勒和她的学徒帮忙搭起来的。你应该记住那里，那儿有座城堡属于红月家系，你的授名者就是红月家系的家主。”
说完这些，希斯莱继续向前飘去，“在这里，各族区域内施行自治，而公共区和核心区则由术士议会进行管理。首席术士默多克是亡灵殿的统治者，而术士议会就是协助他管理亡灵殿的机构。在术士议会内，有一名议长和六名副议长，他们都是拥有无穷力量的术士。”
想也想得到，这些术士肯定都是幽灵，就像现在这样，漫天飘着都是幽灵，反而是地上空荡荡的。
有惊无险地飞过半程，程谭终于看到了一片开阔的区域，简直就如同从茂密的丛林里钻出，然后来到了一片草原一样。这里是亡灵殿的边缘，外面已经是大片灰黄色的荒原大地。在灰黄色的背景当中，远处的一片黑色区域格外显眼。
飞得近些后，程谭才发现，那片黑色的区域居然是一大片荆棘。这些荆棘高大而粗壮，枝干通体黑色，密密麻麻地生长在一起，宛若一片荆棘林地。
在荆棘林地的中央，是一系列建立在连绵山丘上的建筑群。建筑周围没有围墙，众多的建筑错落有致，犹如撒在池塘中的珠宝。而这当中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建筑群中的五座尖塔，这些尖塔造型并不繁复，而是像简单几何体的层次堆叠，整体上表现出一种对称的美。它们在落日余晖中散发着神秘的光泽，在山丘上圈出一个均匀的五边形结构。在五边形的正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堡垒。堡垒下层是金字塔式的，上层则是一座宽大的五边形塔楼，塔楼顶部收拢成尖塔，尖塔的中部却又修筑出一个宽而厚的碟形房间，宛如一个盘子穿在尖刺上。空中有五条坚实的廊桥，将五座尖塔同中央的塔楼连接在一起。
“那里就是低语学院？”
“它的确是。”希斯莱谈起了学院的历史，“学院本身几乎和亡灵殿一样古老，帕拉特一手缔造了亡灵殿，而他的这位好友则一手缔造了低语学院。学院借鉴了人类的教学方式，从而改变了我们术士一直以来的培养过程。”
希斯莱的语调中透着一股不以为然，但他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学院按照法术的类别将学院分为五个大系，分别是变化、附生、幻造、坏灭，以及召唤，术士们在各自的法术塔中进行研究。学生入学后会先建立与‘源’的链接，随后学习如何与‘源’沟通，并在同时进行通用法术的练习。之后学生可以通过测验进入不同的大系学习更深奥的法术。而无法通过测验的学生则会进入通用系当中。五系的学生和导师都居住在各自的法术塔周围，而通用系的学生则只能呆在中央城垒之中，还好里面足够开阔。”
说到这里，希斯莱瞥了眼程谭。
“在正式进入学院之前，你还要经过一个小小的测试，以判断你究竟有没有成为术士的潜质。”希斯莱说，“当然，我并不看好你。我从未听说过僵尸中出现过术士，外面或许有那么一些，但至少亡灵殿从来没有出现过。实际上，因为学院的存在，亡灵殿算得上是术士培养最宽松的地方，你要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何况你还是个前生亡灵，你们前生亡灵囿于旧有的认识，无法与‘源’进行顺畅的接触，这让你们的术士之路变得格外艰难。”
“当然，我还是建议你试一试，毕竟以你的身体状况，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如果你能够侥幸从测验中通过，你大概就能避免我刚才提及的那种可怕的命运。”
通过这段话，程谭也算是大概了解了艾托为什么会讨厌他。
表面上看，这个幽灵接待太过于严肃，令人难以接近，实际上非只如此。他对前生亡灵缺乏好感，之所以会来引导自己，恐怕纯粹是工作责任使然。
随着飞行高度逐渐下降，程谭终于行将接近地面。这时候，他开始感觉到一种来自于身后的古怪拉力，这个拉力使得他最终缓缓地降落在学院内的地面上。
因为路上飞得相当快，所以时间上并没有花去太久，太阳到现在还将落而未落。
学院里空落落的，特别是在他们降落的这片广场上，几乎是连个鬼影都没有。
哦，或许有那么一个。
程谭看着眼前的希斯莱如是想。
希斯莱看着天空，呆立了几秒，不知道在看什么。
然后，他头也不转地说：“现在和我去测试。”
看样子，负责对自己进行测试的就是这个光头幽灵？程谭的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忐忑，原本他就对这种事情没什么信心。
“能说说这测试的方法吗？”
程谭有点没底。
“测试很简单，到时候按我说的做即可。”
希斯莱没有给出真正意义上的答案，倒是从侧面表明了自己确实负责测试程谭。
他们两个一路穿过广场，在学院内绕行。或许是周围没有树木的缘故，学院里没有木质建筑。此外，这些建筑一式地高大，屋顶阁楼耸立，内里多半也是足够宽敞。大约半刻之后，希斯莱在一间很特别的屋子前停下了。
这间屋子被安置在了一小片空地上，周围什么都没有，仿佛是从学院中隔出的一个小小的独立区域。从形状上看，这间屋子像是个变了形的圆椎体，顶部稍带扭转，令程谭想到了冰激凌的上面部分。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它体积够大，这个幽灵接待现在又停在了它前面，程谭是肯定不会猜测这东西是个屋子的，他原本以为这就是个放在学院里的雕刻艺术品。
还是后现代风格的。
它正面没有门，只有一个锥状的凹槽，或许这就是放钥匙的地方？
“就是这里，跟我进去。”希斯莱说着把自己的手插进土里——说是插进或许不太对，他的手根本就是穿了进去——然后从土里拿出来一个完全是虚体的淡绿色的锥子。他将锥子向前一抛，锥子便缓缓地靠近屋子，最后嵌入凹槽当中。
屋子表面一阵波动，门一样大小洞口豁然出现，里面一片漆黑，黑得似乎能将一切吞噬。
“你进去，我会在上面给你指导，告诉你整个测试该怎么进行。”
希斯莱说完就消失不见，留下程谭呆呆地看着这个黑漆漆的门洞。
这真是太黑了，黑得完全不正常，明明太阳还未落下，可外面的光线却一点都进不去。
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不进去的话，我会认为你是主动放弃测试。”
希斯莱的声音在屋子上方响起。
程谭忽然意识到了这一路上的奇怪感觉是什么，他不满地问：“你窥视我的心理活动？”
“心理活动？”希斯莱的声音像是在笑，“这是什么意思？某种人类术语？如果你指的是精神状态的话，我确实一直在对你的精神状态进行评估，这是测试的一部分。不过，你竟然能觉察到我的‘灵觉触碰’，看来我应该对你有个新的评价——你确实有成为术士的潜质。”
“当然，你的资质究竟如何，还是必须由资质测试来评判。进去吧，里面的黑暗是无害的。”
短暂地踌躇片刻，程谭跨步迈入黑暗之中，如同浸入粘稠的蜜中一样，他的身体被不自然地抖动着的黑暗渐渐吞没，待到程谭完全消失于黑暗中之后，这片黑暗仍旧如果冻般一阵抖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