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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尘过往如浮烟

那朴素汉子蒲扇般大手拍在秀气少年头上,对那眉发须白的老道说道:“这是我侄儿,杨过。过儿,还不拜见祖师爷!”

杨过心中对这些牛鼻子嗤之以鼻,只是郭伯伯威严的看着他,才不情愿的给了旁边三个老道磕了头,只是到那老道边上一个不过二十几的年轻道人前,再不愿磕头。笑嘻嘻道:“这位不是祖师爷了吧?我不用磕头吧?”

朴素汉子喝道:“不得无礼,那是你尹师伯,快磕头!”

不得已,杨过臭着脸对那尹姓道人磕了三个响头,退到一旁赌气不愿说话。朴素汉子见他对其他道人无礼,道:“还不给其他师伯进礼。”

杨过冷着脸,道:“我倒是想,只是时间怕来不及了!”

朴素汉子问道:“什么事来不及了?”

杨过向东边厢房一指,笑道:“有一个道士被绑在那房里,再不去救他,只怕他会被烧死。”

众道士脸色骤变,那尹姓道人狠狠瞪了眼杨过便想冲去救人,只是忽然身体又松弛下来,道:“幸好宁师伯手快!”

原来在那冒烟的厢房内,一道袍男子提着一胖大道人从浓烟里冒出来。那胖大道人刚从死境逃脱,通红着双眼就扑向杨过。杨过机灵,躲在自家郭伯伯背后,冒出个头对着那道人做鬼脸。

“啊啊啊!气死我了!!”

那胖大道人气的满面通红,挥掌就拍向杨过。掌风凌厉,显然已动了真功夫!那朴素汉子本来迷糊,却也知道维护自家侄子,见这人动了杀心。虎目一拧,便挥掌迎上!

“鹿师侄,戒怒!”

那道袍男子皱眉,变换步伐迎上那掌,竖手成指点上那胖大道人胳膊下穴道。那胖大道人‘哎哟’一声,这掌就泄了三分气力。道袍男子顺势上前一靠,肩膀用力将他推倒在地。

“清笃,你做什么!”有老道喝问道。

那鹿清笃缓过神,见师伯师叔面色不善的围着自己。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若刚刚当着师叔伯吓了杀手,那这事就真的是玩大了。只是要放过这小鬼,那自己受的折磨岂不是没得发泄之处。顿时哭丧着脸跪倒在地:“请师叔伯恕师侄无礼之罪,只是那小....小....小孩子着实气人!”他本是想叫小杂种的,却不敢在师叔伯面前放肆。

那鹿清笃还想再说些什么,之前救他出来的道袍男子却站了出来,四处作礼,道:“鹿师侄之事请容后再议,诸位师兄师弟,刚刚是否见到一小孩.....”他焦急的环顾四望,指着杨过道:“那孩子就与这孩子一般大小,望各位师兄弟帮我找找!”

杨过探出头道:“我见过他,刚刚还跟我在一块呢?”想了片会,指着不远墙角说道:“刚刚就是在那分开的,不知还在不在?”

道袍男子大喜,提气纵身飞般而去,不一会儿就提着个少年回来。指着那一脸尴尬的少年笑道:“这顽儿四处乱跑,找不到心不安。”

又对那少年道:“还不给师叔伯请安!”

杨过挠挠头,这场景怎么有点眼熟?那少年丝毫没有半点扭捏,啪一声跪了下来对着道人咚咚就是三个头。那些道人见这少年不像杨过那样倨傲无礼,心中已有了几分亲近。连那尹姓道人看着他的眼光也亲善了许多。

道袍男子怜惜地拉起少年,叹息道:“此子是我路过某村收留,只是那村金兵过境,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唉!”

其他人看着少年也多了怜惜之情,金兵残暴,屠村灭寨之举凡凡。只是多了这么一个可怜儿,为首的白须道人牵起少年的手,道:“也罢,你便入我全真教。从此教中上下都是你兄弟姐妹,无须拘谨。”

又看向杨过,笑道:“今日虽外人进犯,但我全真教却收了两名弟子,福祸相伏。”话毕,转向朴素大汉问道:“靖儿,这是你侄儿?嗯,姓杨?”眉头微微皱起,似回想起某些不好的事情。

朴素大汉道:“这是我义弟杨康的遗腹子。”

另一老道突然出声,死死盯着杨过看了又看,眼中情绪却翻滚不定。不停的道:“杨康?杨过?像,真像。”又喟然长叹,对白须道人拱手道:“一饮一啄莫非缘定,我想请师兄允许让我收了此子为徒。”

白须老道道:“你若收了他,那辈分不是乱套了吗?”又缓了语气,道:“丘师弟,你莫急。我全真教还找不到可收他为徒的弟子吗?”

双方就杨过身世进行了一番交谈,杨过在一盘呆的无聊,蹭到少年旁边,笑道:“你之前哪去了?你不知刚刚这里有多有趣!”显然是暗指鹿清笃怒极出手之事,那鹿清笃本就死盯着杨过,见此更气得不行。

少年见到年轻时的杨过,未来的神雕大侠。更是感叹世事无常,还以为自己只是平常的穿越到古代,没想到竟是穿到《神雕侠侣》这本书中。又偷偷看着杨过他那大伯,心下明了,那就是天下第一侠客,郭靖大侠了!

杨过见少年不搭理自己,有些不满。却看到少年盯着自家大伯,自以为是自家大伯的风采震住了他,笑道:“我大伯厉害吧?他可是天下第一高手!”

郭靖耳尖,回头呵斥了一声:“过儿,不得胡说!”

杨过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也不知那掌教道人与郭靖说了些什么,拉着郭靖便走出了重阳宫。郭靖还回头对着杨过喊了声:“呆在这等我不要乱跑!”

郭靖一走,周围的道人看向杨过的目光就不那么良善了。早之前便被他那大伯修理一番,只是郭大侠武功盖世,这亏没办法去找他,只能隐忍下来。但这小鬼,呵呵!那鹿清笃更是呵呵笑了起来,心中冷笑道:“还当这事只能不了了之,这小杂种竟还要进我全真教。以后有的是机会跟你斗!”

杨过纵然天资聪慧,但始终只是小孩。又怎么知道这些大人的阴暗心思,拉着同龄的少年不停说着话。那少年环顾一圈,便知道这些道人对杨过起了厌恶之心。心中叹息,虽然在书中电视中知道杨过在全真教受尽侮辱,没想到是这个时候起得源头。

众道散去,开始收拾地上的残碎瓦石。道袍男子见少年与杨过聊得欢快,也是欣慰一笑。便任由他们去玩耍,自己也开始收拾残局。少年毕竟来自后世,见多识广不说,光是那逗人的笑话与故事就能让杨过沉迷其中。杨过更是欣喜,他本以为这人是跟大小武一样的木讷,没想到却这么有趣,聊不过半日,便有了结拜为友的心思。

少年一边用后世段子逗着杨过同时,一边不着颜色的从杨过口中套着话。再整合自己记忆中那零碎的画面,总算将这全真教发生的事理解了个大概。原来是那蒙古贵公子霍都上了全真教想向隔壁活死人墓的龙姑娘,也就是小龙女求亲。受到了全真教的阻碍,便起了这番冲突,而郭靖此时上山只是被误会了!

待到天色已明,郭靖与那掌教道人丘处机(少年从其他道人口中得知)便回了宫中,招了全道士,为郭靖吊见,也是当着众人之面收下两个弟子。

丘处机指着之前主持北斗大阵的长须道人说道:“他是王师弟的大弟子,名叫赵志敬。第三代弟子中就他武功练得最纯,就由他作过儿的师傅吧!”

郭靖早前便试了赵志敬武功,知丘处机所言不虚。更是大喜,强压着满心不愿的杨过磕头拜了师。丘处机话机一转,到那少年身上。心中却琢磨起来,这少年跟杨过相比自不如杨过与自己关系亲密,而赵志敬已带了过儿,再带一人怕是无法兼顾。只好随便指一人了!

他正要说话,那带着少年上山的宁姓道人走出来,拱手道:“弟子愿做这孩子的师傅。”

丘处机皱眉:“宁则师弟,你收他怕是不合规矩。”宁则是二代弟子,若收了少年,那他便成了三代弟子,直与赵志敬同辈了。

宁则摇头道:“弟子只作他道德武学之师,只授他仁义道德与防身之术。他自与四代弟子同辈,还请师兄成全!”

丘处机道:“也罢,你既这样说。那他就进你门下吧!”

少年大喜,他本就有些不安,自己可没杨过那么大的后台能有个好师傅。却没想到峰回路转,竟成了最亲近的道士大叔的徒弟。当下也不含糊,跪在身前利索的磕了三个响头。

宁则扶起他,笑道:“从此你就是我座下弟子,当遵守道戒。对了,你叫什么.....”突然一下脸色变得特别尴尬,自己收留他快马加鞭的赶来全真教,一路上竟然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失职了!

少年低着头,本想说出自己后世名字。忽然想到自己这个身份万一被查出来了,名字对不上岂不是露馅了。虽说不怕被人知道是什么借尸还魂,但弄个假名字加入全真教,可图之心就险恶了!

他咬了咬牙,低头道:“弟子前尘已过,望师傅赐名!”

宁则愣了片刻,才想起这孩子也是从尸山中活下来的,心中更怜惜起来。怕是连以前的名字也会触碰他那不愿回忆的过去吧,也罢!他伸手抚上少年天灵盖,低声叹道:“你既已说前尘已过,那你就叫忘尘吧!愿你能忘掉那不堪的回忆,望未来看。”

忘尘低头大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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