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除了慕旭阳是你好友之子,拜在你门下学习灵术,其他几个小徒弟,哪个不是你捡回来的?你捡回来也行,但好歹挑些有天赋的回来!你看看你那几个小徒弟,跟慕旭阳比起来那差的不是零星半点。特别是小胖子,除了吃,还会干嘛?都把我们吃穷了!”月娇摸了摸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我可告诉你,孩子再多,也不能短了我的首饰钱!”
“是是是,天大地大,娘子最大!”苏逸谄媚地说。
“哼,孩子抱过来吧。看你一个大男人,抱也抱不好!”月娇把小婴儿抱了过来,掀开襁褓一看,“哎呀,他脸颊是怎么回事?”
苏逸叹了口气:“被蜈蚣的毒液伤着了。”
月娇是个嘴硬心软的,见状,忙把婴儿抱去了药房:“可怜见的,这鼻子眼睛本来就长得普通,额头上这么大一块黑色胎记,这下还添了伤疤……”
“嘿嘿,我就知道娘子最温柔善良了……”苏逸舔着脸跟了上去。
“唉!”见到这一幕的苏菖蒲叹了口气,在几个小屁孩中,他排行老二,仅在慕旭阳之下:他的师父可是天人之姿,武功盖世,可一遇到母大虫师娘,便像变了个人似得,成为了俱内的小虾米。在这山庄里,师娘发威,师父舔着脸赔不是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可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他都要在心里为师父叫屈。凭师父的一身本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师娘长得不好看,整天凶巴巴,一点都不温柔,他们唯一的孩子还跟师娘姓。师父,您真让人为你鞠一把同情泪啊!不过,师娘还是有一个优点的——她做的饭菜很可口,让大家百吃不厌。
午时,碧月山庄的男女老少准时用膳。饭厅很大,长长的饭桌上,正手上坐着苏逸月娇两夫妻,左下手依次坐着大师兄慕旭阳,二师兄苏菖蒲,三师兄苏无病。右下手坐着四师弟苏劲松和小师妹月舞。
月娇抱着捡来的小婴儿,喂他吃牛乳。牛是山庄里唯一的牲口,以前,这牛乳都是月舞的点心。
“娘,那是我的牛乳!”月舞嘟着嘴。她生的粉雕玉琢,梳着双丫髻,发髻上拴着紫色的发带,系着蝴蝶结,很是可爱。跟慕旭阳一样,她天赋惊人。虽然才两岁,但已经能和二师兄苏菖蒲一起在半山腰上修炼了。然而,大部分时候,她都还是一个任性的大小姐。
“舞儿,弟弟还小,不能吃饭食。以后,这牛乳就是他的口粮了。”苏逸说。
“我可不要这么丑的弟弟。”月舞嫌弃地说,“他额头有胎记,脸上还有伤疤,丑丑丑!”
“师父,师娘,你们给他取名字没?”苏劲松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婴儿。他天赋不高,又好吃懒做,因此,他还在灵力修炼的路上原地踏步。月舞看不起他,从来不叫他师兄。现在好了,等这个小婴儿长大了,就会甜甜地叫他“四师兄”了。
“小胖子,他起不起名字关你什么事?”月舞嗤笑道。
“我不叫小胖子,我有名字,师父给我取的,我叫苏劲松!”苏劲松气鼓鼓地说。
“月娇,你给他取个名字吧。”苏逸说。
月娇怜爱地看了看小婴儿,道:“他是村子里唯一生还的人,就叫他无双吧,小名平安。希望他一辈子平安健康。”
“苏无双,好名字!”苏菖蒲笑了。
“菖蒲,你心细,以后,照顾小平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月娇说。
“是,师娘。”
“我也可以帮着照顾小师弟!”苏劲松自告奋勇。
“师娘,我也可以帮忙的。”一直没开口的苏无病说。他身子骨十分瘦弱,只说了一句话,就又咳嗽起来。
“无病,你身子弱,照顾好你自己就可以啦。”苏逸笑了,“好了,开饭吧。”
“无双,你喜欢你的名字吗?”月舞低下头,勾住了小家伙的小手。小家伙伸出小手指,勾住了她的手指,咧嘴一笑。“嘿嘿,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小师妹,你们看,他笑了!”苏劲松傻乐起来。
夜深了,苏逸和月娇准备就寝。一边的小床上,月舞甜甜地睡着了。她嘟着小脸,微张着嘴,一只手捏成小拳头放在嘴角边,十足可爱。
苏逸把新买的宝石首饰递给月娇,换来了她满足的笑。
“对了,娘子,我觉得蜈蚣袭击人这事不简单。”苏逸说,“那蜈蚣可不小,灵力十足。按理说,它这样的灵兽,已经有了意识和神志,不会无缘无故袭击人类,与人类作对。除非——是有人在操纵它。”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月娇回答道,“相公,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隐居,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管了。”
“可我已经出手了。”苏逸有些忧心,“希望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吧。”
夜半时分,碧月山庄内一片静谧祥和。木屋边的密林中,白羽鹤蜷缩成一团,脖颈弯着,脑袋钻入温暖的翅羽下。
“呜呜——啊呜呜——”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忽然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漆黑的夜中,却显得突兀刺耳。
“恩——”睡梦中的月舞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小身子扭了几下,好歹没被惊醒。大床上,苏逸猛地睁开了眼睛,侧耳倾听隔壁房间的动静。
婴儿的啼哭声仍在继续,似乎还有越演越烈之势。
“他怎么啦?”亮着小油灯的卧房之内,苏菖蒲有些无措地抱着襁褓中的小平安。他满头大汗,眼中全是疑惑和着急。小小的平安歇斯底里地大哭着,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小手攥成小拳头,探出了襁褓,一边啼哭,一边挥舞着小拳头,似乎是在控诉着什么。
“二师兄,他是不是饿了?咳咳咳——”一张大床上的苏无病裹着被子,艰难起身,看着瘦瘦小小的平安,他心中升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睡觉前他才吃了牛乳呢,应该不是饿了吧?”苏劲松伸出手,毛躁地摸了摸小平安的额头,“不热啊,没发烧。”
他粗糙的手指摩擦到了小平安脸上的伤口,小小的婴孩哭得更大声了,脸涨得通红,眼看就要哭岔气了。
“小胖子,你干什么?他为什么哭得更厉害了?”苏菖蒲的声音大了一些。
“我没干什么啊?”苏劲松傻眼,“哎呀,哎呀,你别哭了,小祖宗,你到底怎么了?”
“吱——”卧房的门忽然被踢开,伴随着皎皎月色,只穿着一身纯白单衣的大师兄慕旭阳走了进来。
“大,大师兄。”
几个师弟一愣,然后战战兢兢地叫道。他们发现,大师兄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他走到床边,看了看啼哭不止的平安,冷声道:“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几个连一个婴儿都照顾不好,还能干什么?”
大师兄慕旭阳出生名门,且自身又是万中选一的优秀儿,他自小娇惯,为人冷傲,平时,对待几个师弟,总是不假辞色。加上他刚被平安吵醒,心中不免烦躁,因此,话语中更多了几分不耐烦。几个师弟都有些畏惧地低下了头。
“大师兄,我们也不想的,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啊?”一根筋的苏劲松最不会看人眼色,别的师弟都住了嘴,他却一个劲儿地诉苦,“我们几个还都是孩子呢,怎么照顾好平安啊?大师兄,你说,他到底怎么了?他,他会不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