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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公孙收徒

公孙政了解到,班吉原来是无终国人,他的父亲是无终国的一位将军。他的父亲到底叫什么名字,班吉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阿妈不愿意告诉他。班吉的阿妈只告诉班吉说,“你父亲是被令支人杀死的,你要快快长大,将来替父报仇。”

“国都之变”时,班吉和他的阿妈被掠到令支国充当奴隶。后来,燕国与山戎开战,母子两个又逃到了孤竹国。在这里,母子二人以给奴隶主放牧维持生计。

也许是孩子小没有防范之心,也许是真心信任眼前这位公孙大侠,班吉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他自己的情况跟公孙政说了个清楚。公孙对小班吉的身世了解了一个大概,他真心喜欢上了这个坦诚、勇敢的小奴隶娃子。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班吉指着山脚下的一座茅草屋对公孙政说,“那就是我家,我阿妈该做熟饭了。”

不一会儿,他们二人就来到茅草屋前。

“阿妈,我回来了。”

“班吉,今天怎么回来晚了。”

“阿妈,有客人来了。”班吉并没有正面回答阿妈的问话,而是向阿妈介绍着。

“他叫公孙政,是燕国来的,令支兵追杀他,是我救了他。”

公孙政看着机灵的小班吉就想笑,这个小孩真招人喜欢。

但是,班吉的阿妈好象并不太欢迎这位陌生的客人。

“班吉,你怎么随便往家里领陌生人,头人知道了会以通敌罪论处的。”

“大嫂,我只是讨碗水喝就走。”公孙政向班吉的阿妈躬身行礼道。

“你不知道,现在孤竹人被令支人打败了,令支人正四处搜捕不顺从令支的人。”班吉的阿妈为难地解释道。这妇人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估计若她知道后一定会吓死过去。

这时班吉从不远处搬来一块大石头,放到公孙政跟前。

“您就坐这儿吧。”

这一举动把公孙政吓一跳。这块石头足有二百多斤,但十二岁的班吉抱在怀里并不显费劲,就好象抱着一只大倭瓜。

公孙政坐下来。班吉阿妈沏了一碗奶茶,让班吉端了递给公孙政。公孙政接过奶茶,道了声“多谢!”又眯着眼对班吉赞赏道,“是块练武的料!”

“你说我的力气吗?我阿妈给我逼出来的。”

“嗯?”公孙政疑惑地看着班吉。

“很小时候,我看见别人都有阿爸,就对我阿妈说,‘我怎么没有阿爸?’。我阿妈说,‘你阿爸打仗去了’,我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阿妈说,‘你什么时候把门口那块大石头搬起来,你阿爸就回来了。’,于是我就每天去搬那块大石头,搬不动,我就先搬小一点儿的石头,逐渐加大,几年以后,我终于可以把那块大石头搬起来,就高兴地告诉我阿妈。但是她哭了,我也哭了,我知道我阿爸不会回来了。”

这时,班吉的阿妈在旁边偷偷地抹眼泪。

“班吉,想替你父亲报仇吗?”

“当然,我做梦都想成为一名将军,领着我的部队打败令支人,替我阿爸报仇。”

“好,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真的么?”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应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而且我想我有这个能力。”

“你怎么帮我实现愿望?你要做我的师傅吗?你的武功真高,那么多令支人都打不过你。你若是做我的师傅可真是太好了。”

“我看这孩子是块练武的料,我想把他带走。”公孙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非常冒失地对班吉的阿妈说。

班吉的阿妈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不,不,我们母子谁也离不开谁。”

公孙政从怀中取出一袋碎金碎银,递给班吉的阿妈。“这些足够你一生的花销了。”

“不,不,我不需要这些,我最需要的是我的儿子。”班吉的阿妈没有接那袋东西,却一把将小班吉搂进怀里。

“你不想让你儿子为他父亲报仇吗?你不想让班吉成为一个有作为的人吗?我们华夏人讲的是,大丈夫应该志在四方,不应该老死乡里。凭直觉,我认为班吉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他不会辜负我们对它的厚望,他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将军,而不应该是一名奴隶。”

“我也离不开我阿妈。”班吉说。

“班吉,我知道你们母子连心,但男子汉活在世上,应该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雁过留其声,人过留其名,你甘心做一辈子奴隶吗?再说,我并不是要你不要你阿妈了,等成就一番大事之后,你可以来接你的阿妈,让你阿妈生活得更好,这也是身为人子应该做的。”

“容我们母子俩个商量商量。”班吉的阿妈对公孙政说。

“临来的路上有一片树林,我晚上在那过夜,明早我听你们母子俩个的回话。”公孙政把那袋金银给他们母子撂下,“请你们不要推辞,你们需要这个。噢,给我一些吃的好吗?”

“可以,可以,这里有一些野菜馍,行吗?”班吉的阿妈递过来几个野菜团子。

“好,多谢。”公孙政实在太饿了,接过平常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的野菜团子,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吃完了野菜团子,又喝了两碗奶茶,就谢过班吉母子俩,牵马向来时路过的树林走去。

第二天早上,公孙政还在梦乡。忽听林外有人喊,“师傅——,师傅——。”公孙政腾一下坐起来,心想,莫非班吉的阿妈同意我带走班吉了?

这时,班吉已到眼前。“师傅,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你阿妈同意了吗?”

“我阿妈一夜没睡,早上跟我说,‘你不应该是名奴隶’。”

“是的,你不应该甘心做奴隶。你应该做一名将军。”

“我真的可以做一名将军吗?”

“可以,但要努力,努力练武功习兵书。在燕国,我有很多将军朋友,你会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走,咱们回去见你阿妈。”

两人走出树林,向班吉家的茅草屋走来。班吉的阿妈早在屋前魂不守舍地等候。

“大嫂,您真的同意我把班吉带走吗?”公孙政问道。

“嗯。”阿妈眼含泪花,“我看你不象坏人。班吉总不能当一辈子奴隶,也许遇见了你,是他的一次机会。”

“多谢大嫂信任,我会让他有出息了的。”

“但我有一个条件。”班吉的阿妈不放心地对公孙政说道。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会答应的。”

“我们是无终人,是山戎人,希望班吉跟你到了燕国不要受到歧视,更不要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加害他。”

“怎么会呢?昨天,小班吉帮助我打败了令支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华夏人讲一个‘义’字,‘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要相信我,我实在喜欢这个孩子,他是块练武的好料,若是做一辈子奴隶就太可惜了。”

“那就好,那就好。”

“我们华夏人收徒弟,都要有一个仪式。我看这样吧,我坐在这块大石头上,让班吉给我磕个头,就算正式确定我们的师徒关系了。”

公孙政整了整衣衫,端坐在那块大青石上。班吉的阿妈也给班吉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服,“快去拜见师傅。”

“师傅。”班吉跪地给公孙政磕了一个响头。

“哎!徒弟快起来。”公孙政扶起班吉,很是高兴,心里道,“这就是我盗砍‘毒龙血树’的意外收获。”

公孙政在班吉家用了早饭,就带着班吉共乘一匹马上路了。

班吉的阿妈又掉了很多眼泪,一直把他们送出很远。

阿妈对班吉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记住自已是无终人,一定要听师傅的话,一定要努力学习,学成之后不要忘记阿妈,一定要回来接阿妈。

班吉也哭得和泪人似的,“阿妈,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公孙政不忍心再看下去,扬鞭打马,向燕国方向跑去。母子二人的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

“班吉――,一定要回来啊!”

“阿妈――,我会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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