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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三节如此贫穷

就这样,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但是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坎,没有爸妈在身边的孩子,永远都得不到人的理解,也没有人会有空来照顾我的心情,有得吃和住就不错了。

在学校里,我永远都是一个最乖的孩子,老师布置的作业会按时按质按量地完成,从来不和人多说一些空话,成绩也一直处于中上状态,我知道老师对我的印象很不错,她总是说,才上三年级的孩子,字可以写得这样的工整和漂亮,很不错。

本来生活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已经九十年代了,老师在课堂上还是会讲一些难听的话来骂那些不听话的同学,但是我从来不关心,反正也不是骂我的。但是,当那个成绩最不好的王晓波,考试的时候却没有笔写了,老师骂了。

看着我唯一的一支笔芯,黑色的液体已经接近笔头了,看样子再不问爷爷奶奶要点钱买一支地话,可能不行了。

“爷爷,我没有笔写了,给我三角钱!”边吃饭,我边摊开手掌。

“又没有了吗?前几天不是刚买过吗?一个笔芯不是两角吗?干嘛要三角?”爷爷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奶奶也在这时看着我。

“每次都买笔芯,那个笔壳,已经用了半个学期了,都烂掉了。”

“干嘛不爱惜?现在没有钱!”

“那我要怎么办?”

“喜欢怎么办就怎么办!”

“……”

奶奶已经刷完了碗,爷爷坐在椅子上已经抽了第三个叶子烟(农村自己种的烟草,收回来晒开,放到烟斗里开始抽。)还是没有要动身的样子。

“到底拿不拿?”我生气了,再不拿,等下上学要迟到了。

“没有!”

“呜……呜……呜……没有笔,老师会骂的。”我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真的哭了,毕竟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好了,好了,真的是要怎么办呢?圈里的猪才只有那么点儿大,田里的秧苗子还没有洒化肥呢,菜种子都还没有买回来,家里的煤油也没有了……猪又不可能拿去卖,哪里来的钱呢?”奶奶手里拿着猪要吃的食料,说着最近家里的近况,一脸的厌烦与无奈。

是啊,这就是我,一个90年代普通的留守儿童。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会怎么会那么的贫穷,爸妈在外面打工,明明都有寄一些钱回家,当然我也不懂居家生活的困难,不知道火柴、煤油在那个已经电器普遍化的年代里还是必不可少,不知道每天的吃的菜中到底要多少食盐才可以让菜更有味道,不知道为什么三角钱会那么的困难?

“算了,我去借点吧!等下个月猪长得再大一点儿,就把它卖了来还钱,哦,对了,阿米,你爸妈应该也快要写信回来了,等回信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说我们已经真的没有钱了……”爷爷开始不停的交待,并打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其实每次写信的必要内容就是:爸妈,您们好!最近还好吗?最近家里真的没有钱了,寄一些回来吧!

“嗯!给你!五角钱,这可是可以买两支笔芯和一个笔套的,要用完这学期!不然,哪里有那么多要给你的。”过了一会儿,爷爷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老脸拉得很长很长,嘴巴翘得老高,走进里屋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笔,我知道那是给我爸妈报帐的本,里面记录了我花的每一分钱。

“哦!”我没有再继续说话,抹干脸上的泪珠,一溜烟跑了,因为真的快要迟到了。

家里真的有些揭不开锅了,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揭不开锅,毕竟在农村是自己种庄稼,饿死倒不至于,只是真的已经山穷水尽。我曾无数次亲眼看到,饭做到一半的时候,奶奶拿着勺子叫邻居家借食盐,或者当家里突然停电的时候,我们都会摸黑一阵,奶奶去邻居家借半小墨水瓶的煤油回来,再重新恢复明亮,或者当学校突然要求要买一个什么学习用品,全班都已经买了,我也已经哭过了,爷爷才会出去借回来。

(朋友,我不知道现在的人们可不可以体会得到那时候的生活,也就是刚开始流行打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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