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大吼一声,发泄心中怒火,道:“奉先,陛下的安全交给你,若是这次再有差错,提头来见!”
吕布很好奇,自己砍下脑袋后,该怎么提去见丁原?
这个问题他自然不会发出来,大声道:“主公放心!”说罢,他冲入人海之中,凭着浑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气,硬是让人群中分出一条道路来。久经战阵的兵士比寻常人对杀气还要感到敏感。
丁原则是调转马头离开此地,前往城外,调集大军。两人的动作没有人在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许多人都觉得事情失去了掌控。只能以诛杀阉党,为大将军报仇的名义,保住自己的性命。
谁都知道,现在是杀死十常侍的好机会。他们要是屈服,错过这个机会,恐怕日后会被重新得势的十常侍秋后算账。
鸿德门内喊杀声震天,南宫的其他地方,却极为平静。相比于南宫来说,一万人实在太少。
当然,也有例外。
嘉德殿内,张让等人焦急站在那里,等候消息。没过多时,一名宦官满脸惊慌,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大事不好,让公,何进的部下杀进来了!”
虽说早有预料,但张让还是觉得胸口一阵窒息,重掌大权的机会不会再来。对于痴迷于手中权势的张让来说,真是一个重大打击。
毕岚倒是稳定,白皙的脸色露出急迫之色:“没办法,让公,我们还是快点带太后和皇上离宫吧!”
张让深吸一口气,道:“好,一切依计划行事!”
当下数十人从嘉德殿离开,急忙赶往何太后那里。
入宫的大军,进宫之后,前往的地方有了分叉。袁术一心想要夺得天子,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为此,他率军直奔天子休息的含章殿。而袁绍则是一心想要杀光那些没蛋的阉人,自然是往那些宦官的住房前去。
丁原离开,手下的缇骑自然是以吕布为首。奈何吕布一进鸿德门,便将借着赤兔马的速度,一把甩开众人。只是他前往的方向并非是含章殿,而是朝西边跑去。历史上董卓就是在洛阳西郊北邙山遇见刘辩,他自然要往西边跑。
之所以这样,并非是有信心,而是南宫太大,只能寄托历史上的记载。
明光殿,作为尚书办公的地方。自然有着一百名御林军,他们守在外面,对于鸿德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殿内处于忙碌中的官员们没有意识到何进死了,而尚书卢植也在怀疑一件事情。
卢植个子不高,花白的头发总是打理得很好。眼角的鱼尾纹和皱纹,出现在他脸上,并没有给人一种苍老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多智而刚正,就是这位东汉名将的形容词。
即使多年没有征战,他依旧保持着战时的习惯。身子挺得笔直,像是一杆标枪,有着一双好似热血青年的眼睛,花白的胡子垂下,犹如鲇鱼的胡须,走起路来一抖一抖,看起来颇为好笑。
此刻,卢植坐在殿首,看着手中的诏板,怀疑道:“请叫大将军出来共同商议。”
由不得卢植不怀疑,司隶校尉是何进亲信袁绍,河南尹更别提了,两个都是掌控实权的位置,何进没道理送给宦官的亲信。
眼前站着的宦官得意洋洋,双手环抱道:“何进谋反,已经被诛,尚书你还是快点盖章吧。”
卢植身躯一震,霍然起身:“你说什么?”
卢植常年征战沙场,大惊之下,释放出冰冷的杀气。岂是一个宦官能够抵挡的住,没过一会,宦官脸色傲气尽消,打颤着腿道:“这、这都是让公说的,尚书大人,劝你还是识时务比较好。”
殿外似乎响起了一阵喧哗声,卢植顾不得和宦官多言,大步跑了出去。年老的他跑起来比那些年轻的官员还要快。
不一会儿,他跑出殿门,只看见十常侍等人拥护着天子刘辩、陈留王刘协,以及何太后。守卫在门口的御林军,搞不清楚状况,加上十常侍等人往日的威信,居然看着他们离去。
“大胆阉人!还不停下!”卢植大怒,一把抢过身边御林军的长矛,像是一阵旋风冲向十常侍等人。
张让已经是必死一搏,充耳不闻,只管带着刘辩等人跑。
他们跑得虽快,卢植更快,几下子就追到十常侍等人后面。待在后面之人,吓得肝胆欲裂,跑是跑不了。索性停下来,拔剑冲上去干掉卢植这个老头。
他们打得主意虽好,奈何,七八个宦官对于卢植来说,实在是没有压力。一杆长矛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几个呼吸间,宦官已经被杀得精光。张让等人趁此机会已经跑远,现场只留下何太后和两个宫女。
何太后被吓坏了,她还从没有见过这种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白皙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让嘴唇看起来红得滴血。明珠般的眼眸充斥着惶恐不安,眨着眼,像是看到怪物一般的神情,让她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可怜。
一头及腰的长发披散而下,犹如一匹上好的黑色绸缎。雪白的脖颈在黑发的遮挡下,而顺着脖颈往下看,敞开的衣领,隐约可以看到红色的肚兜。卢植急忙转移目光,抱拳道:“臣卢植拜见太后!不知发生何事?太后如此神色惊慌?”
何太后心里松了口气,她是被十常侍拉出来的,说是何进部下造反,请太后赶快移驾。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她也不清楚。卢植的名声她还是听过,绝对的汉室忠臣,因此,她将事情告诉了卢植。
当然,她没有说自己和十常侍一起谋杀何进之事,只说十常侍突然闯进来,说是何进部下造反,杀入宫内。
卢植不是傻瓜,他隐约可以猜到何太后没有说的部分。当机立断道:“何进部下断然不会造反,定然是十常侍为求自保说出的荒唐之言。太后且留在这里,臣前去平息宫中之乱。待到宫中平息后,在将陛下找回。”
卢植并不担心刘辩的安危,十常侍在怎么丧心病狂都不会对天子出手。或者说,他们唯一能够称道的地方,便是对灵帝的忠心吧。
何太后没有意见,她现在只有听卢植的话,不然单凭她自己压根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场动乱。
将何太后留在明光殿,由御林军保护,而卢植孤身一人,迈开双腿跑向动乱之地。
卢植离开大约半个小时,守在殿外的御林军,忽然看到殿下台阶之下,有道好似火焰般的身影闪过。正在众人惊疑间,火焰般的身影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是对着明光殿而来。
“小心!”御林军严阵以待,矛尖如林,堵在殿门口。
等到上了台阶,众人才知道,那是一匹有着炭火色毛发的马,而坐在马上之人,英俊不凡,手持方天画戟,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极强的压迫力。仿佛眼前之人是一座山般,压得人心中喘不过气来。
吕布一路乱闯,加上问那些不知情况的侍卫、宫女、宦官等人,凭着赤兔马的神速,穿过了好几个宫殿。这次看到明光殿有人,自然不会放过。
“你们可曾看见十常侍胁持陛下?”吕布坐在马上问道。
迫于吕布巨大的压迫力,一名御林军想都没想,用手指着左边道:“十常侍和陛下刚刚从那边离开。”
吕布一拉马缰,赤兔迅速调头朝那人指得方向跑去。
南宫白虎门,站在城墙上往南宫看去,能够看到宛如蚂蚁般的人群在宫内穿梭。只不过,由于距离太远,加上城墙太高。守军们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些人正在四处诛杀宦官。只是感叹,今天宫里好像热闹许多。
而离他们最近的蚂蚁,看起来有数十人,正在朝白虎门跑来。城上守军见此,急忙跑下城门,既然来人,那么守军自然要准备开门。
十八名身材高大的守军来到下面,刚好那些人也跑了过来,等他们看清那些人的样貌时,吓了一跳,旋即想起这些人应该被驱除出宫。喝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宫门,看我不……”
“放肆!”张让先声夺人,外表露出狠戾之色:“陛下在此!还不快开城门,否则要你们的小命!”
张让一边说着一边手按剑柄。
这位什长还准备发发威风,听张让这么一说,吓得脚都软了。他这种小角色,那里有机会目睹皇帝的身姿。
摄于张让往日的余威,也没有想过天子为什么和张让在一起。什长领着手下,将白虎门打开,目送张让等人出宫。
“头,为什么陛下和张让在一起,他不是被贬了吗?”
“这,我怎么会知道。小子,你要记得,天心难测啊。说不定,十常侍已经官复原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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