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不愧是南宫正门,大门完全打开,让大军进入其中,居然不会让人觉得有半点狭窄的感觉。每个兵士经过这里,脸上都露出敬畏之色。如此雄伟的建筑物,任谁都会心生渺小之感。
进入朱雀门,赫然就是一个广场,地面铺着白石。一万人进入广场,首先面对一排排高大的宫墙,一座座宫殿耸立在宫墙内部,巍峨壮丽的宫殿被宫墙遮挡大半,唯有反射着阳光的琉璃瓦,透过宫墙,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何进来到这里,停了下来,心里又犹豫起来,这么大张旗鼓进来,太后会不会误会啊?
袁术见他犹豫,当即道:“主公为汉室着想,才领兵除害,相信太后能够体谅主公的一片苦心。”
本来要开口的袁绍,听见袁术这么说,目光怀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个弟弟打什么鬼主意。
丁原则是没有考虑那么多,附和道:“不错,大将军一心为汉,太后定能理解您的苦心。”
何进皱了皱眉,道:“既然这样,我还是先进宫禀告太后吧。”
“不可!”袁绍急忙出声阻止,见何进望了过来,他脑子一转,道:“主公一人进宫,实在是危险。若是那些宦官狗急跳墙,窦武之鉴犹在前,主公不得不防啊!”
袁术讥讽道:“窦武岂能和主公相比?如今御林军和虎贲军都在主公掌控之下,一声令下,那些阉人安能谋害主公?不过,大哥说得有道理,主公,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袁绍听得心中一沉,寒星般的眼眸一瞪,冷声道:“公、路!你打什么鬼主意?”
袁术转动手中的玉扳指,不动声色道:“大哥,你说的话太过深奥,小弟听不明白啊。”
何进见两人争吵起来,大喝道:“别吵,本初,公路说的没错,我位居大将军,区区阉人何足挂齿,你们守在外面,我从鸿德门入宫,求见太后,请她下旨吧。”
袁绍心知再劝无用,他的目标是让何进登上皇位,诛杀宦官只是为了剪除何太后的心腹,清洗宫中的势力。
这番苦心当然不能对何进说,只能憋在肚子里。
大军随着何进而动,转向东边,来到了鸿德门。
鸿德门虽说没有朱雀门那么大,却也只差八、九米。当然,你站在下面仰望,看起来和朱雀门没什么差别。鸿德门也早已经有人打开,宫墙上的守军都来到了下方,统领他们的百夫长正满脸笑意迎接何进。
“属下陆人甲拜见大将军。”
何进对于这种小人物,自然不认得,却还是点头道:“恩,你辛苦了。”
袁绍觉得很心烦,总觉得有些超出计划外的事情发生,偏偏他想不到。一切都很完美啊,十常侍一直待在家中,并无异动。大军屯在外面,何太后一介女流应该不敢对何进出手。
那些宦官无人领导,而且此次行动迅速,他们应该反应不过来才对。还是说有什么预想外的袭击?
看着何进骑马进入宫内,袁绍无法阻止,目光一转,他忽然大喊道:“主公,且慢!”
何进疑惑的转过头来,道:“本初,你有什么事情?”
袁绍沉声道:“主公贵为天下的大将军,出入宫内,带个人护卫谁也不能说什么。吕布壮士,骁勇善战,若是有他在您身边,属下也能放心!”
本来在一旁决定打酱油的吕布,听到袁绍的话,心下一沉。这下难办了,若是让何进死在宫内,丁原那边不好解释。那个老头固执起来,让他都觉得头疼啊。
丁原听了,觉得这是一次将吕布推荐给何进的好机会,当即附和道:“大将军,别的我不敢说,奉先的武勇天下少有,有他在您身边,我们也能安心。”
何进见两名心腹爱将都这样说,目光一扫丁原的部队。吕布无奈,在丁原的目光下,策马出来。
吕布剑眉虎目,相貌英俊,端坐在赤兔马上,右手持戟,却没有半点压迫力。像这样的人混在那些缇骑中,何进会忽视是很正常的事情。
“属下吕布,拜见何大将军!”吕布说话的声音,给人也是一种懒洋洋的态度。
若非是袁绍和丁原的推荐,他实在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名高手。吕布懒散的态度,显然是刺激到丁原。他花白的胡子气得发颤,瞪大了眼睛,一把拉住吕布的手,怒道:“奉先!大将军面前,你给我严肃点!”
吕布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道:“主公,这已经是我最严肃的态度。猛虎扑食前,可不会让人感受到威胁的。”
何进挥手道:“本初和建阳的推荐,我自然是信得过,吕布,你和我一起吧。”
吕布真想说,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这句话,他也只能在心底说说,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我很荣幸的模样,不然丁原那个老头又要啰嗦了。
吕布和何进刚刚入宫,那边的十常侍已经待在玉堂殿,觐见何太后。
玉堂殿作为太后的寝宫,占地宽敞就不说了。殿中心摆放着一尊三尺高的玉凤凰,凤凰展翅,好似随时都能腾空而去,显示出雕刻者的深厚功力。
宫殿墙壁上都有彩绘,山川河流,猛兽羔羊,世间万物全都包容其中。殿内的柱子雕刻着龙凤,看起来栩栩如生。尤其是那龙的眼睛,镶嵌着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一到晚上就会发亮。
胆子小点的人,晚上来看,估计都会吓得尿裤子。
一张软榻之上,珠帘垂下,让人看不清软榻之人的相貌。十常侍跪在地上,叩首请安。
“哀家驱你们出宫,实在是迫于无奈,你们非但不怪罪哀家,临走之前还要来看看哀家和皇上,真是让哀家感到惭愧啊。”
珠帘后,一字一句传来甜美动听的话语,茶几上的香炉内燃烧着进贡的异香,闻起来使人身心舒畅,懒洋洋的甚是舒服。十几名年轻俏丽的宫女跪坐在两边,神色恭顺,让人不禁心生遐想,珠帘后的美人该是何等风采。
只可惜,十常侍都是太监,对于美人没有半点心思。
张让心里咒骂何太后,嘴上却极为恭敬:“若是奴婢等人的离去,能够让太后和何大将军的关系安稳,奴婢等人岂敢有什么怨言,只是……”
张让话说到一半,便停下来不说,他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够让自己的说辞有说服力。
何太后沉默不语,殿内的空气霎时间变得沉重起来。一名宫女急忙忙跑了进来,年轻的脸上满是慌张之色,不等何太后训斥。宫女跪在地上,颤声道:“不、不好了,太后,朱雀阙那边来人,说、说何大将军率领大军入宫了。”
“什么!此事当真?”何太后完全忘记了训斥之事,再好的异香都失去了作用,甜美的声音变得有点尖锐,任谁都听出来,何太后现在是方寸大乱。
一直以来,何太后心中都隐约有种担忧,生怕是何进专权。如今何进带兵入宫,一下子让她往那个坏处想去了。
张让抬起头来,语气坚决道:“太后,恕奴婢斗胆,您虽然将何进看做是哥哥,但何进未必领情。他今日可以为大汉着想,诛杀奴婢等人。明日就会用同意的理由,废除陛下,辅佐陛下幼子。”
“何进狼子野心,太后若是不及早防备,他日江山易主,王莽再现啊!”赵忠从旁附和。
多年宫斗的经验还能让何太后保持脸上冷静,心里面已经是翻江倒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面对何太后的询问,张让眼里闪过一抹锐利之色,道:“只需太后诏书,奴婢等人哪怕誓死也要诛杀逆贼何进!”
“何进一死,他部下岂会坐以待毙?董卓又该如何退去?”
张让答道:“太后无须担心,董卓大军尚且还在四十三里外,何进一死,他再敢进军洛阳,就是谋逆之罪。至于何进的部下,我们可以徐徐图之,命亲近忠心之人,位居要职,如樊陵、许相。等到稳固权势之后,夺取袁绍等人的官职,如此一来,天下必然稳如泰山。”
何太后怦然心动,道:“哀家该如何下诏?”
张让等人心知,大事成了一半,接下来只能希望何进部下,能够自动退去。说实话,张让并不觉得这样能行,只是抱着万一的态度试试。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一下,或许还有个出路。
离开玉堂殿,张让等人向太后索要了一名心腹宫女,免得何进怀疑诏书有假。又纠结了数十名手下,赶往嘉德殿。
玉堂殿和嘉德殿乍看之下,并无多少距离,当你从玉堂殿走出,前往嘉德殿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两者间距离甚远。索性,十常侍跑管了,一点都不觉得累,赶到嘉德殿的时候,一个消息震住了他们。
吕布居然和何进一起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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