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院子后,有条一米宽的青石小路,小路蜿蜒,两旁草地上栽种着高大的梧桐树。走了差不多十几步,左侧有个亭子,能够供人休息。继续向前,二十步左右,可以看见一间青瓦夯土的房屋。
屋门前空无一人,屋檐下雨水淅淅沥沥。越是靠近屋子,屋内的**声也听得越是清醒。被袁绍扶着的何进,一听这个声音,酒顿时醒了大半。怒火从心中爆发,手持剑柄,大步朝屋子走去。
何进可以将芸姬送给袁绍,只是尚未送出去之前,芸姬都还是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居然和别人男人勾搭在一起,哪怕心胸在宽广的男人都无法承受住。何进气势汹汹往前走,打伞的小厮急忙跟上。
袁绍脸上闪过一抹狐狸般的笑容,大步跟了上去。
砰!
何进一脚踹开房门,拔出佩剑喝道:“贱人!居然敢偷人!”
房屋内熏香缭绕,金银器、玉器等装饰品一个不少,看起来极为奢华。而在左侧一个仕女出浴的屏风后面,**声戛然而止。何进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挥剑将屏风斩成两半。
破碎的屏风后,一名相貌靓丽的女人,用被子遮挡住自己雪白的身体。红红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惊慌之色。除了这名女人外,还有一个面色苍白,两眼浮肿的男人。
看见这个男人,何进脑子的一根弦猛地崩断。
“大、大哥,我、我只是一时酒后失德。”何苗光着身子,下身湿哒哒的小弟被吓软了。
何进怎么都想不到,奸夫居然是自己的弟弟。其实只要何苗开口,何进肯定会将芸姬送给他。
“何苗!你还真是我的好弟弟!”何进上前一步,挥剑就想要杀死何苗。
袁绍见此,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握住何进的手道:“主公,还请您三思啊!不管怎么说,车骑将军都是您的弟弟。”
何苗闻言,连忙点头道:“大哥,本初说得没错,我可是你亲弟弟啊。都是这个贱女人,趁我酒醉勾引我,否则我那里敢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芸姬眼泪顿时流出,哭着道:“夫君,妾身岂敢做出那种事情,都是何苗他,趁着酒醉对我不利,还请夫君为我做主。”
到底是多年兄弟,何进相信了何苗那个破绽百出的谎言,或者他不愿意否认这个谎言,厉声道:“你给我滚!回去给我好好思过!”
何苗大喜,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诋毁芸姬下贱无耻,他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情。芸姬自然是极力为自己辩驳,诉说自己的不情愿,都是何苗霸王硬上弓。
何苗离开之后,何进脸色冰冷道:“本初,你觉得该怎么办?”
袁绍脸上露出春风般温和的笑容,在芸姬满含希望的眼神中,骤然拔出湛卢剑,剑光似水,一闪而过。芸姬的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断颈处血如喷泉,将床上以及何进两人的衣服都染成红色。
(一直以来感谢你了,芸姬。我不求你原谅,反正我这种满手鲜血的人,只有下地狱一条路。永别了!)
袁绍闭上了眼睛,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哀伤。随即,他睁开眼睛,又是那个贵气十足的袁绍。
“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大人饶命啊,小的一定保证嘴巴紧,什么都不说出去!”
“是啊,小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大人别杀小的。”
两名小厮见袁绍提着湛卢剑走来,吓得腿都软了,急忙跪地求饶。湛卢剑身不沾半点血,依旧是那么光泽。一如它的主人,袁绍脸色冰冷,挥剑斩下两名小厮的头颅。
“本初,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何进虽说对家人心软,但这些下人不在他心软的范围,因此屋内死了三个人,他还能够和袁绍探讨下一步怎么走。
袁绍沉声道:“十常侍虽然离开宫内,但他们经营宫内许久,现在的宦官们都是他们的手下。斩草要除根,不杀尽那些宦官,无法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何进点头道:“好吧,一切都听你的。”
“主公放心,一切交给属下吧!”
轰隆!
一道电蛇从乌云中窜出,横贯长空,只留给人刹那间的惊艳。能够看到这个景象的人不多,至少整条大街上,应该只有吕布一个吧。
打着一把青色的纸伞,坐在赤兔马上,身上的青衫依旧湿透了。狂风裹挟着大雨,一把纸伞压根遮不住。赤兔悠闲的走在大街上,来个雨中漫步。吕布一手持戟,一手抓着伞,虎目半眯,整个人显得极为懒散。
他并没有跟随丁原回到永安宫,而是趁着暴雨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在如此大的雨外出,不是有急事,就是个性怪异的高人。他想要试试看自己的运气,能不能碰到一两个高人,来过过手瘾。
这几天都被白芝折腾,实在是憋得慌啊。
似乎是老天不眷顾,吕布到现在都没有碰到什么人。
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一个十字路口上,拐弯处,一人骑着马,慢慢朝这里走来。
吕布嘴角微微上扬,真是错怪老天了,这不就是送过来一个高人嘛。随手将纸伞一扔,轰隆,一道闪电劈下,将纸伞轰成碎片。
黄豆般的雨水击打在人脸上,吕布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朗声道:“在下吕布,兄台可否报上名来?”
一股凶猛无比,宛如猛虎的气势从前方发出,来者不善。
来人头戴斗笠,生得一张国字脸,浓眉虎目,两撇八字胡显得极为茂密,下巴的胡子不长。身上披着蓑衣,手持一杆长刀,胯下一匹毛色幽黑的骏马。来到吕布前方十米,黑马停下,他声音冷峻:“我叫孙坚,听说你把那个王越干掉了。”
吕布嘴角微微上扬,道:“怎么?王越对你有恩?那还真是抱歉呢。”
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挑衅,任谁看到他的样子都知道,那张脸上没有丝毫歉意。
哗哗直下的大雨终于渐渐变小,从黄豆般的雨水转变为牛毛细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现在这个场景,某个地方应该会有些自命不凡的文人来个雨中吟诗吧。
孙坚长刀直指吕布,用看猎物的眼神看着他,道:“王越本来是我的猎物,谁知道被你先下手了,我只好来干掉你。”
吕布笑道:“那么最近我总感觉到有人在窥视我,那个人就是你吧?”
孙坚并没有说话,他双腿一夹马腹,黑马猛地朝前一冲,十米的距离并不算远。几乎是瞬间,孙坚挥着长刀劈下。
长刀破空,发出呼啸之声。刀未至,凛冽的杀气已经扑面迎来。吕布嘴角上扬,瞳孔一缩,英俊的脸上显露出狰狞杀意。
好似一道漆黑的流星划过,旭日戟后发先至。
当!
不逊色于天空的雷声炸响,气浪吹拂之下,牛毛细雨往四周落下。孙坚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都有点发麻。心中的凶悍之气顿时被激发出来,非但不觉得恐惧,反而再次展开攻势。
孙坚的刀法极为霸道,一刀接着一刀,宛如连绵不绝的海浪。最可怕的是,他一刀比一刀强,那好似永无止境的增强,往往能够消弱敌人的斗志。
当然,吕布是个异类,他从来不会惧怕对手的强悍,只怕对手不够强。为了能够看到孙坚的极限,他不断防守,没有半点进攻的意思。
数十招后,孙坚的刀已经重如山岳,连吕布接起来都觉得辛苦。每次交手,赤兔马都会退好几步,直接将吕布从街头打到街尾。
不爽!极为不爽!
孙坚打从出道以来,没见过这样的敌人。明明是处于下风,却还是不进攻,这是不是在小瞧他?
孙坚暴喝一声,宛如惊雷在耳边炸响,再次挥刀,空气随着长刀而动,卷起牛毛细雨。
“来得好!”孙坚的力道终于没有提升,察觉到他极限的吕布,终于出手。
当!
空气炸裂,两股刚猛的力道碰撞在一起,下落的雨水都被震飞。孙坚手中的长刀并非是什么神兵利刃。如此强悍的冲击,不仅让刀锋碎成四分五裂,刀杆同样被震裂。
还没完!
长刀碎裂,他便丢弃长刀,两只手上下一夹,夹住了月牙形的戟刃,想要往后一拉。旭日戟纹丝不动,吕布坐在马上,嘴角微微上扬,道:“战意不错,可惜兵器不行。你我间的对决,留在下次吧!”
孙坚毫不犹豫松开了手,一言不发,调转马头离开此地。
“果然,天下强者如林,”吕布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但,站在顶峰的人,只能是我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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