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扬(侧身俯首,面有苦色,左手捂胸):心,好痛,为了所见的一切……但我决未因此放弃!!◎
(二十二)舞台剧
最后一遍彩排结束,舞台后,莫扬身穿宽大儒衣,另一只手握剑,坐在一排木箱上,平静的看着忙乱的人们,转眼又看见了曾被自己炸烂的机器。现在,莫扬终于明白那是一种什么心情:一切为了那些“灵匙”,为了因为自己,为了静香那一生也有可能无法解除的封印,最终让自己就算明知会受重伤也毫不退缩。但依旧的是,那被激发的怪异符术还是让自己无比挂心。
“你在想什么呢?”莫扬一惊,发现是钦零儿,她穿了一身十八世纪的英国女仆常常穿的衣服。莫扬扑哧一下笑出一半来。“笑什么,我看着很漂亮呢~”不过平心而论,这样的钦零儿明显要比真实的她要文雅多了呢。“是啊,很确定。”钦零儿听到轻轻一笑,坐到了莫扬身边。
舞台传来了刘静兰的歌声:
终于,到了晴天/按照约定/我们相见在海边/我倚在你的身边/你笑的有些隐约。在海边/我们牵起了手/在海边/我们连起了心。但如今/你要我在这里放开手/你已经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最后,又在一个雨天/我站在海边/任风吹过我的眼边/带走了我的泪痕。心中默念你几遍/可是,你我的心/却以不会再变/不再回首。(注——歌名:海边作词:作者本人作曲:未定)
钦零儿的身子慢慢倾斜,渐渐的接近了莫扬的左肩,但在接触前猛然清醒,停了下来,两人相视而笑。钦零儿坐直了身子,低着头,钦零儿坐直了身子,低着头。莫扬把剑立到两脚之间,双手按住剑柄。双眼向前望着,一眼的迷茫,听着歌声,思绪渐渐打开。
“好久……好久了呢……”“什么好久了?”钦零儿有些奇怪。“呵呵,没什么……”莫扬躲开钦零儿的注视,但钦零儿还是机灵的看着那双不敢正视的眼:“是不是静香?”莫扬被说中了心事,也就不躲避了,点一下头。“不是刚才彩排刚见过么。”“……演公子羽的那个人确实比我演的真实自然呢……”听着莫扬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钦零儿沉默了。“怎么了,零儿?”钦零儿似乎有着很重的心情,但听到后还是笑了出来:“没什么,吓一吓你而已啦~”说完还做了一个鬼脸,勉强算是把心事掩盖了过去。
“怎么了?嫉妒了?”钦零儿摇了几下,看着莫扬。“不,有人比我强的话,我本来就应该让给他……”“切,没志气!!”莫扬听到,只是憨憨一笑。钦零儿注视着莫扬,考虑好久:“莫扬……”“什么?”“你放弃吧……”莫扬一惊,那种不安再次升起。“放弃那个东西,不然你会失去更多……”莫扬淡淡一笑,露出了欣慰的眼神:“不,我想不用,这是我选择的路,我会而且要走下去。”两人同时沉默一段时间。
“那么……如果你真的这么执着,我会帮你,甚至会替你去做……”“不,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我自己的事情只需要自己负责~”莫扬眯眼笑着,看向了钦零儿,“另外,我想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事情。”钦零儿嘴角只是一扬:“感情可以被封印,但记忆是不会消失的吧。”出乎意料的回答,这一点莫扬从没有注意到,而就在找寻“零”字灵匙的主人时,听到莫扬自言自语的并不是别人,正是钦零儿。钦零儿淡淡的在笑,她所知道的更多还是来自于静香,静香说过,莫扬又时会怪怪的跑开,不久再见到他时,莫扬都会有一些疲惫,那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欢喜却又让她害怕。
钦零儿知道莫扬在做什么,但她会守下这个秘密,她站了起来。在莫扬心中,他是想一直骗着静香吧,不想让她有任何的担心,但是她却……
“钦……零儿……”“莫扬!!”钦零儿没有回头,“静香这几天一直和柒寒在一起……柒寒喜欢她……”钦零儿不再多说,离开了莫扬。莫扬呆坐在那里,自嘲一笑,一身白衣的刘静兰退回了台后,她对着此刻失了魂魄的莫扬感激的一笑,莫扬条件反射的回了礼,然后一直发呆直到被告知再过两个节目就是要上的舞台剧了。
灯光、音乐、道具,一一就位,莫扬随着“公子羽”入场,像后来排演那样的顺利进行着,莫扬紧跟着“公子羽”看到、听到那些熟悉的动作和语言,想到了他在做这些动作时因为对方是静香而木讷的样子,想笑,又想落泪,仿佛内心的某处破碎了,在流血。却又庆幸幸好最后一章拥抱的情节已经去除(因为莫扬一直不肯去演),莫扬不知不觉精神了一点。第一幕完毕,莫扬回到后台换好衣服,没见到静香,没见到钦零儿,只见到演“公子羽”的那个人高傲的用眼皮给莫扬得了一个招呼。莫扬精神变得更加低落。
第二幕没有任何改动,莫扬与钦零儿只是换了装上台站着就是了,只是莫扬对向钦零儿生硬的学习交谊舞的样子还记忆犹新,这些回忆带来的影响始终不能被忽略,于是等到莫扬再次登台时他的精神有和他被刚“开除”出去时一样了。
舞台再次启动了全息影像,一个大厅中,侍者来往于其中渐渐布置好会场,然后钦零儿做一个手势,四对两组拉丁舞演员从两边上台,在台中旋转几次后,“公子羽”、“公主香”也分别从两边上台,之后所有演员涌入舞台,相互找到舞伴开始跳起华尔兹。“公子羽”与“公主香”走到一起……
“啪”灯管改为特写,罩住了“公子羽”和静香。两人优美的舞步和着好听的音乐,加上钦零儿苦心竭力找国际大师设计的现代晚宴装,气氛无比的浪漫,两人的神色出奇的自然,台下一片安静。
“莫扬……”是钦零儿小声的声音,莫扬用眼的余光向她的站位看去,钦零儿用很小的动作做了一个“放轻松些”的动作,莫扬欣慰的一笑,眉上的浓云浅了些。曲终莫扬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谁知,就在一段对话后,静香突然丢下了“公子羽”跑向了莫扬,莫扬头一蒙,吃惊,因为是在舞台上,莫扬只好默念一个“散”之咒,用最大的能力散出灵识,发现“公子羽”表面吃惊的表情下带着某种示意,而在阴影中的钦零儿那脸上整人后的快乐神色毕露无遗,莫扬这才想起,彩排前那一句“有些改动,大家都知道吧——当然你(指莫扬)还不太熟,到时随机应变就是”是这个意思。
罩着静香的光柱马上就要围进莫扬去了,莫扬打起精神,急忙发动起已经变的木木的脑子。
静香来到了身边,灯光现在全开了。
“你是公子羽的侍卫吧?”“是的,公主。”“我有事要和你说。”静香做出了耳语的姿势,莫扬单膝下跪,侧耳而听。静香之前演的不错的眼神抖了一下,好似有些伤神,但这是侍卫应该有的动作啊!静香立马调整过来。“莫扬,你辛苦了……”静香在莫扬耳边轻轻说道。莫扬的身子仿佛瞬间触电,眼神一暗,但还是立马闭了起来。莫扬并不想因为自己一个眼神坏了钦零儿要做到完美第一的计划。
莫扬点头,微笑起身,恭敬的做了“请”的姿势,灯光关闭,几束光柱照在莫扬和静香身上,另外几柱罩住了钦零儿和“公子羽”。音乐再次响起,莫扬尽量把步子踏的自然圆润,脸上保持着侍者的微笑,在四周演员的围绕下跳着钦零儿所教的乐章。“公子羽”的神色变得“伤心”,“侍女”也撅起了小嘴……
台下一片小声议论,却最终因为莫扬高超的演技所折服。演技!确确实实是演技啊!!莫扬的心现在正在流血!心像绞住了一般……但是,何止是在台上,在生活中的每时每刻,他有这样表演过多少次呢?完全掩盖了真正的自己。“很痛苦吧……隐瞒着一切,却为别人着想而不表现出来,宁肯自己难过也要别人快乐。”钦零儿一惊,公子羽一惊,所有的剧组人员都是一惊,在后台甚至有人开始翻查剧本。
这是一句完全打乱了剧本的一句话,整个剧组都提起了心,而只有莫扬在嘴角漾起一点邪恶的笑容……
莫扬不急不慌,停下舞步,恭敬的半跪:“是的,公主,只要能为了使主公达到目的,如何做都是值得的。”大家终于松了半口气,也多少有了些惊叹,台下之人也为之动容。莫扬再次站起来,优雅的举起静香的手,来到了“公子羽”身边,将手递给“公子羽”,然后恭敬的退回了舞台角落……
之后的剧情得以继续,只是莫扬脸上隐藏的邪恶笑容依旧不散。
第二幕结束,之后会穿插一段动用了所有舞台效果的读白,这留给了人们小小讨论一下的时间。候场室中人都在交换着对关于静香改词的猜测和对莫扬怎么会漂亮的圆场的看法。然而就在这时,有人发现静香和莫扬并没有在候场室之中,紧张的气氛再次将这个小小的剧组笼罩。
清晨、早上/林立的楼房/孤独的……/我的身影。离去/渐渐消逝的人/留下独自的霞/我/背霞而行。背霞而行/走过一条悲伤之路/背霞而行/走过一条遗忘之路/你,是否归来?/我,是否还在?/(背霞而行/留下的全是伤心的脚印/背霞而行/记住的全是满心的伤痕/忆,如果你会回来/弃,因为我终于离开。)早霞,夜云,/我背霞而行/心中装着/一厢思念……(注——歌名:背霞而行作词:作者本人作曲:未定)
熟悉的音乐……自己的填词……这首歌……寄存着对她的思念……希望被她所知,但……事实上已经无法做到……
莫扬睁开眼睛。
四下是飘飞的白色绸缎,抖动着,飞舞着,不知道空间有多大,不知道除去了这些绸缎余下的会是什么。那笑容丝毫没有改变,莫扬四下看着,眼睛闪着邪恶的光芒。有身影在绸缎间穿梭,几次预见未见,莫扬的表情变的迟钝,留下的是几丝伤怀,方才紧握的手开始颤抖……
那个身影终于停下,被白色的绸缎所遮挡,但莫扬知道她就站在那些后面……
“莫扬……你是不是喜欢我?”是静香的声音。绸缎开始运动,断断续续的视野和呼呼的风响让莫扬无法继续判断那个人的所在。
“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莫扬生硬的问。“哼!当然是有话问你!”还是静香的声音,莫扬抬头四望,苦苦一笑:从第二幕进行到一半时,莫扬就发现静香有些不同。在静香因为自己被封印后,莫扬就没有在她身上看到像方才一样丰富的表情,这种表现与其他被封印的人完全不同。“你不是静香,出来吧!!”莫扬喊道。
绸缎飞向两边,从中慢慢显出一个全身雪白、雪女打扮的人,莫扬看向她的脸庞……
这张脸果然是静香……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重重一惊,心松了几分,条件反射的右脚一退,压下重心,乱了一半。
“为什么我不是静香?”“因为静香的感情……”莫扬的底气早就泄了一半。“哈!!难道就没有特殊情况吗?像特殊体质一类的情况~”莫扬咽了口口水。
“舞台剧果然已经开始了啊,好吧,这时候把你结束的话,你应该也会死的明白了吧,对于认识你喜欢的那个人”面对面前的这个静香莫扬变的无比混乱,莫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听这个静香所言,也许一场战斗在所难免,但如果对手是这个人的话……
莫扬的手再次握紧……
如果……如果真的如果……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