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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一)前奏

◎莫扬(坐在咖啡桌上,看蓝天,不自知的笑):无尽的蓝天,好美,但也安慰不了我的心……◎

(二十一)前奏

悄然已近黄昏。

这是封印松动的第35天,星期二。

茶座二楼坐满了人,侍者引莫扬来到一张茶桌前,鞠躬让莫扬坐下,拿走了桌上的“占”字字牌。过了一会,端上茶来。

莫扬看着茶杯,眼光散散的,很是心不在焉……

很快,钦零儿轻轻走了过来,穿着不知为何,成熟了好多。身边几个认识钦零儿的客人正要站起来打招呼,被钦零儿嘘了一声,都坐了下来。

没有任何声响,钦零儿坐在了桌子另一边。

看着莫扬,钦零儿许久未言。

果然,成了这样。

钦零儿淡雅一笑:“没想到你也会来~”

“我没……”莫扬抬了一下头。“服务员告诉你非要让你进来了吗?”钦零儿用很精干的眼神看着莫扬,莫扬知道又要被耍,于是不再说话了。

钦零儿看着莫扬——经过了一个多月,莫扬仿佛开始成熟了,个子终于到达了一米八二,过去中上的相貌也由清秀向着俊秀发展了。

“你为什么来,我是清楚的。”钦零儿如是说到,莫扬只是叹了口气,摇头苦笑一下。“你想我了吧!!”钦零儿一笑,终于露出了她原来的样子,莫扬一愣,落汗苦笑。不过,细想回去,自被班中剧组开出来后,他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今夜因为心中也很不快,于是从家中请假出来散散心。心中就这样好像挂着什么,鬼使神差的穿过小巷来到了这里,看到了上次强行把他拉进去的那个侍者,就稀里糊涂的跟他进来了。

莫扬看着钦零儿,钦零儿调皮的笑着,莫扬虽然还有事挂念,但安慰得多了。钦零儿发现了莫扬眼神有异,虽在希望之中但还是一惊,而后欣慰一笑,莫扬返过神来,脸红了,举头就要望向天空,目光却和天花板撞了个满怀,似乎把眼睛也撞痛了。

“放心吧!以后,我可不会允许你再做那些事了。”钦零儿俏皮的说,“因为我不会在允许你那个样的装腔作势。”她指着天花板,笑着说道。莫扬一顿,又无言了。钦零儿却来了劲头:“你伤好点了没有?上次大家都很担心呢。”莫扬苦笑一下,眼睛一鼓,还是强行忍住了酸泪。

星期天最后一次排练。板房后阴影中的机械臂被魔物附上,就在操控板上镶着“零”字灵匙。为了取得灵匙,莫扬几经尝试,始终无法接近同时拥有了力量与速度的魔化机械臂。终于,被激怒的莫扬不顾一切的冲向操控板,取得了灵匙,但左小腿被重重击中,然后被无情的甩了出去。

就在这时,完全是下意识的取出了符箓,念动了法诀……

茶桌旁莫扬叹了口气……因为那之后发动的雷符变得十分奇怪,那强大的威力把坚硬的机械臂完全击毁……尚未走远的各位很早听见了声响,全部聚了回来。受了重击的莫扬根本没有了多余的时间和精气使用“幻”术掩盖这一切,所做的只有将风扬剑收回而已……

于是,这个各位期待已久的时机就成为了莫扬离开剧组的时刻……

“大家……”莫扬自语着。“大家”究竟会是谁呢?莫扬至今还记着静香那伤心、失望的眼神。

“这样吧,你也从家里休息的差不多了,本来还想等你伤好后回来演公子羽的,可是有人不太愿意,所以……”“有人……”莫扬经不住苦笑出了声,钦零儿停了一会,思索一下,安慰道:“就算你有办法让伤一天之内痊愈如初,但也会有人担心啊。”莫扬抖了一下,“说什么,也要提防别人的疑心——公子羽的活动太大,对你来说这个角色已经不适合你了。”莫扬听出了一点不寻常,心中还是一份不安,但心中那块沉重不经意间轻了不少。

“呐,我改了一下剧本,给公子羽加了一个侍卫,你去演吧,因为后加的,话不算多,这是新剧本,拿去看一下吧。”钦零儿把剧本递了过去,莫扬接住,轻轻打开。

变化果然不大,只是每每有公主和公子的戏份时,差不多都多了两个侍者:一个是公子的侍卫,一个是公主的侍女。莫扬不解的看着钦零儿,好奇心一下赶走了其他的感情:“怎么还有个侍女?”“因为那是我啊~”钦零儿挺一下小小的胸膛,“你?!”“啊,不行吗?”莫扬想象出了高出“公主”一头的钦零儿身穿侍女装站在“公主”后面……

钦零儿不悦:“你在想什么啊,表情这么怪。”话落就动手要打,莫扬躲过,笑道:“我看你要演侍女,镜头就全让你占了。”钦零儿撅嘴,站了起来,叉腰:“不行啊!我愿意!!”莫扬笑了,钦零儿也笑了,真心的笑了:总笑的莫扬,你终于又回来了,希望你知道了另一件事后还依旧能如此般的笑下去……

“零儿,你怎么了?”“啊,没什么。”钦零儿用手背摸一下脸颊。“吓了我一跳,你的眼有些湿了哎……”莫扬细心温柔的眼神,映着正蜕去外面表象的钦零儿。

钦零儿的眼湿润着,笑:“答应我,不许心伤;答应我,忘记过去,”钦零儿转过身,含泪轻语,没有让莫扬听到,“不然,我会难过……静香也会……更加难过……”莫扬依旧在笑,自然轻松却带上了一丝成熟和深沉。

香茶之后,莫扬顶着明月离开了茶楼,钦零儿在大门挥手送走莫扬,莫扬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小姐……”年老的侍者站在了钦零儿身后,“放心吧……还会见到的……”

第二天,说服了母亲却没能取得父亲同意的莫扬在母亲的帮助下偷偷离开了家,袖中藏着“静”字灵匙。

对于这个最后的灵匙,莫扬曾经反复犹豫的考虑。想到的更多是静香,另外的部分就是邻班的刘静兰。

对于李静兰的调查从没开始过,但也从没停止过。现在,莫扬拥有足够的信息,但唯一的缺憾就是到现在为止,莫扬始终不认识李静兰到底是谁。就连当初看到那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疑似人也不记得长得什么样子了。

害怕……不是因为害怕认错,而是害怕静香她……

其实,这灵匙根本就和静香没关系……

在心中重复了多遍的理智将自己唤醒,静香因为自己,已经被永久的封印了,就算自己用自己的生命去替换也许都是不可能的。

来到学校,莫扬没有去教室,一进校门就转向了西面,踏入了被推土机推的干干净净、原本是一片瓦砾的老平房居住区。压路机正起劲的压平广阔的地面,跟在后面已经有人在铺上渣土等材料。这里,将成为全县最大的露天会场,当然,这一切的资金都来自于钦零儿——钦家的赞助。

莫扬抬头看着场地东面搭起来的台子。钦零儿说过,这是专门为这个舞台剧设计的舞台,里面藏着许多的奥妙,当然有一些机关其他节目也是可以用的,但绝对不会让他们使用全部。虽然这一条莫扬很不同意,可是毕竟是因为钦零儿才给学校配上了这么先进的东西,稍微让其自私一下也不是不无情理,想到这儿,莫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水塘已经被埋了,但寒风絮竟然还在那里,画着什么,脸上不再是毫无表情,而是自信且充满希望——已经知道会被迫放弃学业的他或许在莫扬的启发下发现了另一种生活方式,虽然依旧还是前途未卜……

板房已经拆除,就在这个舞台之后,建成了新的候场室,不知是谁的恶趣味,那些成堆的三合板之类的又跟了过来,高高低低的又占去了室内的大部分的空间。板房后的机械臂像是还有什么纪念意义,移到了舞台北面和候场室的交界处,并且依旧藏在阴影之中。

现在的莫扬是傻了眼,看着这个巨大的机械臂,估计有些理智的人都不会想到和这个家伙打上那么一场。莫扬无法想象当时到底是什么心情让自己拥有了这种超人的勇气,但起码现在他可不想再试一次。

一种怪怪的感觉,像泉水涌现上来:希望能留住一切,希望能存活下来,希望自己依旧还是自己……不想失去,不想离去,身边的一切纵使没有丝毫美好也不想离开……我到底是怎么了……莫扬双手捂住了脑袋,感觉有什么在脑中嗡嗡作响——不要放弃……活下去……活下去……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

“莫扬~”是钦零儿,果然,钦零儿按照约定出现。莫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管这些奇怪的念头,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在眼前,如果不能处理好的话,后悔可是会立竿见影的。

莫扬走了过去:“呦~大小姐~”“你!!”钦零儿指着莫扬,眼睁得很大,深呼吸数次,但还是放下了手指:“懒得跟你计较了,没事叫静兰姐出来可是不怎么容易,希望你能找出来什么合适的理由。多多保重。”钦零儿拍拍莫扬右肩然后离开。

额……怎么说呢,这刘静兰可是邻班的宝贝,只要跟音乐有关的比赛,都能拿回来些数一数二的奖项。像这种重量级的人物被将玉燕得罪的人所关注,邻班不有所反应那倒不正常了。话说莫扬好像就跟这些邻班的家伙们过不去了,仅仅几天就被邻班密切的注视多次。

推门进入候场室就听见了刘静兰轻灵的歌声,她一定还在训练,就算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忘练习晚会上的歌曲。如果有人能达到她认真程度,估计也可以达到她所拥有的水平吧。莫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现在的刘静兰绝对不是一个人,一定还会有别人跟她待在一起。莫扬看向了里面,果然,有另一个人站在刘静兰身边,有意思的是这个人却不是邻班的人,而是莫扬班静香的好友——素真。在意料之中的是站在场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柳树桩边被封印、寻找“琅”字灵匙时在邻班后门看到的那个白色连衣裙少女。

如何接近刘静兰好像并不困难,只是莫扬一时想不到应该怎么在和素真搭讪的时候触碰到刘静兰,想想需要的交际就能让莫扬头疼。莫扬取出了一张“幻”字符箓,但是考虑一会后还是收了起来,接着走了过去。

好像丝毫没有看到素真一般,莫扬走到了刘静兰身边,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叫莫扬,在这个舞台剧里我有给一首歌填词,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像寒风般吹过……

莫扬顿时觉得窘态尽出。过了好一会,刘静兰才握住了莫扬的右手。接着,刘静兰的眼睛闪了一下,莫扬轻轻一笑。

虽然之后三人稀里糊涂一句有点逻辑的话也没对上,但是刘静兰都笑了出来,这让站在一边的素真倍感奇怪,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莫扬,可是莫扬就只是眯着眼笑着,让人难以琢磨……

黑夜的到来总是无法阻挡,邪恶的计划已经无人能解。古官道旁的干枯河道中,裹着黑袍的石兰花站在峰峦死去的那个位置,一动不动。过了一会,河道另一边的灌木丛晃动几下,另一个用黑袍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走了下来。

“最后的灵匙已经解封了……是不是?”声音带着几分熟悉,但也有些不同。“是的,虽然他没有来教室。”石兰花看着这个人轻轻地说道。

“时机已经成熟了,他应当被抹掉。”石兰花沉默片刻:“可是……”“记住我们的使命,记住我们在魔界蛰伏这么久是在等些什么,赫连石花。”终于,听出了这个神秘人的声音——虽然变得沙哑,但这声音正是静香!!

惊异中,触动了身边的石块,石块滚动下去,发出了声响。神秘人转过头来,抬起手,接着一股力道将自己吸引过去,同时感觉全身的力量尽数丢失。

“你……没想到……”这声音并不是自己的声音!黑暗的夜色看不清这个人的脸庞。神秘人隔空举起“自己”,另一只手伸进袍中。看来是要出去什么武器……

“等等!!”石兰花叫住了这个人,“没有必要次次都要杀人。”神秘人看向了石兰花。“他还有利用价值……起码现在来说……”虽然后半句有些有气无力,但神秘人还是放下了“自己”。然后“自己”传来了根本不是自己的咳嗽声。

“忘记今晚的事情吧……当然,你会知道的……虽然不会记住……”视野转向了石兰花的双眼,那银白色瞳色变成翠绿,然后世界瞬间变的空白……

第二天,醒来已是阳光明媚,莫扬的头莫名其妙的有些疼,昨夜像是又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梦,导致现在的自己不知不觉的情绪低落,看向外面的阳光,莫扬又一次听见了那个声音:不要放弃……活下去……活下去……

我会死吗?笑话,怎么可能!但是……心中总是有东西放不下……

会死吧……就算是这样,除了自己的父母,其他人其实根本不会发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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