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个月时间里应付了三场相亲,说句**的话,相亲现在对我来说,就像女人的大姨妈,一月一次。
这三次失败的原因在于:一个嫌我不是研究生没有上进心,另外一个说我太瘦不适合当老婆,第三个是我实在没法容忍他比我矮了整整7公分。在第四次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遇到秦尧。
对方因为自己是个公务员,有些倨傲,有些得瑟,有些极品,有些,嗯,原谅我的粗俗,请允许我用“病态”来形容这位伟大的公务员。
潘公务员:“我听说你一直都在T市工作,你买房了吗?有车子吗?”
有个小小的公寓算不算买了房啊?车子......我有辆迈ba赫,当时你相信吗?我抿了一口凉茶,眼角抽了抽,不作答,不是我不礼貌,是因为我知道他还要继续说。
“如果你没有车还说的过去,但是你如果没有房子,我希望你近期有买房的打算。”你看,我没骗你,他就是还有话,而且他说话的时候,你不能中途打断。
尽管我极力咬着牙也抑制不住想要问的三个字:“为什么?”
潘公务员捋了下刘海,颇带得意自豪的语气:“因为我是公务员,我不会买房的,如果女方没有房子,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你到底是娶老婆还是娶房子啊?公务员都这么奇葩吗?我整个面部都抽搐了,宽面条泪,我能借用去洗手间这个蹩脚的理由做逃兵吗?
潘公务员一提到“公务员”就会像打了鸡血,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打断了潘公务员万分骄傲的自诉。
秦尧来电是否接听?当然要接了,多么难能可贵的一通电话,不论这个时候谁给我打电话,都是我的恩人。
于是,我说:“抱歉,潘先生,我接个电话。”
潘公务员不悦的神情仿佛在控诉我,打断他的侃侃而谈是多么的不礼貌。
我直接无视,起身走到一旁接电话,“秦尧?”
秦尧心情好像很愉悦,话里都藏不住他的笑:“需要帮忙吗?”
“嗯?”我顿了顿。
他笑说:“转身,抬头,六点钟方向。”
我转身,果不其然,秦尧正坐在隔壁桌的隔壁,悠闲的喝着他的茶,一径的笑,“这么个极品,难为你还能那么镇定的与他面谈。”
他都听到了?是他的耳力太好,还是伟大的公务员潘先生的声音太洪亮?好吧,我觉得我的头上噼里啪啦飞过好几只乌鸦,。尽管如此,但我还是很真切的说:“救我。”
我回到了位置上,潘公务员义正言辞的批评道:“小程,你这样是很不礼貌的,你又不是公务员,也不是大忙人,最起码跟别人吃饭的时候,应该把手机关掉的。”
......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清闲吗?
潘公务员继续说:“刚才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房子买了没?如果没有房子的话,我觉得我们俩不大合适。”
我额上直冒汗,幸好秦尧已经走了过来,笔直的站在伟大的公务员旁边,一本正经道:“先生,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了吃药?”
潘公务员一呆一愣,好像没反应过来。
秦尧伸手将我从座位上拉起,对潘先生严厉地说:“你们当然是不合适了,就凭你这身圆头猪脑胖的样子,你怎么可能配得上我的女人?”
秦尧的声音低沉,脸色也严厉,也不管潘先生有没有听清楚,直接拉着我的手直往外走。
我可是听清楚了,听得一颗心一颤一颤的,才一恍惚,已被拖出了茶馆,然后缓过神:“其实,不用对他进行人身攻击的。”
秦尧居然很诧异的问:“人身攻击?有吗?”
我抹了抹额上的一层汗,失笑:“圆头猪脑胖身还不算啊?秦律师。”
“根据评估鉴定所得的结论,难道有错?”
“其实也就是壮硕了点,没有那么夸张吧?”
秦尧忽地停下脚步,嘴角上扬,“我听说相亲次数多了的话,会直接影响一个人正常的眼光和智商,多然,你不会是已经被影响了吧?”
“......”语塞。
“你把前半句听的那么仔细,我后半句话你听清楚了吗?”
我寻思了一下,脱口而出:“你的女人?”
秦尧眼似秋水,淡淡的说:“多然,你既一个人,我也一个人,你疲于相亲,我也恐之,为何不考虑下,做我女朋友?”
我又是一阵恍惚,忆起许久前的某个晚上,那个人也是这样不紧不慢的对我说:“你不是一个人吗?不如考虑下做我女朋友。”
秦尧重新牵住我的手,笑得一脸灿烂,说:“你不作声,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颇为尴尬,下意识要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我抬眼与他对视,他的目光像泉水一样清澈地闪动着,我畏缩,低低的说:“秦尧,你知道的,其实我......”
他倏地将我揽入怀,打断我的话,说:“我知道你累了,多然,你若愿意,我的怀抱今后便你的港湾。”
是啊,他说的对,我真的累了。片饷后,我的手渐渐攀上他的腰,脸在他胸前,轻声应了句:“好。”
和秦尧确定关系后,不用再应付无趣的相亲,确实令我放松身心,神清气爽不少,尤其,老妈子听到我终于交了男朋友,甭提有多欣慰了。
秦尧最近接了几个案子,很忙,所以我们约会的餐点大多是在“月光石”,离他的律师事务所比较近。
我刚坐下位置的时候,秦尧来了电话说自己被客户拖住,大概会迟到十五分钟,我说没有关系,你先忙。
虽然和秦尧也吃过几回饭,但我并不清楚秦尧的口味,所以就向侍者要了份报纸,决定一会儿再点餐。
我正专注于报纸上Z市的某个喜讯新闻,忽听秦尧的道歉声:“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将报纸折合了起来,看了看手表说:“十分钟,不算久。”
秦尧招了侍者,点了几样菜色,都是我比较喜欢的口味,这让我有点意外也有些心虚,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口味,只听他柔声问:“还有没有想吃的?”
我说:“够了,点多了,怕是吃不完。”
他说:“你最近太瘦了些,要多吃点。”
“......其实我很能吃的,大概是被工作压榨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许是你短发的缘故,把你的脸衬的更小了。”
“......我觉得还好啊,怎么大家都这么说,我同事们起码费了一个月时间才适应了我的新发型。”
秦尧说:“是挺好看,看久了,发现开始想不起你长发的样子,是我的记忆老化了吗?”
我笑:“我自己都想不起了,何况你。”
秦尧定睛看了我片刻,然后话锋一转:“刚刚又接了一个案子,所以耽误了时间,本来最近事务所案件多想推掉的,可她又是个糟糠之妻,丈夫是个暴发户,带着嚣张的第三者登堂入室,她向丈夫提了几次离婚都被否决,因为她丈夫好面子,又要儿子,不同意离婚却要带第三者入门,她说自己找过不少律师,可那些律师们碍于她丈夫的权势,都不愿意接手,偏偏我接下了。”
我觉得我应该表达点意见,于是就说:“嗯,您是富有强烈正义感的律师。”
秦尧本来正在喝水,忽然笑得险些将水洒在身上,他放下杯子,拿了张面纸优雅的拭着嘴角边,说:“我因为几个烦人的案子郁闷了好几天,今天被你这么一夸,心情居然瞬间呈直线上升了。”
“......”其实,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有笑点。
秦尧很自然的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我碗里,说:“来,聊表心意,请笑纳。”
我想道谢来着,却因为迎面走来的两人,“谢谢”两字生生的卡在喉咙。
林落停在餐桌旁,笑笑的说:“这不是程小姐吗?好巧哦,在这碰到。”
“林小姐,阮先生。”我站了起来僵硬的堆笑应对,阮晋鸣却仿若不曾认识我似的,面无表情的从我身旁经过。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林落说,然后加快脚步,跟上阮晋鸣,娇嗔了句:“阿晋,你等等我......”
他的眼神太冷太陌生,我有些招架不住,他把我当成陌生人,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吗?明明是合情合理的,为什么我心里这么难过?我有什么资格难过?报纸上都说了,他们十月份就要举办订婚典礼了,我也和秦尧交往了,从此萧郎是路人,我有什么立场难过?
秦尧起身,轻按我的肩膀,让我重新落座,又给我夹了片鱼肉,若无其事的说:“你平时就爱吃鱼,今晚这炖鲤鱼味道极好,你尝尝。”
“谢谢。”我感激他的体贴和风度,可心里也免不了心虚。
结束晚餐后,秦尧问我有没有想去哪里,我心里一片混乱只想回家,于是便送我回去。
下车的时候,秦尧说:“我这几天太忙,等过些天,多然,想不想去C市看看嫣兮?”
我怔了怔,说:“好。”
秦尧捋了捋我额前的发丝,轻轻一笑:“我晚上大概要加班,晚了的话就不给你打电话,你早点休息。”
我还是点点头,说:“好。”
秦尧又说:“那你睡前记得多想想我。”
我好像开启了自动回复功能:“好。”
所以秦尧一把拢住我的腰,目光炯炯,语气有些飘:“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我瞬间有点短路,慢了好几拍。
秦尧也没有为难我,在我唇上轻轻一啄就放开我,说:“你住几楼?要不要我送你上楼?”
对话越来越耳熟,我恍恍惚惚的,本能的回应:“没关系,我自己上去,我就住二楼,你还要加班,快回去吧。”
秦尧说:“好,我看着你上去。”
我没有迟疑,转身入了楼道,只是心口一直突突的跳动着,久久无法平复。
我懵懵的爬着楼梯,楼下传来秦尧车子离去的微弱引擎声,爬完最后一个阶梯刚从包里翻出钥匙的时候,看到了阮晋鸣慵懒的倚在走廊的楼梯扶手上,嘴角扬着暧昧不明的笑。
“啪”的一声,我手里的钥匙落在地板上,我定了定神,见他懒懒的走到我面前替我捡起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眯着凤眼,端详着我。
“......谢谢。”我伸手想接钥匙,他却忽然收了手,另一手圈住我的腰,俯身在我耳畔呼气:“我们多久没见面了?多然。”
我不作声,下意识地挣开他的怀抱。
他顺势扣住我的手腕,固执的追问:“嗯?怎么不说话?”
我相亲相了三次半,和秦尧交往了一个月,所以,“......四个月吧。”
他低喃:“嗯?才四个月?我还以为是四个世纪。”
“......你来这里做什么?放开我!”不都装作不相识了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这里?你以为,我真的一点都不难受吗?其实,我也痛的要命,尤其看到你就要订婚的报纸,那一刻我心口有好几把刀在刺,你知道吗?
他不答反问:“我不能来吗?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多然。”
“......”我纵使有千万种理由想见你,也少了一种能见你的身份。
他的指尖划过我的唇,有些幽怨的语气:“你还让他亲了你,多然。”
“他是我男朋友。”
“那我是什么?”
你是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前任。”
他充耳不闻,亲吻着我的耳垂,带着蛊惑说:“我想你,多然,想得心脏都拧在一起。”
我脑子轰地炸开了,想到刺眼的“订婚”两个字,便使出全力推开阮晋鸣,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却不慎踩空了阶梯,一古脑的滚下楼梯,像颗球似的。
“多然!”是阮晋鸣变了调的惊呼声。
“唔......”好像骨头散架似的,疼,是我最后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