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号情ren节是周三,每个人都在办公室认命的上班。
钟小妹愤愤不满的埋怨:“真讨厌,这么好的节日偏偏浪费在办公室。”
李经理揶揄:“哎呦,钟小妹,办公室有我们这几个大帅哥陪你,你还不满足啊?”
余出纳假装正经地说:“小李子就爱胡说八道,担心让钟妹妹家的警察哥拔了皮。”
高主管说:“话说回来,钟小妹,你今儿给人民警察送花了没有啊?”
钟小妹扭捏一句:“讨厌,不理你们了。”然后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水。
白莉珍大姐仗义的说:“一群臭男人,成天就知道集体欺负弱女子。”
李经理说:“冤枉啊,莉珍姐姐,我可是顶天立地的好男人,这不为了调节压抑的上班氛围,才故意牺牲自我形象,只为博美女们一乐呵麽?”
白莉珍笑骂:“油嘴滑舌,一边去。”
高主管眼尖,忽地大喊一声:“哎呀,不得了,有人送花来了,是不是你们哪个暗恋我,趁着节日,偷偷送花给我啊?”
随着高主管的惊呼,众人望向办公室门的方向,精致圆形的小木盒密密合合的排列着蔷薇花,中间是红蔷薇,周边是粉蔷薇。
送花的小哥从花盒旁歪着脸问:“请问哪位是程多然小姐?”
顷刻间,众目光投向我,我战战兢兢地上前:“......我是。”
送花的小哥嘻嘻一笑:“嗳,999朵蔷薇,可浪漫了,请您签收。”
那小哥一走,众拥向蔷薇,先是一片赞叹。
然后,余出纳说:“钟小妹,你赶紧去电脑查查,蔷薇的花语是什么?”
李经理说:“查什么啊,我知道,红色的是热恋,粉的爱的誓言。啧啧啧,多然妹妹,此人不简单啊......”
钟小妹:“是啊,好浪漫啊,羡慕死我了......”
高主管摸了摸花束边缘,忙问:“是谁啊?多然妹妹,快说,是谁送的呀,是不是那位苏先生?”
我满脸黑线:“高大哥,真的不是他。”
钟小妹满眼红心:“多然姐的男朋友好浪漫啊!”
李经理手快,拿起卡片打开一看:“Miss.you!”
高主管:“没了?”
李经理:“嗯,这两单词也足够了,言简意赅,瞧这凤舞飞扬笔迹,好萧逸......”
我瞥了一眼卡片,确实是阮晋鸣的笔迹,奇怪,他不是去HN出差了吗?难道回来了?
余出纳说:“多然妹妹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也得挑个时间让我们见见妹夫啊......”
我直冒冷汗,这哪是浪漫,简直就是马蜂窝啊!正头皮发麻间,兜里的手机直震动,我看了看,阮晋鸣来电是否接听?
我急忙撇下众人ai昧的眼神,窜出人群,怒按接听键:“你干什么呀?就知道显摆!”
阮晋鸣也不生气,反笑:“怎么变成是显摆了?可不就是为了表达一番心意吗?你反应怎么总跟别人都不一样啊?”
“谁稀罕你送谁去!”
“嗳,说真的,多然,我现在就特别想看你恼的样子。”
神经病!“阮先生,你该吃药了。”
他反倒笑了出声,又问:“晚上有什么节目吗?”
“回家看片。”
“禁、片?”
“......”
阮晋鸣笑得越发爽朗:“我后天回去,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给你捎回去。”
“......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就喜欢我,我把人带回去就行,对吧?”
“......我在上班,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桑念说是999朵,很娇艳,肯定能博姑娘一笑,难道你不喜欢?”
好吧,他有一位勤能的助手。“.....太夸张,不适应。”
阮晋鸣又是一阵轻笑,低低地唤了一声,“多然。”
“嗯?”
“没事,你上班吧,我正好要开会了。”
回到办公室,高主管说:“多然妹子,这么个小花圃,一会儿下班男朋友有没有过来帮着弄回去啊?”
我不自在的笑,“......他去HN了。”
余出纳说:“可真是神秘级人物啊。”
李经理说:“就让我当一回英雄,多然,别担心,一会儿我帮你运回去。”
我一点也没有担心,“不用吧,太麻烦了,我看就放办公室挺好,反正过两天也凋谢了。”
白莉珍大姐笑:“活该你被嫌弃。”
众人:“......好糟蹋!”
下班后,钟小妹拖着我陪她逛商场,说要给她男朋友买礼物,让我帮着参考参考。
其实,买礼物什么的我最不擅长了,只是拗不过钟小妹的缠功,只得陪着她逛。
后来逛到男士服装区,钟小妹说:“还是实际点好,买套衣服吧,多然姐,你觉得呢?”
我说:“挺好,要不你给他买套正装吧。”
钟小妹腼腆的笑:“好啊,他向来都穿着警服,我看了就生畏,再不然就是休闲的,极少看他穿正装呢。”
我笑,忽然想起某次在阮晋鸣床头柜无意间看到自己先前掉的手链。
当时阮晋鸣难得面露局促,解释说:“嗳,我本来是想还你来着。”
现在想想,阮晋鸣当时的表情还真是挺可爱的,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颇有难为情的样子。
然后又听钟小妹喊着:“多然姐,你看这套怎么样,虽然贵了点,面料却是真的好。”
黑色的款,大方又不张扬,“嗯,不错,你眼光挺好的,你男朋友会喜欢的。”
“呵呵......”钟小妹略显害羞,又说:“多然姐,我看你一直留意领带专柜,是不是想给你男朋友买呀?”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是想给他捎一条。”
钟小妹笑着打趣,“应该的应该的,那么多的蔷薇呀。”
我:“......”
我想了想,阮晋鸣大多领带都是深色系的,忽的眼角瞥见一条红褐色的,带点小条纹,不过我的手才刚要碰到领带,就被另一只灵巧细致的手先了一步。
我抬头,对方拿着领带也抬头与我对视,袅娜娉婷的姿态,笑得甜美,声音清清脆脆的:“呀,对不住,你也看上这一条吗,要不,问问店员还有没有,你看,可以吗?”
我回之一笑,客气道:“没关系,我再看看别的。”
美女笑靥如花,解释说:“不好意思,因为我正赶时间,所以没办法再细选,那我就谢谢你割爱了。”
“不客气。”我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总觉得她声音,我似乎在哪听过,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钟小妹在另一个领带专柜喊道:“多然姐,来这边看看。”
我应了声,下意识的回过头,那位正在柜台结账的美女也望向我,四目相对,我友善的一笑,她则回应了一个更友好的笑。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某个星期天,我闲着无聊,一边开着电视听新闻,一边刺着十字绣,这个还是钟小妹在办公室午休时教我的,闲暇时打发时间。
我正绣的起劲,阮晋鸣打来了电话。
“在干嘛?”
“......家里闲着。”
“那你打车去我那边帮我找份文件,在床头矮柜最下层或是书房电脑桌看看,有一份标记Easterndevelopmentcase的文件,我现在走不开,一会儿桑念会过去拿,门密是110和我手机尾数。”
“哦。”
阮晋鸣顿了顿,“多然......”
“嗯?”
“不如你一会儿就在我那边吧,等我下班,我给你做牛排,Welldone。”
“......还有事吗?”
“没,乖乖等我回去。”
“......”我是你的宠物吗?
后来花了二十几分钟才在他书房的某柜子找到他要的文件,还意外的看到一个眼熟的礼品盒。
之所以觉得眼熟,是因为这盒子跟上次我送他的领带包装盒一致,那天褐红色的细纹领带被人捷足先登,后来就选一条浅灰底色的,没想到那颜色和款式倒也深得他的青睐。
只是刚刚我还在他的床头矮柜上看到我送他那个礼品盒,好奇心驱使下,我手欠的打开了盒子,真巧,竟然是那条褐红色细纹的领带,我有一瞬间的晃眼。
然后门铃响了,我遂盖上盒子,拎着文件去开门。
开门后,很意外,来的人不是阮晋鸣的助理桑念,却是那位一面之缘的美女。
美女比我更诧异,但马上又笑颜逐开,“是你?!”
嗯,是我。我怔了怔,“你好。”
美女客气一句:“你好。我们还真是有缘,上次也真是谢谢你的礼让,因为那领带我朋友很是喜欢。”
“呃......不用客气......”嗯,我送的那条领带,阮晋鸣也说喜欢,难道他对领带没有要求?
“我是林落。”美女灵气的眼珠子转了转,自我介绍着。
“我是程多然。”我想起她的声音了,清清脆脆的,那晚应该就是她在电话里告诉我阮晋鸣在洗澡。其实“洗澡”这个词由一个女人替男人转告其他人的信息含量是很庞大的,但后来阮晋鸣和我说的是,那通电话可能是他大姐接的。
林落歉意的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大概是我按错门铃了。”
我刚想开口问她是不是找阮晋鸣,桑念正好从电梯里走出来。
桑念见到林落和我,也是一怔,随即微微颔首:“林小姐,程小姐。”
我脑子又晃了晃,这个画面,有点突然,有点、有点搞笑?桑念是阮晋鸣勤能的助理,必定是认识林落,我开始自己脑补,林落和我,是阮晋鸣的新欢旧爱?到底哪个是新哪个是旧啊?还是他同时一脚踏两船?踏你妹啊,阮晋鸣!!
桑念颇为尴尬的打断我的遐想:“程小姐,请问文件有找到吗?”
我急忙将手上的文件递给桑念,“你看看是这个吗?”
“嗯,是的。”桑念模式化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阮先生正在等这份文件。林小姐,程小姐,再见。”
桑念说完,便踏进电梯,也是,同时遇到老板的两位女朋友,确实挺尴尬的,我想一会儿桑念告诉阮晋鸣这个画面后,阮晋鸣大概肠子都要悔青了,情愿自己耽误点时间回来找文件,也不应该打发我来的。
桑念走后,林落笑了笑,问:“你是阿晋的女朋友?”
我又慢了半拍:“呃......嗯,他说一会儿回来,林小姐要不进来等等?”
林落始终维持着甜美的笑,“哦,不了,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老朋友,没想到他周末加班,是我打扰了。”
好吧,听起来好像又是我胡思乱想了。“不会不会,我就是过来帮他找个文件,马上就走了。”
林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那,我先走了,程小姐,再见。”
“嗯,再见。”
两个小时后,阮晋鸣来了,敲门。
“你不是有钥匙吗?”
“忘了带。”阮晋鸣瞅了我一眼。
我转身回到沙发继续我的十字绣。
阮晋鸣看了看十字绣的动物图案,惊到了,“你居然会这个?”
“......打发时间。”
阮晋鸣拿着遥控按来按去,跳过CCTV新闻,跳过财经频道,跳过体育节目,最后诡异的停在芒果台,正在播放《喜洋洋与灰太狼》,看得我想吐血。
他靠着沙发椅背,慵懒的说:“你干嘛这种眼神,你不就喜欢这种节目吗?”
我几时喜欢过这等幼儿片!不要以为我看过《马达加斯加》就可以侮辱我,虽然都是动画,差别很大的,好么?
我看着他一副不自在的样子,问:“你来做什么?”
他丢下遥控器,“嗳,你不要绣了,浪费时间,我们去超市吧,然后再去我那边,我给你做牛排。”
“没兴趣。”我又回到刺绣上。
“那不然去看电影好了,嗳,我好几年都没有去电影院了。”
“......近期好像没有我想看的电影。”
“......”阮晋鸣被我噎住,气的又拿起遥控乱按。
片饷后,我无法容忍他一直折磨我的遥控,就放下刺绣,瞅着他问:“你今天工作不顺?”
他漫不经心的说:“是太顺了。”
“......所以才这么无聊的跑来折腾我家遥控?”
阮晋鸣哼了一声:“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电视停在了娱乐频道,关于某男影星和某女星离婚的报道,娱乐新闻不外乎就是明星们最新一线消息,供给许许多多无聊人士茶余饭后的话题。
阮晋鸣问的没头没尾,我却知道他的意思,故反问道:“不是你的老朋友吗?”
林落是这么说的,她路过他家,顺道看看老朋友。
阮晋鸣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说:“林落和盈盈一样,都算是我邻家小妹子,你别多想。”
“哦,我没有多想。”我又拿起了针线,继续绣着图案。
阮晋鸣阴阳怪气的说:“也对,我的事,你从来就不上心。”
我没回话,专心的绣图。
所以阮晋鸣说:“我走了,晚上有应酬。”
“哦。”我头也没抬,应了一声。有应酬干嘛前一刻还提议做牛排,看电影?
阮晋鸣起身走两步,背对着我,凉凉的问了声:“多然,你为什么不留我?”
我稍稍不慎,银针刺到指甲缝处,是一秒钟的那种刺痛,出了一点点血丝,我抬眼看着他的背,应了句,“不是说有应酬吗?”
阮晋鸣忽然回头嘲讽的一笑,然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