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皇帝按照古礼给常乐公主举办了盛大而隆重的及笄之礼,皇帝,皇后和众位有品级的嫔妃都到场参加了此次。十五岁的常乐公主已经很懂事了,对于此次及笄对自己的真实意义,都已经很明白了,她已经认同了自己的宿命,常乐公主的母亲则不似一般母亲在女儿的成年礼上那般高兴,反而面有戚容,皇帝看了,心中对即将远嫁的女儿有些不舍。
常乐公主的成年礼正在按部就班的举行。在有司、赞者等的协助下,开礼笄者就位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等仪式程序顺利举行,当进行到三拜的时候,当常乐公主身穿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后,向皇后及众妃嫔展示展示,然后面向挂图行正规拜礼的时候,常乐公主的母亲惠妃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哭出了声。
到是已经过了成年礼的常乐公主反过来安慰自己的母亲,惠妃忍不住哭的更加伤心。
皇帝见了,心中有些感觉即舍不得女儿,又觉得对不住她的母亲惠妃,因此,他轻轻的搂住了惠妃的肩头。
常乐公主的成年礼成。紧接着就该讨论出嫁的事情了。这几天和常乐公主母女相处的日子,皇帝更加感觉舍不得自己的这个乖巧而又懂事的女儿,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多关怀下这个女儿,更觉得不该将常乐公主嫁到那么远的南越国。不过事关两国的关系,绝无更改的道理。没办法,拖是拖不过去的,一个月后的朝堂上,他只好在再次问起了公主出嫁的准备事宜。礼部尚书回答称按照皇帝和太子的吩咐,全部都准备完毕,只差派身份贵重之人送到南越国了。
护送公主出嫁别国当然要选择身份贵重之人护送了。可满朝之人,护送之人当然最佳人选是四位皇子之一。眼下,五儿子伤重初愈,似乎不适合长途跋涉,老大和老六自从老五被刺之后,他总觉得看着有些不太顺眼。老三到是合适,可这半年多了,他虽然人在京城,却和自己刻意保持着疏远,唉,还不如他在北疆打仗的时候感觉还亲近些,要是强命他去,这儿子搞不好还得耍臭脾气,难不成让我自己去送吗?想到这里,皇帝的脑袋有点疼。
太子出班了:“父皇,儿臣愿送妹妹到南越国。”
宣王出班表示赞同太子的建议。恒王虽然觉得以太子一国之储君亲自奔赴南越国似有不妥,但也没有更好的人选,所以,他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三哥后,没有提出异议。
翼王看了一眼恒王,想出班表态愿意为父皇分忧,护送皇妹到南越国,但看了一眼皇帝的脸孔后,脑海中浮现了母亲那忧伤的泪滴,所以他继续选择了沉默。
刑部尚书贺若章出班道:“陛下,微臣虽然不管礼仪之事,不过微臣认为似乎派翼王殿下出使南越国似乎更为恰当。”
太子则说道:“贺尚书此言差矣,三弟妹有孕在身,此时三弟远行似乎不妥吧。”
宣王也说道:“太子殿下说的没错,三嫂有孕在身,以三哥三嫂夫妻伉俪情深,三哥是不会离开三嫂的。”
贺若章叹了口气,看了眼翼王后,一声不吭的回到了原位。
皇帝也将目光投在翼王的身上,可迎来的,却是冷冷的目光,皇帝也只好微微摇了摇头。
最后,定下来,由太子亲自护送常乐公主到南越国成亲。而皇帝也表示,由于舍不得女儿,亲自护送女儿到豫州地界。
太子、宣王和礼部尚书都对皇帝的爱女之情极力夸赞,纷纷表示常乐公主真是有福,皇帝陛下真是慈爱,大宋国有圣主如此,真是皇天青睐。
只有翼王一个人,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看着朝堂上一言不发的翼王,皇帝的心中有些不太好受。这么长时间,由于北疆没什么战事,自己疏远了这三儿子和他娘,还曾经当众打了他,这老三和自己越来越疏远,甚至可以说嫌隙已深,看样子应该弥补一番。直接和他说是没用的,这三儿子的倔脾气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还是应该想个别的办法好些。
当晚,翼王正准备陪王妃吃晚饭,宫中来了天使,声称贤妃娘娘请王爷王妃到毓和宫共进晚膳,翼王领旨后还有些纳闷,这好端端的母亲怎么突然叫自己和媳妇去宫里吃饭呢,昨天还给母亲请安了呢。不过母亲的召唤是必须要去的,考虑到王妃身孕已重,行动不便,翼王就独自去了宫中。
进了毓和宫,看见眉开眼笑的小宫女,翼王就感觉了不对劲,一进了正殿,翼王更是愣住了,原来饭菜都已经摆好了,不过等他的,不但有他的母亲贤妃,还有他的父亲皇帝。
看见翼王来了,皇帝笑着招呼他过来,翼王没有动。贤妃赶紧说道:“继瑜,赶紧过来,陪你父皇和母妃吃个饭!”
母亲的话是一定要听的,翼王只好坐到了那预先摆好的位置上,那位置就在皇帝的旁边。吃饭的时候,皇帝和贤妃一直在说笑,翼王则一言不发。
皇帝看了看沉闷的儿子,笑着说道:“继瑜,还在生父皇的气呢。这些天你也不来宫中看看父皇,父皇都想你啦!”
翼王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吃饭。
皇帝又端起面前的酒杯,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翼王,看着儿子也没有端起酒杯的意思,就只好自己干了。
这一切贤妃都看在眼里,贤妃赶紧笑着解围道:“呵呵,继瑜他不是快要当爹了嘛,忙的都顾不上来看我了!”
翼王抬头看了一眼母亲,也没有说话。这话不好说,因为他昨天刚进宫看过母亲,至于他这位父亲嘛,他懒得看。
气愤有些尴尬。
看到儿子仍在生气,这当皇帝的父亲也只好放下了架子:“这些天,的确是父皇的不对,冷落了你和你的母亲。继瑜,父皇希望你别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
贤妃也劝道:“继瑜,母亲知道你心中有怨气,可你父皇都这么说了,你不要小孩子气!”
看到母亲有些生气了,翼王赶紧离桌跪到了地上:“母亲,孩儿不孝,您不要生气伤了身子。父皇,儿臣不怕您对我的责罚,您打我一百竹杖儿臣都没有半点怨言,儿臣只是希望母亲能够平安幸福!请父皇成全!”
听儿子如此说,贤妃的眼圈泛红了。
皇帝见儿子这样,心中也不禁非常感动:“继瑜,你快起来,父皇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没有人敢欺负你的母亲。如果皇后和丽妃敢再有上次的事,父皇一定饶不了她!”
听到这句话,翼王的眼圈也红了:“儿臣多谢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和父皇置气,尤其是上次王妃有喜的事,应该早些告诉父皇,让父皇高兴!”
一听这话,皇帝乐了,赶紧拉起了翼王,一家人开始真正的吃上了晚饭。这回翼王不再一言不发,而是像往常给母亲请安的时候一样,有说有笑,甚至还简单谈起了即将当父亲的喜悦。
这顿晚饭一家人吃的很是高兴。
这顿晚饭的另一个成果,就是翼王主动请求跟随父皇护送妹妹常乐公主。吃完饭后,一家人又聊了几句,天色已晚,翼王和皇帝都离开了。
看着翼王离去的身影,贤妃的眼圈红了。有这个懂事并且孝顺的儿子,贤妃觉得她这个做母亲的,值了。
在下一次朝会上,护送公主的事情才有了最终的结果。那就是,太子作为护送使者,翼王作为副使,领兵一千亲自护送常乐公主远嫁南越国。而皇帝、皇后和常乐公主的母亲惠妃,会在禁军侍卫统领张震业及三千禁卫军的护卫下,护送常乐公主一直到豫州地界。
这主要是皇帝和惠妃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要多陪伴下自己的女儿,当然了,护送到豫州地界的主意是太子和宣王出的。在大宋的国内,这也是个好办法。皇后这边是怕翼王抢夺了太子的护送正史之位,所以主动要求去的。
决定刚定下来,翼王府又传来了喜讯,原来翼王妃怀胎十月,已经生了。关键是生了个龙凤胎,喜的翼王呦,光顾着笑了,有的时候连罗雪菲都觉得,这翼王是不是高兴的傻过头啦。不过那一对龙凤胎可着实惹人喜爱,翼王,翼王妃真的是喜出望外,老皇帝和贤妃也都乐的合不拢嘴,惠妃也过来庆贺。只有皇后和丽妃象征性的看了一眼,什么礼物都没送就回宫了。不过翼王可没工夫计较这些,他只要他的母亲和爱妃高兴就好。
由于翼王府的喜事,护送常乐公主出嫁的事情又拖了几天。终于快到两个月的期限了,皇帝安排好恒王和宣王处理好京中事物,贤妃和丽妃处理好宫中事务后,就带着太子和翼王等人出发了。
作为翼王府的侍卫统领,郑景仁和柳子晗也带着一百多王府侍卫随同翼王去往了南越国。罗雪菲则留在了翼王府,一则是作为女眷不是很方便,另一方面,作为翼王妃的最佳闺蜜,罗雪菲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更重要的是,那一对小可爱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罗雪菲甚至憧憬着,将来自己也能有这么可爱的一对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