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求真教的几位真人,尹云飞的心境难以平复。刚才听到的几件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足以让尹云飞心惊:看来这天龙寺的确是出了几个败类,可这官府死咬着这样的事情不放,明摆着要收拾天龙寺啊。尹云飞开始召集众人商议能给天龙寺解忧的办法。
毕竟都只是武林中人,对于这种事涉朝廷的事情,众人也都束手无策!
终于到了天龙寺祈福法事的正日子,尹云飞等人天不亮就出发了,半路上,遇到了同样早起的清风帮鲁雄等人,陆雪菲赫然就在其中!郑景仁对于她这种不声不响把自己丢在捉虎山的行为非常气愤,可这么多人也不好发作。终于抓住个机会溜到她近前,问了句:“那天,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换来了罗雪菲的一记白眼:“孤男寡女的,再者说,你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引得一片轰然大笑,鼻子气歪了的郑景仁只好灰溜溜的回到了流云派的队伍。
上山的路不长,天刚刚亮,众人就到了望龙山半山腰的天龙寺。望龙山很大,山上绿树葱葱,天龙寺正在半山腰,那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似乎诉说着天龙寺的气派。尤其是正中的大雄宝殿甚至只能用金碧辉煌、器宇轩昂来形容。
大殿内,不少天龙寺的弟子正在来来往往,正在忙碌的准备着祈福法事的各项工作。
此刻天还尚早,前来参加祈福大典的各大门派还没有到齐,前来烧香拜佛的人也比平时少了很多,有天龙寺的各个弟子前来接待。不多时,求真教的丘真人、梅真人带领弟子和礼物上山,紧接着,天鹰帮帮主厉震天也带人到了,甚至连一向特立独行的逍遥谷也选派弟子送来了礼物。
除了无极门,大宋国七大门派齐了!
祈福法事即将开始,慈悲方丈也终于在慈心、慈仁等七位大师的陪伴下来到了大雄宝殿。慈悲方丈身着袈裟,手持锡杖,双手合十,向前来参拜的各大门派掌门口念一声:“阿弥陀佛,各位武林同道能够参加鄙寺祈福法事,实在使我寺蓬荜生辉。”俨然一副活佛气度。
众位掌门纷纷起身行礼。
慈悲方丈继续双手合十:“今年,我大宋迭遭干旱之灾,数月未见雨下,谷物欠收,百姓困苦。我佛慈悲,以天下苍生为年,令我等作此祈福法事,幸佛祖有灵,普降甘霖,稍解干旱之苦,实是我天龙寺之幸。”
众人正要还声,就听见寺外传来了一句响亮的声音:“我看未必吧!”
众人正在惊异于是何人胆敢到天龙寺如此无礼时,慈悲方丈已经亲自迎接了过去。
只见外面呼啦啦来了一群人。其中在宣武郡郡守赵桧和宣城县令高升的引导下,一群护卫簇拥着一位年轻公子进入了大殿,这公子衣着华丽,长相更是惊人,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皇家王子的高贵与优雅。
慈悲方丈赶紧来到华服公子近前,恭敬施礼:“不知宣王殿下光临鄙寺,贫僧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原来这个人就是当今大宋皇帝的第六个儿子刘继瑾,如今已经被封为宣王。
宣王不愧颇有贤良的名声,甚是恭敬的回礼道:“慈悲大师免礼,小王听闻贵寺要开祈福法典,自要参加,幸好没误了时辰!”
“能得宣王殿下垂足莅临,本寺蓬荜生辉。”慈悲大师的话语更加恭敬。同样恭恭敬敬的,慈悲方丈将宣王请到了尊位上。在座的各位武林人士很难能见到皇子王爷这样的高贵人士,都恭恭敬敬的静了下来。
落座已毕,慈悲方丈请示宣王殿下是否可以继续祈福大典。
没等宣王点头说话,站在宣王殿下身后的宣武郡郡守赵桧说话了:“禀殿下,下官有一急事向陛下回禀!”这是那个“说我看未必吧”的声音。
宣王殿下面带疑惑道:“赵郡守,祈福大典在即,何事如此着急?”
赵桧闻此,急向前行礼道:“禀殿下,此事事关重大,且事涉天龙寺,下官不能裁决,幸赖殿下到来,故下官想请殿下做主。”
慈悲方丈闻言脸色微变。
宣王赶紧道:“赵郡守请起,何事请讲!”
赵桧起身道:“几日前,有妇人杨氏告天龙寺僧人圆音奸污案,已经审过了好几天。”
宣王面带不满道:“这等小事,你和高升将这二人一并审讯就可以了,何须要本王在这里做个裁决。”
高升赶紧跪到了地上:“启禀殿下,小人审了,可这圆音和尚就是不肯承认曾经非礼过杨氏,请殿下饶恕小人无能。”
宣王看了跪在地上的高升和站立一旁的赵桧,又回头看了一眼,断道:“这有何难,将这二人带上来,本王亲自审。”
这下大雄宝殿里的众人更惊呆了,这祈福法事还没开始,大雄宝殿开始审案了,可人家宣王殿下在此,谁敢阻拦!
连一向稳重的慈悲方丈也不禁急了起来:“殿下,我佛慈悲,这祈福法典吉时已到,您看这——”
赵桧无情的打断了他:“慈悲大师,你也知佛祖慈悲!此桩案子,已经涉及人命,佛祖既爱苍生,岂会枉顾人命。”
慈悲只能闭着眼睛念阿弥陀佛了。
跪着的高升赶紧磕头:“启禀殿下,这原告杨氏已经无法到案。”
宣王不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为何?”
高升吓的只是磕头。
旁边的赵桧解释道:“事关贞洁名声,杨氏不堪圆音屈辱,已经投井自尽了。”
听到这话,宣王的脸色变得十分气愤“有这等事!这天龙寺的和尚真胆大妄为,不顾我大宋王法了吗!来人,把圆音给我带上来!”
看到连高高在上的王爷都发怒了,大雄宝殿的众人立时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看来这天龙寺是很难过今天这个坎了。
门外的宣城县衙差役立时将枷锁在身的圆音和尚带进了大雄宝殿,圆音和尚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浑身开始发颤。
宣王正色问道:“你可是圆音?”
“回——殿下,小僧——小僧就是圆音。”
“近日,有妇人杨氏告你非礼于他,你可知罪?”
圆音吓的直磕头:“殿下。小僧冤枉,小僧只是例行向其索要粮租,并无非分之事。”
“那杨氏为何告你?”
“小僧冤枉!殿下,小僧愿和杨氏当堂对质,一洗我天龙寺清白。”说着将可怜的目光投向了慈悲大师:“方丈大师,弟子的确催租催的急了些,但绝无非分之想,也绝无非礼之行。望救弟子一命。”
赵桧冷笑道:“救你这****的和尚一命,那谁来偿杨氏的命。你可知,那杨氏自被你奸污之后,为保名节,已经投井自尽!”
圆音和尚目瞪口呆,瘫在了地上。连方丈也都无言以对。
宣王的脸色更加难看,说话也冰冷无比:“本王看天龙寺管教弟子不严,实属罪过。”
冷冷的,他将目光转向了慈悲:“此事定当属实!慈悲,本王在来你天龙寺的路上,竟然有多个农户拦住本王车架,状告你天龙寺强行收租。更有甚者,你门下弟子入室强夺,实在败坏我佛家慈悲的名声,不知慈悲大师当何解释?”
慈悲大师无法解释了,只能喊冤,更不用提身后的其他和尚了。大雄宝殿的其他门派人士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爱莫能助,大雄宝殿的空气顿时冷了起来。
宣王殿下后头又看了一眼,问道:“我看着天龙寺身为我大宋国第一佛家寺庙,但也不可曲法。赵郡守,此事该如何处理?”
赵桧赶紧出列行礼:“禀殿下,论国法,天龙寺乃宣城县所辖,此事理应交给秦县令审理,但事关天龙寺,这天龙寺身份贵重,秦县令恐怕审起来畏手畏脚,不如交给下官,回到宣武郡,下官定当审理清楚。”
高升一看这棘手的烫山芋没罗的自己的手上,心情松快了很多,赶紧表示情愿将此案移交上峰,上峰也一定会秉公办理。
见此情景,宣王殿下一颗心落了地:“也好,赵桧,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赵桧继续行礼表态:“多谢殿下,下官定不辜负殿下厚望。”
看到宣王肯定的目光,赵桧将凌厉的眼神投向了慈悲:“慈悲大师,你这就带着相关弟子,跟我到宣武郡断案吧。”
“这,王爷殿下,此事或许有我天龙寺弟子行事鲁莽之责,但本寺绝不会——”慈悲大师还要给自己申辩。
赵桧冷冷的打断了他:“哼,到了大堂上你再说吧,来人,把慈悲几个人都带走!”
在众人面面相觑中,宣武郡的差役带着枷锁进入了大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