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顾罗如约前来。
一进店门口,顾罗就看见摆在显眼位置的几只布偶,形状和当日顾罗的画稿一模一样,只是配色与顾罗想象不一样,毕竟当日顾罗拿来的是黑白画。
顾罗感到很愤怒,一把冲过去,把最大的一个布偶抓在怀里,质问道:“这怎么回事?”
掌柜神情不变,有礼的把顾罗再次引进内堂。
内堂里,宋言信正等着顾罗。
顾罗见到,上前,也不说话,直接把布偶丢在宋言信桌前,道:“这位少爷,这布偶怎么回事?”
宋言信挑眉,问:“不知顾小姐何出此言?”
顾罗掏出画册,翻开到与布偶相同的那页,指着上面的图案,说:“这布偶跟我这画简直一模一样,这你如何解释。”
宋言信说:“当日我一不小心就记下来了。回去想创作几幅画稿,但画着画着,就不免与顾小姐的相似,实在对不住。”
顾罗简直十分佩服他的厚脸皮,抄袭还抄得如此理直气壮。
宋言信继续说:“顾小姐你十分得意的设计,如今我店也有,想必我们的合作细则需要重新谈谈。”
“还谈个鬼啊,你都抄完了!”顾罗很生气。
宋言信道:“顾小姐不用生气,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手中的画稿并不如你料想的有价值,丰城内有不少过目不忘之人,轻轻一眼,你这画稿就被人临摹了去,”见顾罗有反驳之意,宋言信继续道,“再者,在这丰城内,甚至整个大同朝,没有一家能比得过我们佳偶天成,你去跟他们任何一家合作,你能保证他们能按照约定给你分成?即使你单张画稿这样卖断,我敢担保,他们给的价格不会超过我们的五分之三。这是我宋家作为皇商的保证。”
顾罗闻言,才知道原来这家真是财大气粗,自己也真是斗不过。
“那你想怎么办?”顾罗被气得没力气了。
宋言信道:“就按照之前顾小姐所说的,你出画稿,我们出布料、绣工,我们卖,但只给你一成利。”
顾罗双眼瞪大,真狠啊!
“另外,”宋言信还没说完,“你每月需提供三幅画稿,画稿要求如下。”
宋言信推来一张写满字的纸。
顾罗粗略看看,上面大致写着画稿要求,如需表明布料的选择,颜色,大小等。
“再者,顾小姐只参与丰城佳偶天成布偶的分成,其余分店也将出售由顾小姐设计的布偶,但不在分成范围呢。”
奸商啊奸商!顾罗在滴血!
宋言信见顾罗不说话,说:“之前做法实在难登大雅,但最后所得,会分为顾小姐一成利。”
顾罗撇撇他,扁扁嘴,打一巴掌然后给一甜枣吗,可是枣太小了。
顾罗见也没有更好办法,只好答应,只是暗暗觉得,自己前世淘宝店的生意经果然不顶用,这里的奸商太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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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细细商议了一番,拟了份合约,双方签了字按了手指摸,顾罗拿着一份合约就打算走了。
宋言信说道:“顾小姐请留步,家母想见一见顾小姐。”
顾罗诧异,不知为何要见自己。
只见宋言信快步出了内堂,不到一会,就带着一位夫人回了内堂。
顾罗瞧着眼熟,正想问问是谁,就见那夫人开口了,“原来真是顾小姐,真是有缘。”
顾罗此时觉得声音也熟悉得很,低头一想,这不正是之前的宋夫人吗?
顾罗对着面前这母子二人,真心无语,原来当初说有救命之恩的人竟然是宰人不眨眼的奸商,当真不可信。
宋夫人钱氏见顾罗面露不满,猜想可能是对刚刚合约不满,不禁笑道:“顾小姐当日搭救小儿,实在是大恩大德。信儿,来,这位是救你大哥的恩人,顾小姐。”
钱氏说着,就引着宋言信过来,宋言信说:“多谢顾小姐当日大恩!”
说着,宋言信就要弯腰拜谢。
顾罗赶紧侧身一站,她小小年纪,不敢受这样的大礼。但是今日被宋言信狠宰了一番,也气不过,出言道:“谢就不用了,你多给点利呗。”
钱氏和宋言信一听,笑了起来。钱氏说:“顾小姐不知,我们宋家家教,在商言商。刚是你与我儿子商谈合作之事,即使你与我宋家有救命之恩,也不可在此退让,请顾小姐见谅。”
顾罗不过是随口一说,也不打算挟救命之恩贪利,所以也不再此上纠缠。
钱氏见顾罗进退有度,心中微微有喜,说:“不如今日请顾小姐过府一趟,好让我们好好招待答谢小姐一番?”
顾罗见天色不早,也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纠缠,就拒绝了。
钱氏也不恼,说:“不知顾小姐所住何处,是否需要着人送你回去?”
顾罗摇头:“我家不远,就在城东七道口那里,不劳烦你们了。”
说完,就带着青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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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罗走后,钱氏低头查看顾罗留下的几张画稿。这些画稿被宋言信临摹了去,已经卖出了不少。但今日顾罗带来的画稿已经上色,在配色上面,比宋言信自己琢磨的要好。如果再按照顾罗的设计加工一批,应该能比现在容易拿高价。
“城东七道口,顾家?”钱氏喃喃自语。
宋言信道:“母亲在说些什么呢?”
钱氏道:“你可曾听说过城东七道口的顾家?”
宋言信略略想想,道:“倒是有一家,那家中的少爷名叫顾光,与我同岁,也是我同窗。但是,据我所知,顾光下面还有一弟弟和妹妹,那妹妹我也见过,并不是今日的顾小姐。不过,我与顾光并无深交,所以他家中情况也只是听他人闲聊得知。”
钱氏道:“有机会,你跟他打听打听,但注意别把我们和顾小姐合作之事说出去,我看那顾小姐在钱财方面有点捉襟见肘。如果不是你同窗之子,自然无事,如果不巧,恐怕会给顾小姐麻烦。”
宋言信道:“母亲放心,我知道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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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罗被宋言信砍了好大一笔分成,自然心中愤愤,回家后,硬是吃了两大碗饭才纾解了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