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元夕皇孙不准你去前厅，还是别为难奴婢了。”
锦书没想到，这个侍女除了保护还有监督职责。
夜幕降临，酒宴正酣。
“那个，你能不能墩高一点，我看不见。”锦书此刻正趴在花园的墙上，脚下是那个侍女。
不是锦书没有人性，而是她寸步不离地跟着锦书。而且居然会武功，所以锦书偷袭不成反被擒住。
所以锦书观察地形后，利用规则漏洞说服了她。如今这样既没有离开花厅，也满足了锦书的好奇心。
“白衣，白衣。”找到了！
“夫人，您没事吧。”那女侍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锦书在墙外看见什么，下来后，便沉默不语，脸色铁青。
“我累了，跟元夕说一声，先回去了。”不等回答，便快步走出。
没想到，寻觅南国，不见踪迹的戮村仇人竟会出现在北陵。
身居高位，战功显赫，太子嫡系的楼白衣竟然是段浩楠。
可笑，仇人就在眼前，她却不知。
锦书闭上眼，不愿意去想风白羽。可心中止不住地揪心地难受。
锦书一直以为她跟他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交心，但能互相信任的朋友。
心痛，不知何时那条线竟然越过朋友的防线。
锦书用绸布擦拭着失而复得的青芒，等待着那人的到来。
回想起从前的种种，一幕幕划过落到那一夜。
风白羽净过手，拨动茶叶，人俊茶香。
“给，让你见识什么才叫泡茶。”那双巧手递过一杯。
若不是一刻钟前亲眼所见，这双手沾满鲜血，锦书会很乐意接过。
美人有毒。锦书没想到她一个小透明也会在姜府被人行刺。
在黑衣人进屋那一刻，锦书便醒来。
得益于末世时刻危险的境地，领域意识特别强烈，即便是睡觉时。
利刃映着寒光迅猛刺破锦被，此时侧面一脚袭来。锦书迅速与他滚做一团。
擒拿手，做的很熟练。不料，招式新颖，力气却不够。
挣脱后，掌风凌厉密集，锦书根本无处可躲。
再次被踢飞，锦书痛的已无法动弹。
铿锵一声，短兵相接，俩人身法很快，不过风白羽的气力更盛，一剑挑飞匕首。
黑衣人后退，抄起桌子上的绸绫，连环攻击，身形优美，犹如跳舞。
可惜，她对面是毫不怜香惜玉的风白羽。
勇敢地冲上前，剑刃搅碎，散落一地。血迹从蒙面人胸口溢出，再补一剑，穿喉而过。
揭开面纱，竟然是姜邵烛新纳的粉红女郎。
“她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锦书看着已经死透的娇好面庞。
风白羽将她外衣扒开，在锦书错愕的眼神中，揭开胸前一块面皮，下面隐藏地是一朵蔷薇花。
“是蔷薇阁的杀手。至于原因就得自己身上找。蓝色蔷薇可不便宜。”
锦书看着满地狼藉，“你赶紧把她处理了，像上次一样。”
风白羽挑眉，“你吩咐地挺顺口，怎么不继续装纯呢。”
锦书尴尬一笑。
上次一个婢女行踪诡异，面对锦书询问，眼神闪烁，锦书暗自跟踪。
果然，她跟一个男人接头后，一起消失在墙壁里。锦书摸索一番，找到机关跟进去，是个深入地下的密道。
锦书距离太远，根本听不清，反而因为不熟悉地形，暴露踪迹。
“跟我来。”风白羽抓住锦书的手。怎么那个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那个男人不简单，我不能保障你的安全。你去解决那个婢女。”风白羽打断锦书的询问。
“我那三脚猫的功夫，你让我去对付身份不明的奸细。我害怕，我可没杀过人。”锦书面露恐惧。
“哦，那当初姜邵烛那个小妾怎么死的。”他说的是锦书怀着漫舞时，一个进府多年，甚得宠爱的姬妾竟心怀嫉妒，给锦书下毒。
别看房莜琏平日对后宅很和蔼，但那是因为她在府里眼线密布，心中有底。锦书一直抱着她的大腿，便派人通知这件事。锦书的做法是将那碗掺有毒药的安胎药亲手喂给她。
“再说，我说的解决是指控制住，不是把她杀了。你这跃跃欲试的样子可真容易让人误会。”
幸好那个婢女只是普通人，锦书一掌劈晕她。返回后就看见风白羽在擦拭剑上的血。
人跑了，看他悠哉的样子还以为解决了。
俩人返回婢女所在处，却发现她已没有呼吸了。风白羽看锦书的眼神顿时不好了，明明白白地写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锦书赶紧解释，风白羽拜拜手，大笑扛起尸体走了。
锦书算是知道了，如今的她谁都打不过。姜府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姜府的秘密，多到连世代居住于此的姜家人都数不清。比如说那个通向府外的密道。之后锦书以答应帮风白羽送水灵虞为条件让他传授内功心法。
新郎官穿着红色喜服，大步流星。
“叫我来，什么事。”三十过半，时光优待不老。
“今天，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以云锦书的身份。”
风白羽这才觉察到她的异常。
“当年锦州云家村之事，你可有参与？”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锦书，不回答。
“那楼白衣是不是段浩楠，他跟你又是什么关系？”锦书握紧手中匕首。
“他中了我的蛊毒，现在听命于我。但当年的他跟我并不曾相识。我赶到云家村，便是满村尸首。后来我是在府城县衙找到他的。”
锦书继续追问“小小云家村，有何值得你前去莅临。”
风白羽一听便知道锦书不相信他。
“你听过祁横山脉的传说吗，相传两千多年前，云帆大陆还未出现国家，那时人们群居以部落形式散布在各地。
人们畏惧凶恶的猛兽，祈求上天风调雨顺，保佑五谷丰登。
不知何时起，一群拥有通天本领的人从祁横山帮助他们脱离身不由己的愚昧生活。他们教会人们使用团结的力量。将小部落联合在一起，传授武艺驱赶恶兽，学习文字，摆脱愚昧，兴修水利。
关键是他们能够飞天遁地，长生不老。”
“这些我在书阁里了解过”锦书打断他，“后来发生变故，仙人一夕消失。”
风白羽点头“嗯，人们以为仙人回天上了，其实他们都死了，只有四个人活下来。
其中两个淡泊名利，深藏功名，不见踪迹。另外两个以祁横山为界，分别统一了两边部族，建立南北两国。
祖籍记载那仅存四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块引发那场大战的秘宝碎片。
但由于当初四人各有去处，又互相提防，各有忙碌，谁也没有主动收集。
而后江山稳固，天下之大，却无迹可寻。
后来，年代久远，人们便将这些当作君主为了彰显君权神授虚构出来，迷惑人心的把戏。只有我深信不疑。”
锦书接过话“所以你就找到姜府和云家村。为了抢夺所谓的秘宝，无果后，你就杀了他们。然后你便找到我，故意泄露地宫的信息，引起我的注意，引诱我前往，凑齐四位后人开启地宫之门。
再者，举动处处透漏着对我的照顾，让我对你产生信赖，以便今后从我这里套取秘宝信息。一石二鸟，真是好心机。
可惜我这个人戒心太重，软硬不吃。我想，不止是我，慕远那里你也必定派人潜伏监视了吧。”
风白羽厉声道“我没有，云家村的事与我无关。那是段浩楠搜查不到尹芳菲，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好，只要你把段浩楠抓来，我要亲手杀了他。我就相信你。”锦书还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沉默，无言以对。
“他对我还有用，暂时还不能杀他。等他失去价值，任你处置”
锦书忽然感觉一切真没意思，身体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全部被他的话掏空。
“不用了，你不欠我什么，我没权利要求你这么做。只是，有些事我必须得做。”
锦书说完，青芒出手。她的所有功夫都是风白羽教导，过了几招便被轻易制服。
“风白羽，我恨你，放开我。”锦书双目赤红，像疯子一样挣扎。
真正将她放开，锦书反而平静了。缓缓地举起青芒，横在两人之间。
“风白羽，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你曾经救过我两次命，我也救过你一次。欠你的，我还给你，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说完，青芒便戳进心口。
楼宴抱着昏倒的她，向外面喊请太医。
锦书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活着。
青芒是吹毛断发的利器，锦书愤恨中的那一下，真的是使尽全身力气，当时真的觉得人生无望，生不如死。
如今，心口仍然疼痛，却庆幸活着真好。
太医就在侯府，整日稍有不舒服，便会诊脉，喝药。
锦书的命是他拉回来的，对救命恩人，她尽量配合，何况还是为她好。
期间，楼宴没有来一次。
三个月后，锦书身体养的差不多，在得知南国经过近一年的夺位之乱，终于再次统一。
她便提出告辞。
护送回国的是老熟人，龙非。
孤单而来，结群而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