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帐篷内,小六子动了,只见他一个箭步就到了沐咫雍躺着的床边。紧紧的注视着快要苏醒的沐咫雍,喉咙不停的转动,一点声响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
半响后,沐咫雍睁开了眼睛,迷糊的挣扎坐了起来,接着大吼道:“我还不能死,不能死。”说完,立马往后一倒,接着躺在了床上。
小六子一见,连忙上前扶正躺着的沐咫雍,笑着道:“没事了,没事了大人,醒来就好。”
沐咫雍无力的转动身子,头略微偏移点,看着小六子道:“我这是在哪?”
小六子道:“大人,我们在狼牙山山下驻地的军营里。”
“哦。那大家都还好吧。”
“嗯,都好,都在驻守休息呢,我这就去叫他们。”小六子连忙道。
沐咫雍道:“不急,你给我端碗水来,我有些渴了。”
“是,大人,我这就去。”小六子点点头,转身向着帐篷外面走去。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帐篷。
这时,帐篷内又寂静了下来。沐咫雍艰难的转动着身子,注视着帐内的一切,从弓、剑、戟到一口口漆红大箱子,漠然的看着一切,静静地回想起山顶上那一幕,闭上眼睛,平静的流出了泪水。
狼牙山顶上那一战,真是血迹漫天,惊嚎不断,穿越了生与死,面对了情与真。有痛苦,也有流连,点点滴滴都叙述了不一样的战斗与生死。
沐咫雍也在那一刻,才懂得了他自己这个陌生的过客并不是仅仅只是个过客,在这个世界还是有着一种使命,一种责任。
命运让他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穿越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世界,并不是让他就这样默默的老去,而是赋予了一个改变历史节奏的使命与责任。
就这样,沐咫雍在脑海中缓缓复复的回想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一霎那,他坚定了,坚定了自己的目标,自己活着的理由,他要改变这个世界,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新的理想国度。
这时,沐咫雍笑了,他真的笑了。
不知是为自己的坚定而笑,还是为他心中的世界而笑,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不过此刻,帐篷外陆续传来高兴的呼叫声:“大人,大人你终于醒了。”
“大人,你可醒过来了,你可吓死我们啦。”
“大人,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上苍保佑,大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慢慢地撩开帐篷帘子,一个个身影走了进来,有些年岁有点大了,有些则还是少年,但彼此都非常高兴,笑容满面。沐咫雍注视着步入帐篷的这些手下将领,发至内心的高兴,真的很是高兴。顺手接过小六子递过来的陶碗,喝了一口,笑着道:“大家都还好吧。”
“大人,我们都很好,但是王和、、、、”刚说完,众人都慢慢地低下了头,笑容也渐渐消失,表情很是沉重。
沐咫雍眼前一晃,头一蒙,突然想起那为了自己而牺牲的王和,表情一下苍白起来,重重的叹了口气,低声的道:“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小六子道:“大人,不关你的事。”
“是啊,大人,这如何能怪你呢。”众手下一看沐咫雍这样,连忙开导起来。
沐咫雍道:“不管怎样,我都是有责任的,你们不要说了,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去王和母亲那负荆请罪的。”
众手下见沐咫雍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好说了,只希望到那时王和母亲不会怪罪大人。
“唉。希望如此吧。”众人都这样想到。可是真会这样嘛,这种事连他们都不好说。往往向遇到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正应为这样才能更好的让人不再失望中哭泣。
帐篷外蓝天纯蓝无比,风轻轻的刮着,白云悠悠的回荡于天空,鸟儿划过,倍感温馨。目光顺着叹息声回到帐内,静静地,静静地只有那一声声无奈的惋惜与叹赞。也许失去才会懂得,也许失去才会明白,也许失去才会珍惜。而散过的不过是深埋在心底的记忆。
帐篷内,沐咫雍坐在床前,注视着桌上的地图,手指轻轻敲着床延,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叹道:“说吧,说说现在狼牙山山上的状况?”
众人中一个个子颇高,皮肤有点黑褐色的壮汉站了出来,张开大嘴,道:“大人,昨天兄弟们赶上山来,看到大人倒在山道上就赶紧背着大人下山了,今早派了一队人上山,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昨日,沐咫雍在王和的掩赴下,精疲力竭终于在距离山下不远的山道上晕了下去,恰好碰上赶上来的小六子等人,也正好逃过了白莲教的追杀,在大营中晕迷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军医的治理下救下了一命。直到今天正午时分才苏醒过来,也不说是沐咫雍的运气好,还是他真的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反正如果在晚个把时辰,军医说了,到那时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无济于事了。
望着这个黑大个,沐咫雍憔悴的脸上,透出了些许的欢笑,可是现在任谁都知道不是该笑的时候,冷着脸,道:“这么说到现在还不知道山上的情况了?”
“是的,大人。”
“唉,这可不好办啊。”皱着眉头,沐咫雍道。
“大人,我们驻军已经把山道口堵住了,这座山脉就一条出路口,嘿嘿,现在就是只野猫也别想冲出去。”那个黑大个看着沐咫雍紧皱眉头,抢着说道。
众人中又一个人道:“是啊。成昆说的对,现在就是只野猫也冲不出去。”成昆就是黑大个,长的又高又黑,人如其名,在御前军已经十几个年岁月了,为人还是很好,就是太鲁莽。
沐咫雍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看了下出声的那人一眼,眼神阴沉的道:“冲不出去,如果冲过来的不是猫,而是一群凶残的饿狼,你还会这么说吗?”
“这,这、、、这怎么可能?”那个出声之人看到沐咫雍恶狠狠,阴沉的眼神,支支吾吾的道。
“不可能,嘿嘿,你知道什么。”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滴,沐咫雍缓缓道:“看看我,再想想王兄弟,你们就该明白了,那是一群野兽,一群不知伤痛的野兽,只知道嗜血撕咬。”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得到,一股凄凉阴寒透着话语传入心底,哭泣,悲伤,无助,各色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缠绕成一股股幽冥气息,遍布体内每道筋脉。
“看。这是什么?”沐咫雍挽起缠满白布的胸膛,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口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胸口,深可见骨的伤口处还隐隐流着血迹,这是抹杀不了的经历,也是挥着不去的记忆,战斗的艰辛,战斗的困难,此刻无人不会不知道。
“大人,又流血了,你快住手。”小六子尖叫着,跑到沐咫雍身边,连忙帮其包扎起来。
沐咫雍可不管这些,只是扫视了一遍众人,吼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以为只有几十人几百人吗。错,山上有着不下于十万的人,不要说杀人了,就是咬都可以要死你们。”众人听完后,这才渐渐低下头,表情很是沉重。
这时,成昆抬起头道:“大人,我们不是也有两千御前军兄弟们。”
“赫赫,两千。”沐咫雍讥笑了下,接着对着成昆吼道:“两千,两千算个屁啊。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顿时,成昆被骂的脸上通红通红,低下头恨不得挖个动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