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命运,同样的悲剧又何尝只有沐咫雍一人,但眼前根本没有可以幻想的希望与奢求,有的只是那一种淡淡酸酸般孤寂悲惨的现实。
闭上眼睛,愿与天争,愿与地搏,呐喊一样的颤抖。
也许就这样离开,也好!
毕竟不是原本喜爱过的世界,原本那个有过梦想有过失败的过去。
但回想起来,心底还是有股悲寂在隐隐作痛。
本来沐咫雍心底的信念就要破碎,求生的本能也快随风而逝。
可是就在求生的信念快消散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在慢慢沉寂,滴滴答答的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突然,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挡在了沐咫雍的身前替他挡下了那根银针,腰板一挺,一声痛颤那人直挺挺的倒在了沐咫雍的怀里。
沐咫雍呆了一下,用力抱住那个身影,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看着怀里的人影。
“兄弟,兄弟啊。”一声撕破天地的惨嚎声从口里发了出来。
怀里那个人影,满脸黑气,残肢断臂血迹耒耒,正是那舍命为沐咫雍垫后的王和。只见一动不动血迹模糊的心口上插着一根银光闪闪的细针,细针四周漆黑无比,犹如涂上了浓浓的墨汁,分外叫人注目。
“大人,快走,我,我、、、我来垫后。”好像在心底发出的话语,无声中的倾诉,王和依然满脸黑气,口中流出的血迹也由红变成黑色了。
这一刻,沐咫雍的心好像有点碎裂,淡淡的一条痕迹从中间分开,心在滴血,心在破碎。
缓缓地抬起头,举起双目,沐咫雍像豺狼一样怒吼道:“只要我不死,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杀光白莲教。”刚说完,顿时天空嘭的一声,就好像沐咫雍的怒号惊动了天地,一片雷音电闪不断。
可是抬头望天也不见天有乌云,白云希希,好一个艳阳日。
一片冷风徐徐吹来,四周的人都打了个冷颤,相继退后一步,唯有那离沐咫雍三步不到的幽姬还在冷冷的注视着。
“杀光我白莲教,好大的口气,我现在就让你下去陪他。”幽姬眼中冷光一闪,一拂手卷起白袖直往沐咫雍面上扫去。
白袖还未卷起,躺在沐咫雍怀里的王和,好像起死回生一样,突然发让,一个猛扑,猛然抱住幽姬的腰间。幽姬一个错让受主,摇摆着身姿袖子慢慢落了下来。就在这时王和回过头,大吼道:“快走,大人。”
沐咫雍一点头,对着面前挥了一拳,破了出去,向着山道杀去。
幽姬看着沐咫雍从身边过去,想伸手拦住,可是挣脱不了,着急下一发狠,一掌猛的拍在王和的脑壳上。只听咔嚓一声,王和头一仰,抱紧的双手一松重重的摔在地上。挣脱了王和的幽姬,身子一纵,向着沐咫雍追了下去。
一步一步的往下赶去,沐咫雍忍着身体上的剧痛,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不能倒下去的信念:“我还要报仇,我不能倒下,不能死在这里。”
可是真的好累,好累,眼前好迷糊,好模糊、、、、
扑通一声,沐咫雍缓缓地在山腰的一个拐角处倒了下去,倒下去时模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叫了声:“大人”。
然而这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变得无所谓了,此时的沐咫雍早已重度昏迷了过去,由于失血过多,精力早已全部耗尽,能逃到这里已经是感谢上帝了。
凭着那股信念,凭着那种责任,沐咫雍是靠着本能在行动,全无知觉,全无方向,一直走到现在。
任风霜雨打,电闪雷动,一个人的信念是持久性的,永不改变,永不抛弃。
时间一转,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这时,朝阳起伏,白云飘荡,百鸟欢快的歌唱,狼牙山山底下,密密麻麻的蒙古包状的小型帐篷中间那白色的大帐篷不时有些人进进出出,这些人都低垂着头,注视着地面那抹绿色,脸上表情很是沉重。
“小六子,大人醒了没有?”这时帐篷外面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声音,听起来很像一个中年人。
“钟哥,大人还没有醒来,这都快一天一夜了。”那叫小六子的声音很是沉重沙哑的道。
“是啊,都一天一夜了,唉,大人你可不能有事啊。”那叫钟哥的中年人进了帐篷,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沐咫雍,重重的叹了口气,低低的像是对着自己,又像是对着躺在床上的沐咫雍说到一样。
“钟哥,大人可真是个好人啊,假如就这样去了,我真对不起他。如果我昨天没下山的话,也许,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呜呜呜呜、、、”小六子说着说着,抹着眼泪哭了起来。那一滴滴泪珠从眼角慢慢流出,随着风化作轻雾飘散。
钟哥安慰道:“不关你的事,即使你在也是无用的,几十个对成千上万的人,我想大人是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我想也是。大人平常都不会向其他都统大人一样随便打骂我们,虽然以前我不服大人,觉得他是个靠面子权利才混进来的人,但是现在我真的希望大人早点醒过来。”
钟哥重重的点点头,默默的道:“是吗,也许是吧,希望如你所想吧。”
此时距离沐咫雍担任御前军都统不过才个把月,刚任命的时候,御前军可是有一部分人不满意,向上提出了上诉,坚持撤销沐咫雍的任命军函。可是任御前军部分人如何上诉,都被兵部一句“自己去给三王爷说去。”给打了回来。
笑话,给三王爷说,那不是‘老寿星上吊,闲命长了’。谁都知道,这个新都统是三王爷亲自任命的,据说关系非常的不一般,谁敢去说,那不是早死嘛。
就这样,沐咫雍在御前军大营中住了下来,短短个把月,沐咫雍也只是浅浅的认识了下手下那部分人,坎坎记得几个特别的名字,这小六子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这小六子,年纪不大,却脾气很大,见了大不了他几岁的沐咫雍,很是不服气,不理不睬。这让沐咫雍想起了那个世界的一名小弟,刚开始也是这样,这让他很是温馨,很是高兴,有种阔别已久的情感回归的感觉。
任随在另一个世界,都有种孤独寂寞的感觉,这是不可改变不可删除的,随着时间的漠然流去,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的潜伏珍藏。
帐篷无声的静了一会,钟哥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道:“小六子,你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看就是了。”
小六子道:“钟哥,你不是也一样嘛。你去休息吧,我还能行。”
“唉,好吧,我下午再来接替你。”钟哥摇摇头无奈的道,然后转身向着帐篷外面走去。
随着脚步声的离去,帐篷内又瞬速静了下来,无声无息的只有那起伏的富有节奏般的呼吸声还在慢慢地旋转轻淡。
时间还在慢慢地流逝,一分一秒的过去,呼唤、祈祷还在持续。
也许是小六子的呼唤得到了回应,也许是小六子的祈祷感应了上苍。静静地帐篷内,躺在床上的沐咫雍终于有点苏醒的迹象。
首先是眼角颤颤的动了几下,接着是手指慢慢地转动蜷缩起来,然后呼吸开始急促,心跳也在不停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