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醒来,已是清晨,屋外竹叶瑟瑟,无意中被姣好的鸟鸣声惊醒,鼻尖触到的却是一阵馥郁清雅的檀香,悠悠我心般沉入蜡香中成为灰烬,眼前一张眉眼弯弯的侃笑脸亦是把依兰愣了一愣,她自主意识中,一个巴掌就抽了出去,打的那张脸同是愣了一愣。
待依兰看清眼前的一张脸后,狐疑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玄珂措不及防的一声痛叫,另一只手顺势扶上吃痛的脸颊,她那一巴掌真的是实打实的一巴掌,不一会儿脸上便起了红肿:“我不在这儿那我在哪儿,你这丫头,怎的这样不懂事,一醒来火气怎么这么大,可怜了我这张俊脸。”
“我怎么了,怎么又回来了。”她看着眼前的陈设,分明就是原来的那个木屋。
“你还记得你昨日你干了些什么啊。”
“依我昨日并不昏沉的记性来看,那个紫衣女子碰到我之后,我就感觉整个人昏昏欲睡,后来没意识了。”
“丫头啊丫头,你可知道,昨天黄昏是被冷月她抬回来的。”他边嘶着边摸摸他的脸,跟牙痛似的,仿佛这样可以减轻点红肿。
“原来......那个武功挺厉害的紫衣女子叫作冷月啊?嗯......冷霜弦月,皆是水性之物,与她冷冰冰的性格着实相符,倒是个不错的好名字。”她居然思考了一阵,不住的点头,似是佩服自己的文学功底深厚,玄珂倒是听出来她此番话中若有若无的调侃之意,道:
“我听说了,知道你醒来定要怨她一言不合就跟你大打出手,但......我看她那个样儿,也确是伤的不轻,她没伤着你什么,这件事情你也要多担待。”他似是安慰的看了看她:“毕竟自从我认识她以来,没见过她和别人打架输得那么惨。”
“千万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虽然明白了见到她一定得绕着走,但是,请注意,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小心眼,再说我也没有吃什么亏,只是有一件事比较不清楚,她那么想杀了我,你可知道她为什么把我抬回来?”依兰思索了一阵,蓦然清澈的眼神激得他心里一震。
玄珂的眼眸敛了敛,再出口声音则有些哑:“丫头,若我说,你可以留在这里了,你会不会很开心。”
依兰自然是不知道他会问出这句话来,但若是有个住处,也比在这红尘中打滚的好,她很庆幸自己居然有了这样的觉悟,又思索了一阵利弊,微微颔首。
“是她帮我求的情嘛?照她那个冷冰冰的性格,也不可能啊,不过如果可以留下来求个平安,我自然会开心,前面的事情,更不会追究了。”她笑了笑,一脸潇洒的回答他。
“你大可不必如此急着回答我这个问题,在此之前,我觉得我需要给你看个东西。”他目光烁烁,仿佛也在犹豫着什么。
“没事儿,只要不是死人头什么的,我都不会被吓着,你拿出来便是。”
“你确定?你得有点准备。”
“如此啰啰嗦嗦,跟个娘们似的,我都说了我不害怕,你尽管拿出来。”
“这.......”他有些迟疑的把手中的东西缓缓挪移到一旁。
依兰嫌他磨蹭,干脆趁他还在摇曳不定的时候,一把抢了过来。
一个椭圆形的小叶紫檀盒子,她轻松拔掉盖子,倒出来一张薄薄的锦书,边角都绣上了花纹,似乎十分重要,她打开锦书,秀丽的小楷行书,但很显然十分匆忙,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
“前方危急,三日后反攻,速派人支援。”落款处却是空白一片。
“这什么意思?”她举起锦书,又塞进盒子中。
“实不相瞒,我和我主人其实都是习武之人,到了一定境界则为道,所以偶尔参与神魔两界间的争斗,此时前方已经溃不成军,需要我等的支援。”
“那这战报,跟我有何关系?”
“习道之人本就不多,大部分的士兵都上战场了,现在正在前线拼杀,我们根本筹不到人,无奈只能让你上了......不过,你若是此战大捷,到那时,你的身份可就大不如从前了,即使没有来历,也可以留下来。”
“我本就是想活下来,找个安身之处便好,并无其他所求,如今半点武功不会,论打架就是个草包,上了战场就腿抖,要去就是白白送命,倒不划算,违了我当初所想不是。”她有些枉然的笑了笑,又摇摇头开口道:“你要我去根本无用,实则多添了个累赘。”
“你想恢复记忆吧。”玄珂轻声开口,乌黑的眸子看着她,里面仿佛有烟火在绽开。
她的眼神闪了闪,飘忽了一会儿后,又坚定的看向他。
“我听冷月说你身上有一层保护障,任何人用刀枪棍棒都伤不了你,神魔亦是,再说,我也会保护你的,既你我相识,便是缘分,你失去记忆,我会修补记忆,若你留下来,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他笑了起来,绚烂至极,心却不由自主的颤抖,那笑容与他之前的都不一样,却像那轻纱里透出的阳光,虚渺不定,亦真......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