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风袭来,仿佛跟着他的情绪在阵阵席卷,落了一地的兰花瓣缠在空中,连带着被风擦落的一同旋转,一个身影迅速腾出树林,快的令人连影子都无法看清。那柄剑轻松的被他接住,剑光一闪,墨带白衣翩翩而过,怀中就又多了一片紫色的衣角,稳稳的下落,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傲视天下的威仪。
那紫衣女子本以为自己要去地府添名了,没想到却落入一个强健有力的怀抱。心中忐忑,不由得睁眼一看,瞳孔里倒映却是一片迷蒙的面纱,心情仿佛从奈何桥飞上了云端,脸上的决绝一扫而光,若是常人,定不会把她与刚才那个狠戾的女子看作一人。收了爪牙的小野猫,柔弱的把脑袋往那人肩上一埋,他不动声色的把她往外推了推,她的眼里却如泉水一般涌出好几滴泪,比林黛玉还要孱弱上三分,如细雨轻燕般小声呢喃一句:“师尊,你......你终于来啦,我身上好疼。”话音刚落,姑且没给人个喘息的时间,便脑袋一歪,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
依兰的双眸被卷地而来的风沙吹的有点疼,但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胃里有些作呕,幸得她醒来后就没吃多少东西,否则指不定吐出点什么来。
恍若隔世一样,他就那样立在那里,极其从容的立在那儿,却给人一种不可言说的强大压迫感。周身的气氛冷到了极点,似乎还听到了某种尖锐物体出鞘的锐利摩擦声,眼眸里的黑洞更加可怖,仿佛连阳光都被他吸进去了,他没有撒手,肉眼可见的滚滚热流涌入那女子的体内,那女子的睫毛抖了抖,惨白的唇渐渐红润,就好像被血浇灌的彼岸花一样,迅速绽放,很快就恢复了生气。
风沙随着那女子的体温上升缓缓散去,依兰定睛一看,锁骨上的白色印记越发疼痛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掉再重新装上去:是他!他还带着面纱!那个不近人情的面纱男!那个把自己赶出来的高冷脸!
高冷脸仿佛也看见了她,眼里异样的情绪又让人无法琢磨,风沙彻底缩了回去,四周的兰花瓣沉沉落下,粗看就像下了一场早春的雪,满地的芳华,烂漫又璀璨。
依兰愣了愣,回过神来,看见他的眼睛里依旧是毫无情绪的浓墨,便嗲着胆子往前进了一步,刚想开口却发现语言似乎又丧失了组织能力,只好手足无措的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先出手,诚然,我也有错,不过我是真不知道自己闯了不该进的地方,且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碰到我就被弹飞出去了。”
依然是这样,好奇怪的感觉,一见到他就想把所有的真相倾囊而出,恨不得全部告诉他。
他那凉薄的唇仿佛动了一动,似是察觉到他的动静,那紫衣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抬起头,已一种极其缠绵的方式勾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的眸子黑不见底,射出的目光却变得冷冽。
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仿佛要翻涌而出,吞噬她,那个紫衣女子似乎从他的怀抱里跳了下来,缓步渡到依兰的面前,对她娇媚的笑了笑,依兰的眼前渐渐模糊,似曾相识的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她又感觉到身上的印记痛的发狠,脑子尤其的昏沉,快支撑不住了。
一些零散的片段从脑子里面飘起,又如同肥皂泡一样碎裂,她只感觉颈上一痛,便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