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位出场的是雨喧,这位可不像前两位。
二人相对作了礼。雨喧便挥拳,探入范毅之面庞。范毅之举手来挡。
一攻一守,来去了二十多个回合。只不过范毅之只用左手,右手背在身后,眼睛似睡未睡,斜乜着。
雨喧怒极,口喷出水来。范毅之没想到还有这招,把右手抽出,把水流劈开两半,那水便射向了身后两侧。挺身进逼,雨喧被迫双手不再进击,转而回防。
那吐水却变成了吐火,范毅之的手指被烧,备感疼痛,赞道:“竟然会法术!”只见黄发一甩,那头发便伸长开来,似鞭子般抽向雨喧。
雨喧翩然向后飞去,那头发却追了上去。雨喧又吹起火来。
范毅之道:“敢明儿就由你管厨房,定然是个好火工。”
雨喧无暇说话,加倍地吐火,可那头发却巧妙地避开火势,直往她身上扑来。雨喧不能再退,再退便坠入台下了。
雨喧就地打了个滚,来攻范毅之下路。范毅之道:“好好的姑娘家,随地打滚,太不庄重了!”
那头发却回转来,绕了一个十米大小的圈子,把雨喧围了起来。雨喧见他上身没有破绽,却来扫他的双腿。
范毅之道:“不好,不好。两拳对双腿,你讨不到便宜。”
雨喧忽然变身,身体七八丈长,原来是一条飞龙,紧紧地盘住了范毅之的腰。
范毅之笑道:“早看出你是个小龙女啦。”身体却变大起来,那小龙见盘不住,身子怕被撑断了,仓促之间松开,却被那黄头发缠住,再也无法挣脱。
不一会儿,小龙化为了雨喧,说道:“我败了。”
范毅之道:“中品一阶。”
下面的众多道人们早已猜出是这个水平了,心服口服。
何谦之笑道:“也不一定就是中品,还是看看无量玉璧的复查吧。”
原来青城山测定一个弟子的品阶,共有两道程序,先由一个上品道人担任品阶师,与其亲手对打,初步测定之后,再由无量玉璧复查。
两个下品七阶的修士,抬上一个紫檀盒来,掀开覆在上面的黄布。何谦之口中念咒,那玉璧飞了出来,只见通体晶莹,散发着鲜绿色的光芒。
玉璧手掌大小,外圆内方,飞到了雨喧的额头。玉璧的光芒变得更亮,变成了黄色。何谦之望去,见玉璧上的花纹也已改变。他早已学会了如何辨别花纹,笑道:“果然是中品一阶。玉璧和品阶鉴定人结果相同,再无差错。雨喧,中品一阶。”
台上的六位长老相视一笑。
下一个是绿儿。
绿儿说道:“前辈请教。”
范毅之道:“你放马过来吧。”
绿儿道:“我能不能用武器?”
“随意。”
绿儿便往台下望了一眼,清尘顾不得别人看他,丢上来一把木剑。
“你懂剑法?”
“略懂。”
语毕,绿儿直接使出了独孤九剑中的第八式“剑气纵横”,加以多心经的内功加成,如猛虎般呼啸而至。
范毅之来不及评点,还好会者不忙,侧了一下身子。绿儿便扑了个空儿,木剑横扫,要斜切他的肩膀。
范毅之道:“变招不错。”用手指弹开剑锋。
绿儿道:“若是铁剑,你也敢弹吗?”挺剑直刺它胸口。
“岂只是弹,我还敢抓。”伸手抓住了木剑剑锋。
“我不信你铁剑也能抓。”
“可惜你用的是木剑啊。”范毅之挖苦地笑笑。
绿儿用力抽出木剑,但范毅之抓得甚紧,两股力道往相反方向使出,那木剑便断了。
“谢谢师妹的武器。”范毅之便持剑尖与绿儿对招。范毅之也使出了“剑气纵横”。这本是绿儿极熟的一招,但范毅之使出来却更加雄浑,好似大海波涛汹涌而至。
绿儿料避无可避,便使一招“蛟龙出水”,直上天际,回转身,催动多心经,凤凰拳打出,多股气箭直直射出。
范毅之好整以暇,双手附在后背,足踏七星,那气箭便都射在了地上,地面上多了几个小白点。
台下的众道人们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女子看似柔弱,竟出手不凡,打得范毅之守而不攻。
范毅之道:“懂得功夫不少啊,果然有两下子。”突然使出残影拳,竟似多出个分身,一幌眼,却又变成四个,使一样的招式。趁绿儿在空中避无可避,共打出四股气流冲向绿儿。
绿儿感到这四股气流竟然全是真的,一时着慌,使个“千斤坠”,快速落到地上。见那四股气流击不中绿儿,范毅之双手运起,指挥那四股气流合四为一,恰似一朵大云彩,急速压向绿儿的头顶。
绿儿刚刚使出“千斤坠”,如今已是慢了一步,被那一朵云彩压在地上。百般无法挣脱。
台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下品的道人们,自入门以来,很少见到这样激烈的打斗。
绿儿道:“我输啦。你果然厉害。”
范毅之道:“你也很了不起,倒惹得我出了一身汗。”转过身对众人道:“中品五阶。”
没有人有疑义。大家都知道范毅之是一年前升为上品一阶的。据说是百年一遇的奇才,甚得掌门人玄冥子的青睐,隐隐然是二十八代弟子的领袖。有许多比他大二三十岁的道人也困在中品无法突破。这个黄发青年却天赋异秉,进度惊人。不过三十岁,已经是上品一阶。
何谦之又催动起无量玉璧来复核。下品修为的众道士们便无法直视,因为玉璧发出了刺眼的黄色光芒。
何谦之看到上面的花纹,不禁兴奋起来,重复范毅之的话:“中品五阶!”
绿儿下台时,冲清尘眨巴了一下眼睛。
终于到清尘了!
不知怎地,他有点讨厌范毅之。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这范毅之三十岁的大男人,怎么能使出浑身力量纠缠一个女孩子。应该礼让三分才对。不对。认输也是可以的嘛!何必那么认真?害他为绿儿捏了好几把汗。
清尘初来乍到,不知道青城山的规矩。一个人在青城山的地位和待遇,首先取决于品阶,然后才是辈份以及职责。有许多五十岁的老者,无法突破下品七阶,虽然辈份高,资格老,并且做出多年贡献。待遇也并不好,且受人鄙视,被视作无能。
青城山欢迎天才,拥护强者,品阶高的弟子,每月的“分例”也就多,可以得到更多的灵石,更好的药材,可以分配到更高级的灵宠。——这是人人拼了命也要提高品阶的原因之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