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暗涌,天地变色,倏地又霞光异彩,北斗之南方向却在这白昼突现一颗明星,一闪即逝,无人捕捉到这一景。
“哇哇——”
突地!一阵极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也随着这啼哭之声,天地渐渐恢复平静之色,好似刚刚的风云涌动只是一场幻觉一般。
天地虽然恢复了平静,可李家大宅里却不平静。
那婴儿的啼哭便是从李家传出,李家却没任何人为这个新生命感到欣喜。
“你说什么?”一声怒吼,一名正值而立之初的男子揪着一位老婆子的领口,手腕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五……五姨娘……她她……难产便……便去了……”稳婆颤抖挣扎着抓开李裕的手,她已经快要窒息了。
手已经被抓出了血印,李裕似无觉,只是瞪着稳婆问:“这不是足月吗?怎么可能难产!莫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快失去理智的李裕,胡乱猜想着,定是这个婆子收了谁的好处动了手脚,想到这,李裕将稳婆一把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稳婆胸口,“你是收了谁的好处?来害我妻儿!”
被这一推又挨了一脚,一把年纪哪里受得了,哭喊着:“李老爷冤枉啊!我和五姨娘并无恩怨,我……我没理由害她啊!而且……而且我做了大半辈子的接生婆,也从未为过一己私利而害人命啊,五姨娘真的是难产去了啊!!”
李裕脚下的力道收了些许,半信半疑的盯着她。
见李裕似有些动容,稳婆立即道:“我接生三十余年也从未遇到这种情形,足月生孩子,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我在府上这些日子一直伺候着,大夫也说五姨娘身体康健,能顺利生产,可是就在孩子生下来后五姨娘就断气了。”
李裕望向软塌上那张看似熟睡的脸,突然什么力气也没了,踩着稳婆的脚收了回来,走向软塌,指尖轻抚着她的脸,就算有人害她,就算他将凶手揪出来,也没办法让她活过来。
身边的哭声未断过,李裕抬眼看向溪心怀里抱着的婴孩,双眉紧蹙,目露凶光,似魔怔了一般,两双手一齐向这孩子的脖子伸去。
溪心猛退了一步,面露惊恐,跪了下来,眼泪不断的流出,声音沙哑的道:“老爷,夫人的死不能怪在孩子的身上啊!这是夫人和您的唯一血脉,她不过是个襁褓婴儿,难道老爷信了这荒唐迷信孩子会克死母亲吗?”
李裕停下动作,低头看着那皱巴巴的小脸,一时不知道如何动作,稳婆的话他听进去了,溪心的话他也听进去了。
他收起杀意,不论这孩子是否克死了自己的母亲,但她终究是自己与她的骨肉,而现在也是他们唯一的联系。
“你们全都退下吧!”
没有在看孩子一眼,他怨这孩子,甚至有些恨,如果知道孩子会夺了她的性命,他是万万不会让她怀上,她怀孕后细节上都是他亲自打理,面面俱到,家里那些女人断然是不会有机可乘,在加上孩子出生时天地的突变,令他潜移默化地选择相信是这孩子克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可是想这些又如何呢?于事无补。
溪心望了一眼床榻上犹如熟睡的人,含着泪水跟着所有人尽数退下。
李裕执起那双白净如玉的手,感受着仅剩的一丝余温。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流下了这一生唯一的情泪。
夜,如被浓墨晕染,只留有少许的星点。
在最南方,一座宫殿外,一身奇服年逾半百的男子,观天象,不禁大惊失色。“星现异象!”话落,立刻吩咐侍从备马。
半盏茶的功夫,奇服男子赶到王宫并来到最正中央的宫殿内,匍匐跪地,而上座,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身着蛟龙长袍华服正坐于位,岁月的痕迹似乎也盖不住曾经的风华,用浑厚而威严地声音问道:“不知司天监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臣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恒内紫微星偏位星移,这怕是有大事发生,并且今日王将那人接入宫中,怕是……”奇服男子看了一眼上座男子的脸色,却又欲言又止。
对方脸色无甚变化,只是唇角那一抹浅笑,笑的莫名,“就这事?如今天下格局复杂,而天出异象不正是预告不久将来天下将归一?看来孤要好好做收复天下的准备了”
“另外,太微恒现出一枚将星,其光芒盛放,王定要抓住此星!”
王并未接话,鹰眸却望向殿外的天空,若有所思。
夜空中,北斗之南方向一颗明星闪烁着,使得周围其他星位的明星都黯然,而北天中央紫薇恒中左位置,也在今夜显出一颗闪耀明星,两星盛放,这预示着天下局面将会有巨大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