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仵作来了。”
就在二人措辞之际,离老远就看见个中年男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两撇山羊胡提这个小箱子,倒是仵作打扮,只是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京兆府尹温纶,应该也是听说灯会出事,连夜赶了过来。
渐渐地,围观的百姓被官兵疏散了不少,四周更是加强了警戒,唯恐再闹出什么乱子。
趁着仵作验尸,温纶好生喘了口气“诸位尚书大人,本官已命人将朱雀大街封堵,相信可以找到不少线索,诸位大可放心。”
袁孝嗯了一声,没说什么,看眼前这情形,凶手明显是在这二人中间,封不封锁的也没什么关系。
又过了片刻,那仵作收了器具,转身禀报道“诸位大人,死者为女性,年龄应该在双十左右,死因是匕首穿刺胸腔,导致内脏破裂,已经救无可救。身上没有其他伤痕,看血液凝固的程度,死了应该还不到半个时辰。”
是了。半个时辰,正是方牧他们听到第一声惨叫的时候,也就是说那时女子才被人杀死。
“你二人可想好要说什么了?”
袁孝声音低沉,严肃起来倒还真有几分骇人的模样。
“杀人啦!”
还没等那二人说话,方才那瘫倒在地的商贩,又是一声惊喝,倒是把这几位尚书吓了一跳。
“你鬼喊些什么!”户部尚书脸色凝重,不管这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反正是落不着好果子吃,自家儿子是什么脾性,他是知道的,虽说平日里骄淫蛮横,但是当街杀人?邓昊还没那么傻,不过若是遭人利用,终究是个麻烦事。
“他,就是他,他要杀人,他还要把我杀掉!”那小贩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不过那只手,却稳稳的指在了沈悠身上。
众人顿时朝沈悠看去,却见后者眉头紧锁“你胡说些什么!人怎么可能是我杀的?”
“没错,就是他,就是他杀的人!”那边邓昊也反应了过来,指着沈悠一口咬定道。
“既然是他杀的人,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袁孝厉声问道。
“这...”邓昊顿了顿“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面前,方才被吓得慌了神。不过人就是他杀的,这小贩也看见了。”
“把事情的经过跟本官说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袁孝思索片刻,再次问道。
邓昊偷瞄了父亲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我本来在和程乾姜平他们一起赏灯,突然有个人过来说有人要见我,我一时好奇就跟他过来了。谁知刚入巷口那人就不见了。当时巷子里只有他和这个女人在,他们好像在争吵什么,那小贩刚从巷子那边过来,这个男的就掏出了匕首插在了女人身上。”
“你莫要诬陷我!”邓昊话音刚落,就听沈悠开口辩解道。“大人,您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下官可是清白的!”
“下官是礼部主管,这次会试也有要务在身,今日从家里出来就直往朱雀大街而去。谁知半路上有人拦住我,说这巷子内发现一具尸体,我看那人不像玩笑,就跟着他走了过来,谁知到了巷子里却发现这位兄台满面慌张呆立一侧,而这位小姐已经遭了毒手,那小贩一看下官进巷,顿时惊喊杀人。这明显是有人想要诬陷下官,还请大人还我清白!”
袁孝眼睛轻轻眨了眨“你既说有人领你入巷,那人现在何处?”
“人?”沈悠惊顾左右,却未曾发现那人身影,想来是方才趁着自己愣神,偷偷溜掉了。
“怎么,找不到了?”户部尚书一见自家儿子不是凶手,顿时松了口气“这里人证据在,你的话又寻不到佐证,明显就是你杀人在先,想要诬陷在后,你还有什么话好讲!”
“大人,下官是冤枉的!”沈悠脸色凝重“您不能听这二人所言就定罪于我!”
袁孝叹了口气“先把他押回去,容后再查!”“是!”温纶带来的官兵应声之后,转身缚住沈悠,径直压回了府衙。
那边户部尚书拉住自己的儿子嘘寒问暖,看样子一场杀人案就这么翻了过去。
“袁老哥,仅凭这些,还无法给沈悠定罪吧。这毕竟是在京城里发生的案子,还是谨慎点好!”这事跟方牧没关系,不过牵扯到了袁孝,怎么也要装装样子。“我知道你想尽快把事情压下去,不然你的主场发生这种事,皇帝那边你也交待不了,不过还是要让衙门的人去查查这女子身份,以及,沈悠的杀人动机!这些都没有,皇帝那边你也糊弄不过去。”
“我知道!”袁孝白了方牧一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今天这事明天就得撺到昭阳殿去,会试前夕发生这等恶劣案件,自己说什么都得担着!
“对了,今天的灯会你自己玩吧,我是没什么心思,先走了。”说着,方牧理理衣襟,晃晃悠悠的朝府邸走去。
袁孝知道方牧怕麻烦,他也怕。不过这小子就这么走了,终究有些不讲道义。
第二天昭阳殿
皇帝依然没有来上朝,可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的,无疑将他们震在了当场。
只见青国储君、当朝太子穆贞,身着太子服饰,施施然的登了昭阳殿!
这是一个信号。陛下一共只有三位皇子,四殿下封为王爷,只有三皇子穆黎和太子穆贞没有动静,而这两位,可一直是不让上朝听政的,如今太子登入昭阳殿,却不见三皇子身影,陛下是什么意思?他还能是什么意思!
“父皇身子不适已有多日,天气寒冷不见好转,而昨晚会试灯会又发生了这种事情,父皇更是无心调养,神色俞见憔悴。今日命本宫听政,问询昨日案件的进展,回去本宫会对父皇如实禀报.”
“臣等遵旨!”满朝文武俯首称是。
“吏部尚书袁孝袁大人,昨日朱雀街杀人一案是由你着手调查的,怎样,可查出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