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一定不是太子了!”鄢轻尘安慰自己,“一定不是!否则怎会……怎会对我说那样的话?”她说着,眼泪又淌了满脸。
“小姐这是怎么了?”灵儿慌了,“于小姐与小姐素来交好,这是值得高兴的好事啊,小姐怎么哭了?”
鄢轻尘笑笑:“是高兴!我这是喜极而泣!是该高兴……”
于君蘩选为太子妃的消息一出,于府可热闹得不行,一时送礼的,恭贺的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原来爷你让小的打探是为的这事啊!”景安伺候着韩云洌喂食他那只八哥,笑到,“奴才本来还以为……”景安挠挠头,不敢往下说。
“以为什么?”韩云洌觑他一眼,眼角眉稍皆是藏不住的欢喜。
景安自然不敢说他本以为太子是不忿被两个丫头惹了难看想报复来着,吐了吐舌头道:“不过那于家小姐身边的丫头,实在太厉害了!等来日于家小姐进门时,太子可得提醒她别将那丫头带来了!”
韩云洌又想敲他脑袋,但扇子不在手里,又一时找不着可手的物件,就用手指戳了他脑袋一下:“就你事多!”
景安挠挠头。
韩云洌笑了笑:“若是她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带着的,否则孤怕她不习惯!也不知她此时,是什么心情?”
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那扇子上可有自己的私印呢!接到了圣旨也不知她是什么反应?等成了亲要好好问问她!
“这些都是诸位夫人送的贺礼!”言笑将礼单读了几样重要的,又拣了些稀奇玩意儿递给于君蘩,“小姐,看看吧!”
于君蘩随意看了几眼:“收起来吧,我现在没心思!”
言笑诧异:“怎么,小姐不高兴吗?”
于君蘩笑而不语。这才到哪儿?值得高兴的日子在后头呢!
言笑一边收拾贺礼一边奉承道:“我就说嘛,那日与小姐一同进宫的有几个能比得过小姐的?这太子妃之位,合该就是咱们小姐的!”
于君蘩捋捋发丝满脸得意:“就你话多!”
“过不了几日礼部就该定下日子了,”言笑说,“届时就会有老嬷嬷来教导小姐礼仪的!”
“知道了!”于君蘩道。
林音既得了鄢朝的令,第二日就急不可耐地去了荫泰楼,可巧楼里的人说东家在会客厅,见得还是城里有名的媒婆。林音这下可急了,不等通传就闯了进去,厚着脸皮将媒婆请走了。
“鄢夫人这是何意?”冉家主母十分不悦。
林音倒打一耙:“这我可要问问冉太太了!冉太太既看准了我家姑娘,怎的又请了媒婆?冉太太,您这是何意啊?”
冉家主母被她这一问也语塞,她的确问过鄢家小姐的情况,但还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更何况等了这么久鄢家也没回应,她早就不作他想了,这林氏今儿嘚儿嘚儿的跑来又是为何?
林音施施然坐下,自己倒了茶喝了口道:“今儿,我是有件大好事要告诉冉太太的!太太,咱们同喜啊!”
“哦?何喜之有?”
“几日前我回家,与我公爹说了此事,公爹一听也很高兴,觉得冉家公子为人不错他很满意!”林音拍了拍冉老太太的手,“太太,咱们以后可是亲家了!”
冉家太太一愣,凭什么她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儿子……罢了,鄢家条件不错,好歹是官宦之家,只求那鄢家小姐脑子正常点,不像她这个嫂子这样憨愚、不知所谓就好!
“果真?那可真是好事呢!”冉太太拿起帕子掩掩嘴角,“不知你家小姐,对我家可满意?”
林音有些心虚:“这个……父母之命,我家小妹是个懂事的,冉太太自可放心!”
冉太太笑笑:“那咱们可算是定下了?”
“定!定!”林音喜上眉梢,“即可小定了!”
林音这一趟出门,不仅定下了鄢轻尘与冉玉楼的婚约,回来时,还带着冉家的人将鄢轻尘的生辰八字取走了。
“哎,可算完了!”林音抻了抻胳膊,“你可不知,我要是晚去一步,那冉家公子可就相了别人去了!”
鄢陆之不欲理她,本来他就没看好冉家商贾之家,若不是父亲坚持,他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林音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项圈:“你说,到底是商贾,就是有钱!今儿备的礼,啧啧……我早就说了,与冉家结亲不亏!”
鄢陆之听得心烦,刚想呵斥她,一打眼看见林音脖子上的银项圈了,问道:“你这项圈哪来的?”
林音一脸得意:“怎样?好看吗?份量也足呢!今儿冉家太太送的!”
鄢陆之脸一板:“这才哪到哪儿?你就敢收她家的礼?你……你,真是丢人现眼!”
林音被他骂了自然不乐意:“说得什么话?轻尘的八字都被他家取走了,过不了三日就该下小定了,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拿个东西有何不可?”
鄢陆之实在看不上她这股市侩气,一甩袖去偏房睡了。
鄢轻尘听说自己的生辰八字都被冉家取走了,急得立马去找了鄢朝。可鄢朝此时哪有心情见她,实在听不得鄢轻尘在门外哭求索性让人拖回了内院关了起来。
关了三日,冉家终于来人了。
冉太太领着冉玉楼,担了不少礼,甚是隆重。林音急急将鄢轻尘打扮了一番拖出去见人,因为带着面纱,看不出这几日憔悴的样子,冉太太打量了一下身量,眼里尽是满意。
鄢轻尘偷偷抬眼瞅了那冉玉楼一眼,没太看清相貌,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直低头玩着他的荷包,自始至终没瞧鄢轻尘一眼。
“我还有事,先告退了!”鄢轻尘起身一行礼,也不等众人应声就径自回了内堂。
“这……”冉太太一行面面相觑。
林音赶紧解释:“小妹这是害羞呢!太太知道,我家规矩森严,小妹自小养在深闺,唯一的朋友也只是于丞相家的小姐而已!”
冉太太一听这话,便不再有顾虑了,当即与鄢家定了婚约。
冉家一行人走了之后,鄢轻尘又去找了鄢朝,这回鄢朝没再避而不见。
“如今尘埃落定,那冉家少爷你今日也见了,该放心了吧?”鄢朝道。
鄢轻尘出乎意料地平静:“是。”
鄢朝本来已经想好了如果鄢轻尘再闹他要如何劝说,谁料她这样平静,倒叫他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那……既然如此,你先回去休息吧!”鄢朝咳了咳。
“女儿有事要与父亲说。”
“什么事?”
“很快就是母亲的忌日了,以女儿如今的情况,怕是不好去祭拜,女儿想去寺里,为母亲上柱香。”
鄢朝一想也是,来日也有的忙,怕一时半会顾不上,如今事成定局,她也没闹了,就应了她。
鄢轻尘拿了折扇,和灵儿两人坐着马车出了府,走出了不少路才吩咐马夫转道去太子府。
“小姐,咱们去太子府做甚?”灵儿问。
“我自有事!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灵儿见鄢轻尘这几日都郁郁寡欢心神不宁,此时也不敢多嘴了,叫了马夫赶紧转道。
到了太子府,鄢轻尘吩咐马车停得远远的,自己一个人去了府上。
“请问小哥,太子殿下可在府里?”鄢轻尘问看门的小厮。
“请问姑娘是?”那小厮问。
“哦,我……我姓鄢,有事求见太子殿下,还请小哥代为通传!”
那小厮疑惑,每天想见太子的人多了去了,可一个姑娘只身前来的却不多。
“姑娘真是不巧,殿下今儿上了早朝就没回来,现在估计还在宫里呢!”小厮道。
鄢轻尘皱眉:“那……小哥知不知道太子何时回来?”
“太子行踪小的哪敢猜测!不如,姑娘留下名帖,等太子回来我自会禀告!”
鄢轻尘摇头:“不,不必了……我没有名帖。”
鄢轻尘抬眼望了一眼门里,除了满庭青翠再无其它。
韩云洌下了早朝就被皇帝和太后留下了,叫到了宣德殿。
“这些都是礼部择的好日子,你看看!”太后将簿子递给韩云洌。
“八月十八……十月二十……”韩云洌大致扫了一眼,“好日子倒是不少,只是……”
“怎么了?”皇帝问,“都是礼部慎重选的好日子!”
韩云洌一笑:“只是,这日子都太远了些!”
太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皇帝也忍俊不禁。
“你这孩子……”太后指着他,“倒是心急了?”
韩云洌被一屋子人笑的不好意思,垂眸道:“孙儿好容易有了个太子妃,自然……想早点娶她过门!”
“哈哈哈……”太后捧腹,“这多情的样子,像及了你父皇当年!”
皇帝也有些不好意思:“太子大婚不得马虎,一应事务皆要细细准备,需得时日!”
韩云洌不回答,太后说到:“罢了罢了!你若心急,那就挑个最近的,八月十八!至于这操办喜事,那就将内务府的人手都调出来,凡事先紧着太子婚事来,自然就快了!”
“母后说得是!”皇帝晗首。
太后又道:“但切记,不能为着抢时间而糊弄了事,时间紧这工也要细,万不可有那玩乎职守、掉以轻心的!”
“儿臣自会吩咐下去!”皇帝道。
韩云洌回府时已是傍晚,守门的小厮全然忘了今日鄢轻尘来过之事,等到想起已是晚间,小厮急匆匆跑去告诉了景安。
“每日想见太子的人那样多,太子要是一个个地过问不得累死!”景安不耐烦。
“是是!可小的见那姑娘只身一人,又满腹心事的样子,怕是有急事!”
景安想了想,问:“那人叫什么?”
“她只说她姓鄢,没有名帖。”
“连名帖都没有!”景安摆摆手,“这种事以后就别再禀告了,她若真有事,以后还会再来的!”
“是,小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