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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老牛拉车

连天城,宽阔的大街上,一辆牛车慢慢地行驶着,车厢外坐着两个少年,其中一个少年手里还抱着一只小花猫,正是张小福抱着变化身形的小灰,另一位就是三藏。王守仁则在道边看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和小吃,不时买上几个,范金宝临别时给了他一袋银两里面竟然还有三块金子,这是他之后发现的,所以他也算财大气粗了。

三人当日商量后决定周游列国,先从齐国开始,绕道到燕国,再到秦国,然后是楚国,最后是赵国。牛自然是变化身形后的弥杀,车厢和车架都是张小福亲手做的。张小福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做好了牛车,第二天就由弥杀背着他们三人和小灰以及牛车飞到连天城附近,然后弥杀就变成正常牛的大小,拉着他们进了连天城,他们需要买一些补给,尤其是张小福,他急需要买几套衣服,身上的衣服已将快烂光了。

三藏是第一次到连天城,有感于连天城的庞大与繁华,以及那中央地区的连天塔,对于仙也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他这才知道自己的见识是多么浅薄,本来领悟了一花一世界的他,内心里是有些骄傲的,尤其是度化了弥杀,更是让他自信心爆棚,可是在连天山脉之后的度化过程却屡屡失败,他才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成佛之道依然艰辛遥远,他这才决定要和张小福和王守仁一起周游列国的,而且他也不想放过张小福。说不想放过好像不太对,他只是想将他认为对的好的,让张小福也可以接受,从而享受所带来的安详与幸福。越和张小福相处,他就越觉得张小福是必定要入佛门的,张小福不吃肉,充满仁爱,平易近人,这些都是佛门所倡导的。不过,他也感觉的到张小福内心里有着一股深深的执念,这份执念或许就是张小福与佛门之间的障碍。

张小福一边抚摸着小灰的后颈,一边看着街道边的一切,一个月,他又回来了,这个城市还记得他吗?那个叫李天霸的少年,秦武护卫以及百草堂的众人,他们是否还记得他呢?这是一个醉生梦死的城市,利益与风险同在,这个城市有太多的冒险者来来往往,但大都都只是过往云烟,谁又会用心记住谁,记住了又能如何,下一刻就有可能被猛兽吞噬,或者是被他人杀害。

“大哥,三弟,你们快过来,有饭吃了。”王守仁站在一家饭馆门前向张小福和三藏招手,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一脸笑容的中年人。

张小福和三藏驾着牛车到了店门口,立刻有一个伙计过来要扶他们下车,不过动作慢了一步,伙计就牵了牛车到后院停顿。

“这家饭馆是吴家开的,这是吴掌柜。”王守仁一边拉着张小福和三藏进饭馆,一边介绍着。

“幸会,吴掌柜,打扰了。”“打扰了。”

“不打扰,王公子的朋友,就是吴家的贵宾,招待你们是应该的,你们先上楼到包间等待,菜很快就上,小李,你带这些贵客去迎宾阁。”吴掌柜依然一脸微笑,可是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张小福,以及他怀里的小灰。

“好勒,三位贵客,楼上请,咦,你,你”

“小李你干什么,贵客是你能冒犯的,还不快带路!“吴掌故狠狠瞪了小李一眼。

“哈哈,没事,吴掌柜,我认识这个伙计,你叫李天霸吧,怎么不记得我了,我,张小福。”

“啊,我说呢,怎么这么面熟,小福哥啊,看我这狗眼真是瞎了,小福哥,当初,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别怪罪。”小二正是当初在连天城外忽悠张小福去百草阁当采药工的李天霸,他刚刚吃惊不是他没记起张小福,张小福的样貌早就深深刻在他脑海里了,他只是不敢相信张小福会到吴家开的饭馆来,他能到这饭馆来当伙计,还多亏了张小福,不过他是伶俐人,掌柜的眼神他懂,自然要装作不记得张小福。

李天霸领着三个人上了二楼,吴掌柜就叫人火速前往吴家报信,他则暗中叫人去给牛的饲料里加点巴豆。张小福的样貌可以说每个吴家人都认识,一个月前大小姐捕获妖兽幼崽失败后,就将张小福的画像画了出来。吴家也靠着画像在连天城寻找有关张小福的线索,很快就查到张小福的名字以及在百草堂的经历。百草堂的地位特殊,与连天塔有关系,他们不敢碰,就找到了李天霸。李天霸为了能搭上吴家这艘大船,可谓是费劲了心思,不仅将当日和张小福的谈话都告诉了吴家,还通过和百草堂里伙计的关系得知了张小福的老家在滨海城。

得知这一消息后,吴家就立刻派人去了滨海城,很快就找到了张二狗,并带回了连天城。可这张二狗却完全不知道张小福去了哪,就连张小福到了连天城,他也不知道,吴家也没有放了张二狗,而是将他关在大牢里,毕竟张二狗是张小福唯一的亲人了,还有利用价值。知道张小福的过去后,吴家更是震怒,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穷苦小子,竟然坏了他吴家百年大计,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啊,吴家的高层对于张小福都是欲杀之而后快。

可是一连一个月过去了,张小福却像彻底消失了一样,有人猜测或许是死在了连天山脉,毕竟张小福就算有大武师的实力,一个人在连天山脉也不可能生存这么久,只是可惜了那头妖兽幼崽了。

但老天有眼,今天张小福竟然自己出现在了吴家开的饭馆,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猫,吴掌柜看到那小猫,内心里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猫,而是一只妖虎的幼崽,大小姐和王总护卫都说了那妖虎的强大,若是得到这只幼崽,他们吴家必定可以重现当年吴国霸业,这可是他们每一代吴家人的愿望啊!

可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王守仁,范家大少爷和大小姐显然对于王守仁是相当重视的,他们吴家能在连天城迅速站稳脚,与范家的财力支持是分不开的,这些年他们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这次大小姐也和范家大少爷和大小姐去范家在南方的落脚处,一方面是为了以后吴家回南方做准备,另一方面族长也考虑促成大小姐与范家大少爷的婚事,如果真能如此的话,那么吴家复国的资本就空前雄厚了。不过,王守仁毕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即算被范家大少爷和大小姐看重,但范家知道妖兽的利益后,绝对也会站在他们吴家这边的。

吴掌柜眼睛盯着通往二楼的楼梯,眼中的火光越来越热烈,这时李天霸走了下来,对吴掌柜眨了眨眼,吴掌柜点了点头,安排人将饭菜酒水端上去,他没有下毒,怕打草惊蛇,毕竟张小福是有着大武师的实力,不过,吴家的力量不是三个少年能抗衡的,而且还有那个张小福的二叔在,想到此,吴掌柜的嘴角提了一提。

在二楼迎宾阁里坐着的三人却全然不知整个饭馆因为他们的到来而运转了起来,整个吴家也行动起来,张小福没喝过酒,但在王守仁的强劝下喝了一杯,只觉喉咙火辣辣的,但是一会后就感觉全身血液有种沸腾的感觉,脑袋清楚又迷糊,心中也有许多话想要说出口。又是几杯酒下肚,张小福就打开了话匣,说起了他埋藏在心中的伤痛,说一会儿,喝一口酒。王守仁也陪着喝,三藏后来也喝了起来,二人听着张小福的经历都不禁落下了泪。张小福没事时总是平静的样子,甚至有点羞涩,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冷与落寞,也只有对小灰他才会有温暖的一面。

“仙,狗屁仙,干扰天道,我也要灭仙,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报仇!”王守仁一杯酒一饮而尽,拍着张小福的肩膀说道。

三藏内心里却有些矛盾了,原来仙就是张小福心中的执念,他是佛门中人,总不能鼓励人杀生吧,可是,听了张小福的话,他对于仙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做法,也充满了深深地愤怒,这又犯了佛门规矩,这酒还是不能喝,可是如果仙真的是如此,干扰天道,视人命如草芥,佛门也应该有义务消灭仙的存在,为了天下苍生。

“三弟,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合计着佛门不让杀生啊!”王守仁转头看向三藏,“三弟啊,你是不知道这帮仙干了什么,这乱世本来就要结束了,可是十五年前,他们入中原扰乱天机,这才有了现在这越来越乱的乱世啊!天下生民又要在乱世中煎熬不知多久岁月了,这帮仙,该死啊!该死!大哥,我们再喝一个!”

“好,喝,二弟,我们喝,喝死他个仙人板板!”张小福已经醉了,醉的泪眼朦胧的,怀中的小灰也是泪水打转,听了张小福的经历后,他才知道张小福的过去原来是这么的苦,他以后一定要对张小福好,让小福哥不再受伤。

“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是仙真是如此,那么为了天下苍生,就算被业火焚烧致死,我也要灭了仙,来,算我一个。”三藏也坚定了信念。

三个酒杯碰在了一起,三个少年都醉了,都流泪了,但这一刻却是天下苍生的大幸。

小灰也呼呼的叫着,并用妖力传话给张小福,“小福哥,小灰也会帮你的。”

“嗯,小灰。”

张小福此时哭着醉着,却开心地笑了,将心中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相信的兄弟,他觉得一种释放后的解脱,他和王守仁和三藏的关系也更近了一层,张小福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他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将他们二人刻在了心中,以后,他又多了两份牵挂,也多了两份责任,他觉得自己更加充实了,与人类之间的缺憾也得到了最美好的补充完善,谢谢老天,谢谢二弟和三弟,还有谢谢小灰。

一杯酒下肚,泪水也流进了嘴角,咸咸的。

在楼下,吴掌柜在催促着李天霸将上好的老陈酒端上去给张小福他们喝,能让三人都喝醉是最好不过了,到时候安排他们到后院的客房休息,晚上时再下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也避免了有心人的观察。吴掌柜越来越觉得是天意要让他们吴家拥有那只妖虎幼崽了,天佑吴家啊,天佑吴家啊!

可是,吴掌柜千算万算算不到那头牛是一头妖兽,而且是极其厉害的妖兽,天佑吴家?

弥杀不知道巴豆是什么,觉得很好吃就多吃了一点,不过很快他就觉得肚子疼,在看那伙计的眼神,他知道不对劲了,妖力一运转,巴豆的作用就一下扫除了,但是他忌惮于那座高塔带给他的威压,没有立刻变化出原型,而是通过脑海里的《大藏经》感应联系到三藏,提醒他有危险,他和三藏可以通过《大藏经》产生一种心有灵犀的联络,无视距离。

在二楼迎宾阁的三藏放下酒杯,蘸着酒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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