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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伏击

吴家饭馆二楼,三个少年依然再对饮,脸上也是红扑扑的,显然是喝醉了,不过仔细看他们的眼神却没有一丝迷茫,眼底都有精光闪烁。

对于张小福来说,身体内的酒气在妖力运转下一扫即空,王守仁也靠着浩然正气将酒气蒸腾出体内,三藏则靠佛经让脑袋清醒。在三藏得到弥杀的示警在桌上写了危险二字后,张小福和王守仁就各自醒酒,然后张小福也用酒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字,将计就计。三人互看一眼,都知道其中含义,就继续装着畅饮的样子。敌在暗我在明,在不知道敌人的具体目标前,冒然行动对他们很不利,而且在连天城与人发生冲突,很容易被连天塔里的存在察觉到。他们一行中,最厉害的是弥杀,不过弥杀不能轻易暴露,更不能在连天城里暴露,所以将计就计是最好的打算。

三人又喝了一会儿,只见王守仁和三藏都趴在了桌上,张小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将小灰放到肩膀上,扶起两个已经醉倒的兄弟,一步一晃地走出了隔间向着一楼走下去。李天霸立刻跟上张小福,急切地说道:“小福哥,你看你们三个人都醉了,是不是在店里开个上房休息休息,小的给你们准备热水,洗洗脸,睡一觉,这不舒服吗?”

“哦,不,不了,呃。那个,小天啊,去,把我们的牛车拉到前门去,呃,我没醉,他们两个人醉了,在马车上睡就行了,呃,快去!”张小福说话间打了好几个酒嗝,还故意将体内逼出的酒气从口里喷出。李天霸闻着冲人的酒气,自不去考虑张小福装醉的可能,看了看吴掌柜,吴掌柜点了点头,示意他去拉牛车。

吴掌柜自己则上前拦住张小福,“张公子,这就走了,不在店里休息休息,小店虽然不大,但还是有几间上好的客房的,你看?”吴掌柜还是不死心,能将张小福留下是最好,去到连天城外,会比较麻烦点。

“不了,这是饭钱,吴掌柜你看够不?”张小福拿出一锭银子,这是王守仁给他的。

“不用,王公子是吴家贵客,哪能要你们钱了,只要你们哥几个吃好喝好就行。”吴掌柜也不再强求,不然打草惊蛇就更不好了,反正在连天城外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大武师,二十个武师,一百个武士,还有五百精兵,他们三个人插翅也难逃,今天这妖兽幼崽吴家要定了。吴掌柜的眼神又看了眼在张小福肩上的小灰一眼,这一眼小灰感受到了,张小福也注意到了,张小福的心思就转开了,他们是为了小灰,不过小灰的样子只是一只小猫啊,难道他们能感知到小灰是妖兽,这也不可能啊,弥杀说他的变化之法,是可以掩盖妖气,就算仙人也无法探知,这,难道,是那个女孩,难道她是吴家的,似乎只有这个解释了。不管了,先出城再说。

此时,李天霸已经将牛车牵至门口,张小福收回银子,扶着身旁二人跨出大门,在李天霸的帮助下,将二人扶进车厢里,向吴掌柜道了声谢后,张小福也上了车,驾着弥杀向连天城的东门驶去。

吴掌柜看着离去的牛车,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此时一只信鸽飞出了饭馆,快速向着东方飞去,三匹黑马也从饭馆附近的小巷跑出,远远地跟在牛车后面,吴掌柜看着这一切,笑容更甚,对着李天霸说:“小天啊,你想往上爬吗?”

“想,当然想。”

“好,你驾着后院那马车跟上张小福,里面有他二叔,虽然那小子不可能反抗的了我吴家的埋伏,但还是做个保险,若是他二叔派不上用场,就不要带他回来了,知道吗?”

“知道,小的一定会做好的,还是吴掌柜想得周道,这次吴掌柜又立一大功,小的,在这提前祝贺了。”

“哈哈,快去吧,回来陪我喝杯酒,你小子也是有功的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吴掌柜,小的这就去了。”

李天霸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后院,上了准备好的马车,车厢里的人像死尸一样,浑身都散发着臭味,李天霸皱了皱眉头,心想出城就直接将人埋了,不,直接丢了。那张小福不可能和那么多人抗衡,吴掌柜还是多虑了,不过,样子还要做。李天霸只好忍着恶臭,驾着马车向牛车驶去的方向跟去。

张二狗没死,只是他几天没吃东西了,饿的什么力气都没了。当这帮人将他从滨海城抓到这时,他都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一个劲地问张小福的事,他哪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他还纳闷了,走也不和二叔说一声,再怎么着,也是这么多年处过来的啊,说走就走。唉,他是不对,他是做的不好,可这苦命的孩子能到哪去呢。

后来,他渐渐知道张小福似乎是到了这连天城,而且还坏了这吴家一件大事,吴家在追杀小福,他作为张小福的远房二叔,唯一与张小福有联系的亲人就被抓到了这连天城吴家大牢里,大牢里暗无天日,起先还对他好,想从他口里套出话,可他知道什么啊。接着,就开始打了,打的他皮开肉绽的,可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兔崽子怎么惹了这么个仇家啊!后来,吴家也放弃了,就将他扔在大牢里,牢头想起来就给他点吃的喝的,想不起来,他就只能躺在满是水坑的地牢里等死。这一月,他都在想,他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他,他只想过一天算一天,混日子,为什么到头来还要受这样的苦,这天杀的张小福,你怎么就不和你妈一样死了就算了,怎么偏偏就惹了这么个庞然大物呢。你个小兔崽子啊,仙人杀的东西啊,我张二狗倒了八辈子血霉啊,好好的大福哥说被杀就被杀了,自己像狗一样的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反而不如大福哥死的痛快啊!天杀的啊!

最初的愤怒过后,张二狗开始回忆他的一生,在张大福死前,他还是很快乐的,他和大福哥虽不是亲兄弟,但是他父母早亡,他一直和大福哥生活,大福哥结婚后,对他依然很照顾,每每有些做猪肉馅的下料剩下的,大福哥就请他到家里喝顿小酒,嫂子对他也好。那时他也就像张小福一样大,十五六岁,木匠刚出师,跟着师傅干活,师傅欣赏他,还要将女儿嫁给他,他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可是,可是,天杀的仙人啊!你为什要杀一个卖包子呢!为什么啊!你不仅杀了人,你还吓破了人胆啊!师傅害怕受连累,也就没有再说嫁女儿的事了,之后又随便找了个理由,让他自己单干了。可又有谁愿意让他做活呢!没有办法,他只能喝酒了,喝,喝醉了,心里舒服点。到后来,人们也有找他干活的了,但是他已经没有兴趣了,除非没钱喝酒了,他是不会接活的,接的活也不好好干,要不是他收的钱低,有时候给顿酒就行,早就没人找他做活了。

唉,还是嫂子厉害啊,一个人将小福拉扯大,不容易啊,不容易啊!嫂子,还时不时的给他做双鞋,为他补补衣服,他脚上的鞋就是嫂子做的,衣服也是嫂子缝的。他不是人啊,这些年没帮嫂子什么,还给嫂子添了不少麻烦,他不是人啊。

由愤怒到懊悔到自责,张二狗也不再愤恨了,恨有什么用呢,他又有什么资格恨呢,他只想早点死了算了,只是他想再看看张小福,看看这小子还好吗?想着张小福刚出生的时候,他抱着,红红的,胖胖的,对着他笑,他想以后他也会有自己的大胖小子的。

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张二狗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觉得张小福可能出事了,吴家是多大的势力他不清楚,可是吴家到滨海城抓他时,城主都亲自迎接,还派人帮助吴家,城主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了,比城主还厉害,如此的势力找张小福这样一个穷小子,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为什么他们还留着他呢,懒的动手吗?

直到今天,一个人将他从地牢里带出来,装进了一辆马车,他已经三天没进食了,喝着地牢里的脏水过活,躺在车厢里,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车厢颠簸了一会儿,停了下来,他才开始整理头绪,终于想到一个可能,他们抓到了张小福。

他在车厢里躺着,想逃跑却使不上力气,后来车厢又动了,他想这下要见到小福了,小福啊,二叔对不起你,二叔不会害你的,见了你,二叔就咬舌自尽,二叔也活够了,该去见大哥大嫂了。

李天霸自不知车厢里的那具死尸在想什么,出了东城门,他就悠哉悠哉地哼上了小曲,先到伏击地点看看。出了连天城往东走有一个小山岗,树木茂密,之前里面就有过盗贼,不过早就被连天城八大家派人铲除了,不过里面时常会有抢劫杀人的事发生,这里显然是伏击的最佳地点,事后还可以推到盗贼身上,对范家也有个交代。

小山岗在二十里开外,李天霸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最好到那事情都解决了,他露个面,也表示他出了力,李天霸幻想着以后平步青云做作越高的美好生活,嘴里哼得歌也越来越欢快。

而此时的小山岗则是完全另一幅景象,弥杀还是正常牛大小,王守仁和三藏站在牛车旁,小灰也是小猫大小的趴在三藏怀里,只有张小福一人站在一堆人中间,最靠近他的三个人样子最惨,两个手臂断了,一个腿断了,都已经昏迷过去,四周的上百人也昏迷的昏迷,哀嚎的哀嚎,不远处,还有一大堆人,总有四五百的样子,身穿铠甲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嘴里也是哀嚎不断。

张小福拍了拍手,回到牛车,“走吧,让连天塔里的仙人察觉到,就麻烦了。”

“好,走吧,大哥,你可真是人形妖兽啊,三弟你也厉害啊,一招撂翻五百人,我这成了摆设了。”王守仁又看了看这在一刻钟内就被解决的战场,心中感叹啊,儒家怎么就没强悍的功法呢,就一堆破书。

“二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提前知道这有埋伏,而且人数部署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若是被打个措手不及,结果还两知了。”张小福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这二弟的料事如神,他算是见识到了,还有三弟,三藏的一手也是惊世骇俗。当然,他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厉害了,还没有使出如意棍法,只一套伏虎拳,就将有三个大武师在内的一百多武者打败了,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脏。可惜,问不出吴家的具体目的,那三个大武师嘴很硬,晕了都没松口,好在大伙都没事,也不用管吴家了,一走了之就可以了,不过,他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好了,上车吧,弥杀感到有股气机在扫荡,我们赶快走吧。”三藏说完又看了看地上的人,幸好没有人死,张小福也有意控制,不曾伤人性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三藏也只能默念佛经,摇了摇头。

“走,不管吴家了,大家安全就可以了,二弟,你和吴家关系闹僵对你和范家姐弟的关系没影响吧?”张小福心思细,考虑事情总是要想的尽可能周密些,可是他毕竟是想不到张二狗,他想不到吴家为了他会对张二狗做些什么。

“没事,我和范家姐弟也没什么,走吧。”

三人上了牛车,慢慢悠悠地驶离了现场。

许久,李天霸来到小山岗,看着眼前的一切,睁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好久都回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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