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慈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心焦如焚的翻来覆去,脑子里却全是邵洋。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赶紧睡觉吧,却总是反复蹦出关于他的事。
高二下半学期的星期四,被誉为黑色星期四,上上下下排的全都是主课让人喘不过气来。
某个星期四为了减轻上课时的压力和无聊,她和邵洋两个人买了好多好多的饭团准备上课的时候偷吃。
没想到这个星期四每节课都是考试根本无暇顾及偷吃,到了下午第二节课莫慈实在是累趴了,掏出了饭团看了看保质期。
卧槽,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还有两分钟就过了保质期了。赶紧拿出一半丢给邵洋,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边吃边看手表。噎着了就捶捶胸继续吃,结果两人的腮帮子都被饭团塞得鼓鼓的。
姜蚕荔从办公室回来看到两个人的嘴巴被鼓得像金鱼一样,鄙夷的看了他们一样:“你们在干吗?”
莫慈继续盯着手表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吵,让你男朋友跟你解释。”
姜蚕荔无语的看着他们,吃个饭团至于急成这样吗?她转眼看向欧寒儒让他解释一下。
欧寒儒最喜欢姜蚕荔不解的眼神了,赶紧牵住她的手让她坐下:“他们在与保质期赛跑!”
“啊?!”姜蚕荔张目结舌,她还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这两个人是笨蛋吗?
随即两个人无奈的看着鼓着腮帮子的邵洋和姜蚕荔,皆是无奈叹口气不想理这两个脑残。
莫慈和着水把口中的饭团一口吞了下气,舒了口气:“哈——终于赶上了!”
现在想想当初还真是想笑呢,为了一个保质期拼死拼活的吃着饭团。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无比的开心呢。
越想越澎湃,更加的睡不着了。
邵洋与她约定的日子是周六,他早早的开着车就来接她了。不耐烦的看向车窗外,入眼的便是莫慈飘飘然的穿着黑长裙走了出来,风很大,裙摆随着风飞舞着,透着难掩的气质。
关上车门冲他一笑:“走吧。”
要去见自己,莫慈现在的心情相当的复杂。
用余光偷偷看他,能看到他有力的手臂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停车的时候不断转动的方向盘和稍稍蹙眉的表情,很少见到他戴眼镜,这次却见他戴了副黑框眼镜显得沉稳,大概是为了遮盖他憔悴的面容和黑眼圈吧。
莫慈的墓被放在曾经她最喜欢的地方,一个小别墅后面的庭院中,这个小别墅的主人是个老头儿,以前最喜欢莫慈到他那里去吃小点心,现在已经身亡了。为此莫慈的父母买下了这个别墅来安放莫慈,让她待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闻着花芬芳的香,看着蝴蝶扑扇着翅膀在上面停留,踩着脚下软软的草地,晚上的时候能够坐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听着蝉叫声……
这都是能够让莫慈快乐的地方。
邵洋将手中的话小心翼翼的放在墓旁,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莫慈却能看到他紧紧握着的拳头,还有他脸上很少露出的哀伤。
“其实我一直不敢来这里,这次是鼓起勇气才来的。我是不是特懦弱?还需要人陪?”
莫慈摇了摇头。
“她活着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在乎她,一直自私的让她自己去承受痛苦。如果她没死,也许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吧,我就是这毛病。大概我的感情必须要她的死来唤醒吧,我有时候会这么想。
“我特意避开了她的祭日,提前一天来,就是害怕见到她的父母和亲朋好友,我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来面对他们。”
她屏着眼眶里的眼泪,鼻子泛酸,而邵洋却先她一步哭了出来,对着墓碑怒喊着,手不断的锤着地:“可恶……好过分……说好要做一辈子的朋友的!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子的方式让我痛苦,我醒悟了可以了吗!你倒是出来啊!只要你出现我们就立刻在一起,我们不要做朋友了,我会娶你,然后有了我们的宝宝,名字随你取,钱随便你管,想吃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出来……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啊!难道你不想听了吗!”
莫慈哭成了泪人,眼睛感觉好痛,只能依稀看见邵洋崩溃的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她不敢发出声音,强行咬住嘴唇制止着自己的抽泣。
邵洋,我就在你身旁啊!
我都听到了!
我听到你说你爱我了,所以能不能不要哭了……我没有办法抱住你,我现在只是个无名氏。
能不能不要再哭了……我怕我会冲动的说出自己的身份,然后再也没有办法见到你了,也许下辈子也不行了。
抱歉,我没有办法拥有和你的宝宝,不管是活着的我还是死着的我都不可能了……
我们本来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可是至少最让我安心的就是你能意识到你爱的是我。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像那些心怀大度的女人一样对着爱人说“忘了我”这三个字,你一辈子都不要忘了我,我害怕如果你就这样将我忘却我的世界绝对会崩塌。
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着的,我不想要霸占你的所有,包括你的未来……
唯独,我想要一辈子霸占你的心,即便我已经死了。
两人红着眼眶的回到车上,邵洋拿下眼镜疲惫地靠在位子上抹了一把脸,转眼看了看还在抽泣的莫慈嘲讽的笑了:“你哭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你哭我也忍不住哭了。”
他信了,点了点头不再看她:“你和她一点都不像,没有人能够替代她的。”
莫慈一怔,咬了咬唇转头看向窗外不再作声。
这算什么?她就是莫慈,为什么不像?明明吴名和莫慈就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难道现在她都不能替代自己了吗,也太可笑了点吧。
甚至是也太可悲了点吧。
回到家里以后愤怒的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却依旧是不解气,愤恨的将桌上的所有都扫到地上。
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更加让她无法冷静,无力的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手扎在玻璃上的痛感也感觉不到了。
明明自己就是莫慈,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要说这样子伤害人的话!为什么要喜欢这样的渣滓!就因为心里有个莫慈了不起了,无法接受她了吗!明明她就是莫慈!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