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乾峰显得格外的孤独,巍峨耸立直插云霄,山间绿水青木,花香十里,西侧一座无比华丽的宫城藏身于此乾峰半山腰,这里多参天古木,宫中的高楼亭台鳞次栉比,更有雕塑美轮美奂,宫殿建筑更是富丽堂皇。
这里就是闻名遐迩的乾宫,是仁族的中心,是花海国的国都,是所有的仁族人集聚居住之地。所以每到傍晚宫中广场会十分的热闹,就连仁母陛下也会出门来在广场上走走。
这时一个白衣少女匆匆跑来,向仁母汇报:“禀仁母陛下,仁主大人突然消失,现在已经不知下落。”
“什么时候的事?”仁母有些惊讶,惊讶中略带一些愤怒。
“我刚刚察看仁主房间,见仁主书桌上留下了这个。”白衣少女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仁母。
仁母接过来一看,顿时怒火冲天,道:“大胆仁平!居然敢将明镜卸下,看来这次他是存心和我作对。给我召集卫士,不管以何方式务必将这个狂徒抓来,定让他终身监禁。”
“是!”少女向广场那边一招手,一时来了数十人,却全是貌美女子,她们身穿白色铠甲,腰配宝剑。
“大家听令了,我们的队伍分为三组,甲组由仁泠儿带领,乙组由仁心儿带领,丙组就由我带领,此次任务是缉拿仁主大人,由于仁主擅自将明镜卸下,所以我们这次追踪任务会很困难,但即使大海捞针我们也要顺利完成,不得有误,知道了没有?”
“是!”
少女们听令,很快组队,各自跟着队长执行任务。
仁母双手握住,她很生气地大骂:“仁平,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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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与此同时,一个睡在海滩上的一个男子,猛然惊醒,满头是汗。
这里是乾峰东侧,前面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滩边却有一幽深的峡谷,峡谷深处一片小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小竹楼,男子便是竹楼的主人。
“太吓人了。”男子抱怨一句。
这位神秘的男子是谁?他在梦里都如此提心吊胆,他好像是在逃避什么?就是一个人的时候都那么小心翼翼,这里完全与世隔绝。要是想逃亡避难这里可能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这男子就是仁母口中提到的那个仁主,他单名一个“平”字,自小就跟随仁母,直到仁母长大成人,仁平就成了仁主,后来与仁母生了一女。然而在仁族女子主导着整个家族,男儿没有任何权利,甚者连活动的自由都没有。仁平的出逃大概是因为自己得不到自由,当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出逃,在之前就有五次的出逃,但都被仁母轻易的抓获,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每代仁主身上有一件物品,此物品都是仁母用特殊的方法放入仁主体内的,这样子不管仁主走到哪里仁母都知道他所在之地,然而这次仁平出逃却把藏在体内的明镜偷偷的卸下来了。
这日。
和平常一样,仁平来着沙滩上散步,海风吹来让人无比的轻松,他心里想:都好些天了居然她们还没有找来,看来她们应该找不到这里了吧。这一来生活就由自己来主张了,接下来要为自己造一个小竹筏,还有海滩的那头建一个小竹屋,啊呀!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得先去选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仁平一路想来一路观察,海水哗哗的拍打着岸边的石头,但似乎有点像孩子的啼哭声,若是若无。仁平很害怕但他很好奇,他朝着那个方向,这时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他绕过大石,只见一女子木然矗立在海滩上,面朝大海,任凭海风吹,依然不移不动,她就像仙女一样楚楚动人,她的美无以伦比。
仁平不由的把她和仁母相比了一下,不由得自己惊叹了一番,他心中想:“都说仁族女子美貌天下无双,仁母号称天下第一,却不敌此女子十分之一。”
“咳咳——”仁平开口了,他说,“那个,那个……孩子哭了。”
仁平使劲地瞄了女子一眼,然而女子面无表情,面对女子的不理不睬,他心中有点不安,觉得自己有失冒犯,于是他深深的作了一揖,缓缓抬头看女子有何反应,真让他没想到的是女子的保持同一个表情,她好像一直在望着远远的海边,她在等待着一个人,她的恋人?亲人?她的眼中饱含着泪水,她忧伤的表情让仁平无比心痛。
“姑娘,姑娘,你还好吗?”仁平忍不住用手在女子眼前晃晃,就是仁平的这一手在女子面前这么一晃,这位美丽的女子颓然倒地。
仁平慌手慌脚差点没有抱住她。
仁平愤愤不平,这么美丽的女子,哪个狠心短命的居然舍得让她带着孩子跑到海边哭,真不知道珍惜。
小竹楼。
“没有气息,没有脉搏,难道,死啦!”仁平惋惜不已,但是让仁平头痛就是这位女子留下来的男婴,接下来自己该如何照料。
“姑娘啊姑娘,我现在该如何做呀,我随时会被族人抓走,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呀,要是我是平凡人,那该多好啊!”
这时,孩子因为饿又哭起来了,仁平跑去抱孩子,用采集的花蜜喂他。
仁平余光看到一个身影立在床前,仁平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定睛一看,明明白白那位女子站在那里,她的神色很木讷。
“把孩子给我。”女子说。
仁平还有点呆,“哦,嗯。”
女子接过孩子,对仁平说:“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
仁平说:“我可以不出去不?”
女子冷冷地说:“我可以让你瞬间消失。”
仁平说:“那我可以到隔壁房间?”
女子说:“随你。”
仁平赶快跑到隔壁房子里面去了。
这时,传来女子的细细歌声:
千山万水哟,那巍巍青山,唱着美丽的歌谣啊,无尽的欢乐,那不散的亲情哟,而今追寻,唯有细雨蒙蒙,云雾茫茫;千山万水哟,那清清流水,唱着动人的歌谣啊,隔世的爱恋,那无边的花海啊,而今寻觅,但见荒草连连,夜烟袅袅……
五年后。
“母亲,走快点。”孩子长大了,已经能在海滩上跑了。
“仁子,母亲跑不动了啊。你慢慢跑别摔伤了呀。”女子觉得头重重的抬不起来。气也短了一大截喘不过来。
“知道啦!”仁子蹦蹦跳跳。
“那你别跑远啦,母亲坐着休息一会啊。”
“母亲,你说海的那边是什么呢。”仁子指着远方。
“海的那边啊还是海啊。”
“那我们后山的后面是什么呢。”仁子指着后面的山。
“后山的后面还是山啊。”
“那天上的太阳上面是什么呢?”
“太阳的上面啊是天啊。”
“那我们头顶上是什么呢?”
“那我们头顶上还是天啊。”
“那月亮为什么时圆时缺呢?”仁子又问。
“那是因为月亮时而笑时而哭啊,就像你一样啊。”
“难怪月亮总是缺时多圆时少了。”
“你说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总是在晚上出来,没人陪她能不哭吗?”
“我家仁子好聪明哦!”
“母亲,我今天晚上要和您睡。”
“为什么呢?”女子学仁子的口气问。
“因为我在晚上就会想您啊!”
“那么你绕那么大的弯子就是想要我今晚陪你睡觉啊!”
“不是您想的那样啊,我每天晚上总是在梦里想着您,但您不在我身边,我想我也是白想啦!”
“你都长大了哦。”
“我还没有母亲高啊,而且我一个人一个房间我很孤独的,我一孤独啊就想您啦,我也身不由己啊。”
“仁子啊,那母亲天天陪你,好吗?”
“太好了,那我的月亮天天是圆的啦!”仁子在沙滩上蹦蹦跳跳的。
第二天清晨。
“母亲——”仁子一睁开眼睛就不见母亲在身边,便大声呼唤。
“娘亲——您在哪儿?”仁子起床到处找啊。
仁平从偏房出来,问:“仁子,过来父亲这儿来。有什么事找我啊。”
“父亲,母亲不见啦,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仁子歪着小脑袋看着仁平。
“仁子,娘亲出海了啊。”仁平缓缓走到仁子身边。
“那母亲也没有和我道别就一声不响的走了啊。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和母亲说,可是她为什么就走了呢。”两只汪汪的眼睛快要流出泪来了。
“你母亲会回来看仁子的,不许哭啊,男子汉不轻易掉泪的哦。”仁平尊下身来,看着仁子。
“是。”仁子硬生生把眼泪给咽了下去。
“好,爹问你喜欢什么啊,想吃什么啊?我帮你弄去。”
“我……我想……想知道母亲从哪个地方走的,我……我去那儿等她回来,母亲答应我的每天晚上陪我睡觉的啊,还有唱歌给我听,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走了呢?我一直很乖的。”说着说着,差点哭出来了,结果又忍住了。
“好吧,我带你去。”仁平牵着仁子的手,来到小溪边的一个小小的跳板上。
仁子走上去,坐在木板上,用手在水中挑了挑水,回首朝海的方向望去,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仁平呆呆地望了仁子好一会,心里不由感叹。
“父亲,你能确定我母亲会从这个地方上岸吗?”仁子忽然问了起来。
“如果你母亲回来的话一定会从这上岸的啊。”
“那我就放心了。”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呢?”
“我等我母亲回来。”仁子坐在岸边远远望着海平线。
一个月过去。而海的那边还是海,却在仁子心中海的那边是母亲。
“仁子——父亲叫你,快过来。”仁平向仁子招招手。
“知道啦。我就来了。”仁子跑到爹身边,牵着父亲的手随父亲回去。
“仁子,想母亲吗?”仁平边走边看着仁子。
“恩。”仁子望了仁平一眼,点点头。
“那你想不想你母亲送你东西啊。”
“想。”仁子微微露出笑意。
“你看。”仁平从怀里拿出了项链,项链坠子圆圆的很大。
“这个是什么?”
“这个名字叫孤,这就是你母亲要给你的东西啊。你看喜欢不?”
“我喜欢。”仁子接过项链,看了看就放在怀里。
“难道你不想把它戴上吗?”
“我……”慢慢从怀里拿了出来戴在脖子上。仁平看了看仁子眼睛和脸心里滋味似掉进五味坛。
“孩子,你该长大了,你觉得痛吗?”
“嗯。”
“哪里痛。”
“这里……”仁子指着自己的心,望着仁平,说,“父亲,我这里总是莫名其妙的痛,有时很闷,是不是长大后它都会一直很痛吗?”
“那是你的心,你要学会坚强,以后的日子里,都要靠自己啦。”仁平笑道。
“那是不是长大了,心就是一直在痛,但是我脑袋也会痛。”仁子指着自己的小脑袋说。
“这个是有的,因为长大了就有许多的牵挂,它会让长大的我们努力的想问题,想多了头就自然会疼。”
“哦,我明白了。”仁子似乎懂了。
仁子突然站着不动了。
“母亲是不是不要我了?”仁子突然问。
“傻瓜,怎么会呢,别胡思乱想了。”
“父亲,这座山的后面是什么。”仁子指着眼前这座高高的大山。
“你想知道这座山的后面是什么?”仁平有点诧异。
“嗯。”
“人的世界,许多的辛酸苦痛,残酷与冷漠,强者对弱者的欺凌,要看清人的世界,你必须作为一个弱者,有时弱者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仁平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仁子问。
“对不起,我无法给你一个正确的解释,你还小,你的成长只能靠你自己身受其中。”仁平摸摸他的小脑袋,他说,“你是不是很想看看山的后面究竟是什么呀?”
“嗯。”
“看来是时候回去了,仁子,你能答应父亲一件事吗?”仁平好像做了一个决定,这个一直以来仁平都不想要的决定。
“嗯。”
“人们都喜欢欺负弱者,不管在何时何地,然而弱者只有靠忍耐承受才获得一点点生存的空间,为父只能让你变成残疾才能让你慢慢学会坚强,看看那里的人会如何对待一个身体残疾的孩子。”仁平坚定不移的道。
仁子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不好意识,为父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坐在轮椅上,不要轻易下地走路。这就是我与你之间的约定。”仁平解释。
“是。”
“还有,你不要轻易用你所学的灵术,除非到了非不得已之时。”
“我不会使用的。”仁子道。
“那就好,天下之大,厉害的人物很多,希望你不要逞凶好强。”
“是。”
“所以我让你扮演一个弱者,是因为这样才能保护你。”
“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强者。”仁子问。
“因为强者万万会被许多人关注,仇敌会很多。”仁平看着仁子。
“父亲,您是不是有仇敌呀。”仁子问。
“没有,孩子,等你长大了,你自然知道我的用心。”仁平摸了摸仁子的脑袋。
“父亲,我们击掌为约。”仁子伸出手掌,仁平伸手对着仁子的手掌心轻轻一击。
“那就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嗯。”仁子看着仁平,鼻子一酸,眼睛中的泪水在打圈。
“不要怕,你的本事,你母亲该教的都教了,你该学的也学了,但是你不要忘记你是仁族的人,但是你学的东西太霸道,不适合在人前施展,所以我教你两种灵术,一个是分身,一种是隐身,正好你能利用你学的变身术,这三种法术可以让你免受一些苦难。”
仁平将分身术与隐身术的要义法门传授给仁子,仁子天资聪慧一学就会,他一岁就开始跟母亲学习灵术,现在五岁零一个月,四年学会了母亲教的所有灵术,可以这么说,仁子一身修为已经登峰造极,就连母亲都赶不上。
“你现在都学会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仁平道。
“您是不是也要像母亲那样,那样离开我,我还有很多东西,还没有学会,父亲你再教我,好吗?”仁子低着头道。
“那就教你写字,好吗?”
“嗯。”
仁子与仁平在小竹楼生活了两个月,仁子学会了写字算术天文地理,几乎仁平能教的都已经教会他了。
“仁子,你学的太快,父亲真的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但是你要记住,学习的快,并不意味着能很好运用,以后自己要灵活运用。”仁平道。
仁子心里明白,要是离开这里,父亲可能就不会在自己身边了,仁子为了不让仁平那么快离开,就努力学习,因为只要自己还有要学的,父亲就不会离开他,可是他忘记了,学的东西是有限的。
“仁子,我们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放心吧,父亲会一直陪着你。”仁平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