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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首战告捷

“大哥,前些日安排的去京城各大商铺打杂的,是否有消息了?”那可泰端起桌上齐昔刚泡的那杯花茶。

“我们大多的人都未打探到可靠的消息,只有小六子说他去的那家茶庄有些猫腻,同样的茶叶被掌柜吩咐分成了两批,卖给普通百姓的次之,卖给那些达官贵人的则完好。”岳志成上报着小六子收集来的情报。

“那好,明日又该乔装打扮去试探下了。”那可泰轻声道,来了京城数日,总算有点有用的情报了,不然都不知道来这京城是干什么的了。

岳志成瞬间明白,还是问了声:“明日我们还是分成两拨人?”

那可泰心中一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头低垂,慢慢起身,走在岳志成和齐昔的中间,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细声说:“大哥,照往日一样,我和齐昔扮成官家的小姐和奴婢,你着往日普通百姓的衣裳即可,我们一前一后去那茶庄看看,都买同样的茶叶。你我之前既已结拜为兄妹,你日后不必同他人一样叫我老大,叫我小妹便可。”

说完双手环抱在胸前,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休养了数日,帮内的开支也日渐缩减,是时候要打一场硬仗了。

齐昔的房间与那可泰相邻,这样那可泰有什么吩咐,她也可以尽快地回应。只是每每想起多年前落魄的自己,常常在夜晚暗自流泪,待她如亲人一般的,也只有无名帮派的这些兄弟姐妹了。

翌日一早,齐昔就听见隔壁的那可泰呼唤自己替她梳妆打扮,那可泰平日男装多余女装,许是见惯了她男装的样子,正经穿上女儿家的着装来,样貌也分外好看,齐昔是这样认为的。

平日的那可泰素净惯了,认真打扮,到挺有官家小姐的风范。齐昔瞧着自己的丫鬟装扮,也粉面泛红,想着昔日救自己的岳大哥,脸颊更是红了。

那可泰看着齐昔给自己梳妆的样子,和煦的笑着:“齐昔,你如今愈发有女子的神采了,日后谁若是娶了你,必定好福气。”

“帮主可别取笑我了,我一个普通女子,父母又不在了,谁会娶我这样的。”果然,齐昔对自己的身世还是有些自负,拽着自己的袖子低着头说道。

那可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斥责道:“不许你这样看清自己,我们无名帮派的人,哪个不是无父无母的,你就把我们都当做你的亲人,我也把你当做我的家人,你温婉贤良,待人宽厚,你若是肯,我相信有大把的男人愿意娶你这样的。我比你年长,日后你可叫我姐姐,我自会把你当做我的妹妹看待。”

齐昔听完,红着脸低下了头,巧声说道:“是,姐姐。”那可泰微笑看着,一个主意突然安静的蹿上了她的脑袋:齐昔是大哥所救,平日见齐昔对大哥的感觉,眼神挺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对心爱之人的眼神,她何不成就这一桩美事呢。

她正想得出神,这时房门被敲了几声,“小妹,是我,我已收拾完毕,今日是否同你一道出去?”

那可泰的这个结拜大哥,为人倒是老实,就是少了些做事的果断,大小事总要来请示她这个帮主。那可泰抿嘴而笑,并未让岳志成进来,“大哥,今日我们就不一道出门了,各自出门打探吧,以免茶庄的人起疑。”

岳志成见他这个妹妹说话周全,态度明确,也不好推脱,忍不住赞叹道:“妹妹说的是,身为哥哥的我竟忘了人多起疑的道理,我这便出门。”

那可泰不予回复,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齐昔,她正呆呆的盯着门外,眼里竟是迷离,那可泰想他们俩的事应该是出乎意料的简单了。

已到巳时,那可泰与齐昔才慢悠悠的走出宅院。京城的集市有许多的早点,各种糕点、花卷、包子、米粥、面食、酥饼,应有尽有。不过已到巳时,大多卖早点的都已经散了,有些味道极佳的会开到午时。

闲聊了几句后,那可泰慢慢向一家包子铺走去,让老板上了一笼包子,两碗绿豆粥。包子铺的老板见这家丫鬟竟与小姐一桌吃饭,那小姐神色显得很自然,包子铺的老板遂也没太在意,只顾吆喝,已让更多的人来照顾自家的生意。

吃完早点,那可泰起身准备前往小六子打探的那家茶庄,齐昔在后跟着,到了茶庄,那可泰先是望了望周围,对于陌生的地方她从来都是先打探周围的环境,查看有无脱身之处。

小六子打探的这家奇泰茶庄与其他茶庄的装潢并没有明显之处,便朝茶庄走了进去,茶庄内摆设简单,除了必要的茶庄陈设外,其他的陈设全无,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应该就是这里的掌柜,看上去倒有几分狡猾的面孔,其他的都是些年纪轻轻的伙计在忙着整理货架上的茶叶。

眼尖的掌柜见着一身华服的那可泰,神态有几分官家小姐的气息,便猜想十有八九应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姐,心里便有了数。

“不知小姐要何种茶叶?小店畅销茶叶有绿茶、红茶、乌龙茶、铁观音、白茶、花茶等。”茶庄的掌柜并没有亲自招呼那可泰,而是吩咐手下一个机灵的伙计招呼着。

那可泰一句不吭,当做伙计的话未听见,照旧闻着货架上的那些茶叶,因为茶庄的掌柜对那可泰还未完全放心,这小姐他也是第一次见,所以时不时的抬头看看那可泰。

那可泰闻了货架上所有的茶叶,略显尴尬的走向了茶庄掌柜,见掌柜脸色放下,遂说道:“日头逐渐炎热,入夏的时日想必也过不了几日了,这几日见家父睡眠不佳,他又钟爱喝茶,小女便想买点茶叶已尽孝道,掌柜与家父年龄看着相当,不知掌柜可有推荐。”

“绿茶性微寒,味甘、味苦,入心、肺、胃经。具有消热、消暑、解毒、去火、降燥、止渴、生津、强心提神之功效。对于炎夏,饮上一杯绿茶是最合适不过了,小姐可选一二送与你的父亲。”茶庄的掌柜倒是挺认真的推荐。

那可泰对茶庄掌柜的推荐还是挺满意的,毫不犹豫地说道:“那我便先买二两绿茶吧,我父亲若喜欢,我会再次光临。”

那掌柜听了,向身旁的伙计做了个手势。那伙计便到货架标有绿茶的地方取了些茶叶来,称了二两,恭敬地递给了那可泰身边的丫鬟齐昔。

齐昔结果茶叶后,该付的银两递给了掌柜。

“告辞。”那可泰彬彬有礼地说道。

“好的,那我们就不送了,欢迎小姐下次再光临我们奇泰茶庄。”掌柜说完,看了眼门口新来的客人,又谄媚的笑了起来,“呵呵,赵小姐您来啦,赵大人要的茶叶小的已经准备好了,请小姐再次稍微等候,小的马上取来。”

那可泰前脚刚踏出茶庄的门口,就听见茶庄的老板那阿谀的语气,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老板口中的赵小姐,那女子的容颜也算绝美,不过多少感觉她有点高傲。

那可泰又看了一会儿,惋惜道:“走吧。”

齐昔不明所以,见那可泰眼里透着惋惜,遂问道:“小姐为何感到惋惜?”

那可泰走着摇了摇头许久吐出两个字:可惜。

齐昔跟了那可泰的时间也算许久了,她知道帮主不愿说的事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所以然的,只好自己猜其中的缘由。

以前在盛京城,生活简单,除了每天练武劫富济贫外,无其他的事。那可泰身边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少不了粗野气息,平日聊起女人来更是五迷三道,那可泰虽是女儿身,常年浸泡在这男人堆,他们也就未将她当作女人看待,除了她大哥和齐昔。那可泰心思一向缜密,齐昔虽长久跟随她,但是无论是心思还是行动,都让齐昔捉摸不透。

京城的夏季相比盛京城,还是多了很多热意,那可泰只不过在京城的集市小逛了一会儿,汗珠就爬上了额头,还好随身携带了官家小姐标配的手绢,这才减缓了些脸上的汗珠。

走回宅内时,已快到午时,帮内未出门的兄弟们早已将午膳备好,待无名帮派的众位兄弟姐妹一同享用。依照往日,那可泰和岳志成自然同坐一桌。岳志成并挨着那可泰,低下头看着她,满脸的情绪,后问道:“小妹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齐昔,你将我大哥今日买的茶叶与我们买的茶叶分开泡给兄弟们喝喝看吧,让大家尝尝是否有差别。”专门就膳的屋子里遂出现了嘀咕声,那可泰对茶叶是没有研究的,见众兄弟都小声的嘀咕着,遂命齐昔迅速的泡好了茶给各位端去。

“大哥,我对茶叶的好坏并不精通,你要不尝尝试试?”那可泰亲自端了一杯茶叶给岳志成。

岳志成伸出双手,接过了那可泰端来的两杯茶,细细品尝了起来,看那可泰一脸喜色,遂喜不自胜地说道:“我饮的第一杯茶外观色泽鲜绿、有光泽,闻有浓味茶香,滋味甘醇爽口,叶底鲜绿明亮;这第二杯茶外观色黄暗晦、无光泽,香气低沉,如对茶叶用口吹热气,湿润的地方叶色黄且干涩,味虽醇厚但不爽口,叶底陈黄欠明亮。”

其他无名帮派的人见军师岳志成这独到的品尝见解,纷纷拍手称赞。

那可泰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出的银两丝毫不差,那茶庄的老板竟拿两种不同的货搪塞我们,看来我们是得替这京城的百姓铲除这一位奸商了......”那可泰碎碎念念地说着话,无名帮派的人已经心照不宣,讨伐那些奸商昏官,老大总是能找出理由的。

午膳过后没多会儿,岳志成便拿出了今日买茶时小六子趁机塞进茶叶的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奇泰茶庄的布局图,他对大家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靠拢,“这是小六子画的奇泰茶庄的布局,大家都过来看看熟悉熟悉,到时候方便行动。”

夏季虽还未正式到来,但那可泰的午睡已成她的习惯,帮内的弟兄都在看小六子画的奇泰茶庄的布局图时,她已经回到房内准备午睡。那可泰的房间已命人重新铺了些稻草,床上重新换了席子。那可泰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岳志成来过一次,见她还未醒,未叨扰她,只是吩咐齐昔,那可泰醒后通知他。

他们在京城的宅院其实也并不大,那可泰的房门若是打开,岳志成想必也能听见。相对而言,齐昔是很乐意传话的,能多见岳大哥总是好的。

“母亲,你别丢下我。”那可泰噌地从床上惊醒了起来,近日她梦见母亲的日子是愈发多了。醒来后,她看了看房间四周,心里虽有落寞,却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母亲十二年之前就随父亲去了。她心头一颤,只觉得母亲是一个命短情深的人,她那可泰日后又是怎样的人?她正想得出神,门外一阵哐当的敲门声,“小妹,是我,你可醒了?”

那可泰喃声道:“是大哥,你进来吧。”

岳志成面带喜色,坐在了那可泰房内的桌上,拿出小六子画的布局图,“你看,这是奇泰茶庄的布局图!”一边说一边递给了那可泰,“我和帮内的其他弟兄已经看过了,今日是个好日子,你看我们要不今晚行动?”

那可泰挽起袖管,动作迅速的结果了岳志成递来的布局图,快速的扫了一眼便记下了,点点头:“就依大哥的,我们今夜行动。行动人数不必过多,加上你我,再带两个身手好的帮内弟兄即可。”

夜晚的京城宵禁之后,路上并无行人,只有更夫拿着锣在街上叫着。那可泰他们着清一色的黑衫蒙面,他们四人中,那可泰的轻功属上层,京城的这些屋檐对她来说还算简单,只是毕竟不是她一人行动,只能淡定的用轻功飞上屋檐探探路。

黑灯瞎火,那可泰也只能通过方位判断奇泰茶庄的位置,好在她的判断无误。

宵禁后的京城夜晚静的吓人,岳志成很小声的开着奇泰茶庄的锁,生怕露出一丝声响被人发现。

奇泰茶庄的钱箱是木制的,刚好两个人可以抱走,那可泰他们并不急于打开钱箱,而是准备搬回京城的宅院。另外两个帮内的弟兄准备借着蜡烛的火光,让茶庄毁于一场火宅中,这样自然没人会注意他们钱箱失窃的事,却被那可泰制止了。京城的商铺房屋都是连着的,一家失火,其他商铺也会跟着遭殃,那可泰不是没想过。

她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见好就收,纵然下面的人心有不甘,但是她是帮派的老大,也只能听命于她,毕竟帮内大多的人都欠了她的救命之恩。

他们一行四人回到宅院,已是三更天,那可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命人拿上了斧头,向钱箱砍了上去,不过砍了两三刀,钱箱便裂开了,黄金十两,白银三百两,众人大喜,一个茶庄,没想到收益竟这样丰富。

那可泰咯咯的笑出了声:“大家辛苦了,都赶紧歇息吧,明日命人将这木箱烧了。”

众人见帮主高兴的样子,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奉命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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