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清风楼。
“赵兄你可来迟了啊,兄弟们可等你了一段时日了,理当罚三杯。”长奕xin端着桌上的酒杯,示意刚刚到来的赵言玉。
赵言玉闻了闻空气中青楼女子的香味,喝了一杯酒笑道:“这京城青楼的姑娘就数清风楼的玉儿姑娘、红艳楼的烟紫姑娘好看。”
上官叶千随声附和道:“说的就是,赵兄的眼光一向独到,这京城吃喝玩乐谁人也比不上赵兄。”
顾君然一一点头,纤长的指头上戴着个扳指,取下轻轻放在桌上,也端着酒杯,尝了尝杯中的酒,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听说赵兄要出府自立家门?待你出了府,只怕是每日都有福可享了。”
“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我不过前日跟我父亲提了句。能享什么福啊,还不是因我那些妾氏太过闹腾,我额娘觉得烦扰,让我寻个地方让他们自己闹腾罢了。”赵言玉喝着酒,漫不经心的道来。
顾君然热络的说起来:“许是赵兄的父亲将你要自立家门的事告诉了我的父亲,这不昨日父亲便教导我多跟赵兄学习呢。”
赵言玉朝他摆了摆手掌道:“不敢当不敢当,纯属无奈之举。”
“这样喝酒也甚是无趣,要不叫这里的老妈子给我们叫几个姑娘过来?”赵言玉提议。
上官叶千笑了笑,道:“我同意,正好我也有些时日未见这清风楼的姑娘们了。”
长奕xin和顾君然端着酒杯点了点头,赵言玉遂吩咐端酒的小厮叫老妈子带几个出挑的姑娘过来。
老妈子不过须臾,就带了些姑娘供这四位爷挑选,赵言玉一人挑了两个,其他三位每人挑走了一位姑娘。赵言玉打赏了些银子给老妈子,老妈子高兴地带着其他剩下的女子下了楼继续迎客。
长奕xin心中烦闷,一人喝着闷酒,也不管其他三个弟兄。赵言玉的眼光何其敏锐,见长奕xin似有心事,便急切的问:“长兄已有美人作陪,为何还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呢?”
长奕xin不语,心中暗自盘算,看着赵言玉的神情,踌躇着开口:“哎,甚多烦忧啊,我额娘非让我明日去见见吏部左侍郎家的女儿。他那女儿去年我额娘生辰时倒是见过一面,挺知书达理循规蹈矩的,就是太过无趣,我觉得挺适合顾兄。”
顾君然伸手拍了拍长奕xin的肩膀,笑道:“长兄说什么话?你我虽是同年,但我毕竟比你小几个月,成家的事长兄自然得排在我前头。”
长奕xin叹气:“不遵从额娘的意思,她又会骂我不孝。遵从吧,我这心里又不舒坦。”说完,又端起酒杯喝了几口酒。
酒过三巡,饶是长奕xin的酒量再大,脸上也开始泛着红晕。他揉了揉眼精两侧,迷蒙着眼,忽觉有些内急,遂起身。让清风楼的小厮帮忙指了茅房的路线,晃悠悠的向那方向走了过去。
但是刚进茅房,竟被里面的人赶了出来,长奕xin还没回过神来,被里面的人骂了句流氓。
长奕xin心中遂忿忿不平,自己不过内急想上个茅房,哪来来的泼皮竟骂他是流氓,他又未招惹他。
本想看清那人的长相,奈何四目相对,那人分明是盛京城百花楼打了表弟刘庆豪和自己的人,还有上次清风楼喝醉被打,也是这个人所为,怎么就阴魂不散了。
“我说,我们之前见过吧,第一次是盛京城百香楼,第二次是清风楼,今日算是第三次了?这位大哥,我有什么错处?若你在动手,休怪我不客气了。顺道,请让开。爷我得上茅房!”长奕xin实在憋得慌,现在那人又堵在茅房门口。
“你若再不上,我可就尿你身上了。”长奕xin边说着边撩起了下身的衣物,准备脱裤子了。
那人大惊,蒙着眼说道:“流氓,你这是干嘛?”
长奕xin没好气的说道:“大哥,我真的内急。”
过了半晌,那人终于还是绕开了,长奕xin赶紧进了茅房。待他出来,那人已不见踪影。
长奕xin回到包间,忍着刚才在茅房的怒火,说道:“今日出门真应该看看,真是晦气。”
顾君然不解道:“长兄为何如此说?”
“不提了,也许是我今日喝酒太多,一时眼拙,看错了人。”长奕xin回道。
赵言玉:“长兄看错了谁啊?”
长奕xin仿佛没听见他的说话似的,又自顾自得喝着酒。
上官叶千看了一眼长奕xin和赵言玉,对着赵言玉说:“赵兄,这长兄估计已经醉了,未听见赵兄的说话,我们还是继续喝酒吧,可不能辜负这良辰美景。”
赵言玉和顾君然都觉上官叶千言之有理。又见长奕xin醉醺醺地点头,说话开始颠三倒四,“我长奕xin怎就遇不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呢?怎么就没个好女人?”
几人相似笑了笑,赵言玉和上官叶千都已娶妻纳妾,他们四个就只有长奕xin和顾君然还未娶妻,自然对他同情万分。上官叶千是京城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对长奕xin只是同情的点点头,还不忘传教他的阅女经验:“这女人啊,要看你怎么看,老兄我以为,能让我快活的就是好女人。你说,是吧。”说完,用手捏了捏他身边坐着的那位风尘女子。
长奕xin爬起身,醉醺醺的惊奇地看着上官叶千,然后拍着桌子,脸色决然道:“上官兄只不过比我大两岁,没想到竟阅女无数,兄弟佩服。只不过兄弟我一心只想找与我心意相通的女子。”
“不是,你怎么就不懂得享受这女人的乐趣呢?”上官叶千对长奕xin鄙视道。
赵言玉摇头道:“长兄真是性情中人,不像我等及时行乐之人。”
长奕xin似笑非笑:“不敢与诸兄比较,兄弟我就这么点志向,望大家不忘见笑。咱们接着喝。”
一群人酒意正酣,谈兴正浓。
隔壁的包房内,沐子姑娘正和那可泰聊得正欢,那可泰将她这些年的江湖见闻告诉了一些给沐子姑娘,沐子姑娘听得出神,那可泰多像他的父亲,同样的见识卓著,一副侠肝义胆,可是忠心却换来自己的性命不保,家人也惨遭迫害,一时失神苦笑了起来。
那可泰见状,忙安慰起来:“沐子姑娘为何如此神情?可有心事?”
沐子姑娘忽用手帕轻轻擦拭着两眼泛着的眼泪,哀声说:“公子可曾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是被奸人卖进清风楼的事?”
那可泰开口:“我还有点印象。”
“我父亲原本是一名京城的五品小官,一年前,不知我父亲在朝中得罪了哪位大人。后来,就有人在我们背后议论我父亲贪污官银,父亲那时总想着清者自清,谣言或许不过多久就会散去,却不想......不过数日,就有大批官兵来我们家里搜查,从我父亲房里搜除了三千两白银,将我父亲从府中带走了。第二日,官府派人通知我们,说父亲在牢里畏罪自尽了。母亲之后郁郁寡欢,随着父亲一起走了。我的哥哥一气之下找官府的人拼命,结果命丧黄泉。”沐子姑娘说着,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那可泰刚想安慰沐子姑娘,房门就被一个陌生男子打开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你他妈是不是欺负我妹妹了,我跟你拼命。”
那可泰掏出腰间的短剑,沐子姑娘赶紧止了泪水,哀哀戚戚的说:“表哥,你怎么来了,这位公子并未欺负我,只是我想到了我的父母还有哥哥,有些伤心罢了。”
陌生男子见做了错事,赶紧向那可泰道歉:“小的不知,望公子见谅,我是她的表哥沐丰南,在京城都统府做护卫。”
那可泰听出了沐丰南话里的意思,这个表哥看他表妹的眼神分明透着男子对女子间的那种温柔,对他的表妹也甚是爱护,那可泰遂起身向沐子姑娘告辞,“沐子姑娘,我下次再来找你喝酒聊天。今日你可得好好的与你表哥聚聚。
说完,看了一眼沐丰南,后转身离开了清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