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依逢语含挑衅,金宝儿镇定自若,波澜不惊,同样带着微笑,“哦?是吗?不巧本宫的房间也是同夫君,一起布置的,有时间的话,妹妹可以前去观赏,还挺温馨的哦!”看着她如此的不动声色,自己的话对她,并没有丝毫的影响,刚刚听小柔的禀报,她还不以为意,此时,她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多谢姐姐的美意,只是姐姐的卧房,是您的私人居所,妹妹怎好贸然前往。”林依逢讪笑着婉拒道,“请称呼我为王妃,我们并不是很熟,况且论起年龄,你还要虚长我几岁呢,我受之不起。”金宝儿不想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语气也随之变得冰冷。林依逢的脸上浮现一抹得逞的笑容,终于沉不住气了吗?“那是我的不是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今日请你前来,只是有话想对你说,我要做殿下的侧妃,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思,知道她的目的,一切倒也好办,只是怕她真正的意图,不在此处。金宝儿并没有马上答话,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端起茶杯慢慢地饮了一口茶水,然后注视着她良久,才对她嫣然一笑,“依逢姑娘竟有此意,那我代殿下先谢过你的厚爱了,对此我没有任何的意见,只要殿下愿意,我这正妃的位置,都可以让与你来坐,只是不知林姑娘,可有这魄力?”话音一落,眼眸中瞬时迸出一道冷光。
林依逢闻言莞尔一笑,不惧金宝儿眼神的冰冷,与她对视,“王妃可能不知,我与殿下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我有所求,他必将应允,王妃有自信仅凭与殿下的短暂相处,抵得过我们多年的情深吗?”言辞上丝毫不客气,还当真觉得是有恃无恐吗?金宝儿依旧泰然自若,让林依逢一时猜不透她的想法,而且她的镇定,老是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外,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这种逃脱自己,掌控范围之外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林姑娘难道没有听说过,七年之痒吗?时间并不能代表情感的浓淡,有些人,只需一眼,便就难以割舍,瞬间就有相守一生的执念,你与他久没相见,怎么肯定他的心里还有你的位置。”金宝儿不想在此处多待,说完之后,站起身缓步向门外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林依逢的声音,“我能如此肯定,在见到王妃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想必王妃也已经看出,你我容貌的相似之处,王妃不会认为,这也是一种巧合吧?”听完这句话,一直保持镇定的金宝儿,终于身躯轻微地晃动,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原有的姿态。
缓缓地转过身,依旧悠然淡定:“那又如何?即使他初衷为此,但情骗不了人,想要他的心,自己去争取,不要在我这浪费时间,本宫在与人交往上,有洁癖,而你,还达不到本宫的标准。”说完后不做任何的停留,转身离去,走出了房间,当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林依逢脸上的温婉,瞬间被狠厉代替,抓起金宝儿刚刚用过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上摔的粉碎,气急败坏地吼道:“贱人,借着与我相似的容貌,代替我占据了牧云寒的心,我不要的东西,她也别想得到。”
就在她发狂地谩骂的时候,小柔对她轻咳暗示,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有话就说,犹犹豫豫地看着就烦!”接着眼睛的余光,看到了站立在门口的牧云寒,一时错愕,转而堆上了一脸柔情,娇小着上前迎了过去,牧云寒的脸色很不好看,心中对她的看法也有了改变,原来牧云寒下朝之后,听说林依逢邀金宝儿来盼归阁,怕她一时收不住脾气,两人之间发生什么冲突,也怕金宝儿对自己的误解加深,就匆匆地赶了过来,却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林依逢的另一面,心中对她的猜疑,越发的加重。
没有立刻发作,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越过她直接坐上了首位,神情如以往同样的冰冷,只是在林依逢的脸上,停留了瞬间,就移开目光,开口询问道:“听说王妃来过了?”林依逢心中有些不悦,他一开口就问金宝儿,而忽略了自己,“对啊,刚走没多会儿,殿下用过午膳了吗?我今日亲自下厨做了些你爱吃的菜。快些把饭菜端上来。”牧云寒出言阻止道:“不必了,本王用过了,依逢,你好像早就料定本王会来?”斜睨着眼睛,紧紧注视着她。
闻言,林依逢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怎么会如此的未卜先知呢?只是让人时常备着,等着殿下前来可以,随时享用。”林依逢一脸的娇羞,语气甜糯酥软,换作以前的牧云寒,十分地受用,可是此时听在耳中,只觉得有些刺耳,“你今日跟王妃都说了些什么?”牧云寒此时不想,跟她有过多的独处,全然没有跟金宝儿,在一起的轻松自然,只想尽快得知自己想要了解的,尽快离开这里。
林依逢此时一脸的委屈,眼眸中也瞬间挂上了一层水雾,扑进牧云寒的怀中,梨花带雨,嘤嘤啜泣道:“姐姐好像很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哪里开罪了她,我只是跟她说,想跟殿下永远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她就很不高兴,对我万般的羞辱跟指责,殿下,我哪里做错了吗?”她的泪水沾湿了牧云寒的前襟,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带任何情感地,将她微微推开,“你有所求,本王定会答应,但是对于夕瑶,你没事别去打扰,我不想她多思忧虑,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不顾她眼神流露出的渴求,牧云寒匆匆走出盼归阁的房门,径直朝着卧房走去。他现在心急如焚,生怕金宝儿误解,又做出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举动,昨天她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已经让他很是担忧心疼,如果今天依然如此,他真怕她的身体吃不消,推开房门,牧云寒急急地走了进去,寻找金宝儿的身影,只见她斜躺在窗前的软榻上,神情黯淡地望着窗外,听到动静,只是淡淡地望了他一眼,重新将目光移到窗外,平静地说道:“有话就说吧。”
“夕瑶,你听我解释,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胡思乱想。”牧云寒上前扶住金宝儿的双肩,注视着她的眼睛,诚恳地说道,金宝儿慢慢推开他的手,从软榻上坐起身子,脸上带着一抹苦涩的笑容,“你说这是误会?你能说你们之间,没有一段刻骨的深情?你能说你不是因为,我与她几分相似的容貌,才对我另眼相待?你能说你不是因为旧情难断,将她带回王府,你能说你不是因为她,而背弃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要娶她为侧妃?”压抑了太久,金宝儿的所有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
“夕瑶,我跟她之间确是有过一段旧情,带她回府也只是想弥补心中的愧疚,她曾经为我吃了许多苦,我不能如此的薄情,放任她自生自灭,不管不顾,答应娶她为侧妃,也只是想补偿对她的亏欠,我对她已无男女之情,我的心中只有你。”牧云寒不知道她有着这样的想法,急切地解释。“可这一切,并不能成为你背叛,我们誓言的理由,也无法说明,你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你才接纳我的事实,我容不下欺骗,也做不到与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这是她的原则,绝不因此退让妥协,牧云寒看越解释,越适得其反,有些话又不能,轻易地对她说明,心中满是无奈,“夕瑶,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相信我好吗?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牧云寒的心中有些怅惘,他很怕金宝儿,会因此离他而去,他不能失去她,“那好,把你的苦衷告诉我,不然我不会接受,你说啊?”金宝儿此时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盈出了眼眶,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满眼的期待,期待她能给自己合理的解释,若真如此,为了她,什么她都可以忍受。
“夕瑶,有些话我现在不便说,我只求你可以相信我,好吗?”为她轻柔地拭去泪水,神情地望着她,言辞恳切地说道。金宝儿内心很想相信他,只是他此时还对自己有所隐瞒,不愿意将事情告诉于她,让她怎么说服自己,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相信他,心甘情愿地与其他女人,去分享他的宠爱,他的一切,她无法接受,“牧云寒,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遵守不了我们的誓言,又讲不出有什么苦衷,请你放我离开。”
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终于说出了决绝的话语,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对他不再抱有幻想,“夕瑶,不要这样好吗?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夕瑶!”牧云寒慌乱无措,把她紧紧地搂进怀中,金宝儿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你放开我!”“我不会放手,也不会让你离开,你一辈子只能留在我的身边!”牧云寒也失去了理智,晃动着她的肩膀吼道。
挣脱不下,金宝儿放弃了挣扎,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牧云寒,不要再做纠缠了,我已经对你死心,我累了,既然你做不到,相守一生的承诺,就请履行我们婚前的协议吧,否则,你只能留下我,冰冷的尸体。”牧云寒一脸震惊,她为什么如此的极端,为了坚守原则,铁了心的要离他而去,难道自己还不足以胜过她的原则吗?现在居然以性命相要挟,她明知道自己会不舍得,不舍得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她怎么可以如此的残忍?
颓废地放开了手,面对她,他总是没有反抗的能力,只因她是第一个,融入自己生命中的人,他已经习惯了有她的日子,他害怕回到过去,孤单的一个人,无悲无喜,只会用冷漠面对一切,往日的快乐时光,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闪现,呆立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满是怅然哀愁,又显得异常的落寞,金宝儿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强忍着抱住他的冲动,狠心别过了头,“既然你心意已决,我答应你,我放你走。”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声音悲凉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