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寒虽然很是担心金宝儿,可是当晚没有选择去安慰,他认为以金宝儿的冷静坚强,可以自己把事情想透彻,只是他不知道,在情上,她始终有着解不开的死结,她要的是坦诚的相对,开诚布公,不想有任何的遮掩跟隔阂,你越是沉默,她就会更加的认定,你对她还有所隐瞒。
第二天一早,只是跟汀雯询问了金宝儿的情况,牧云寒照常去上了早朝,准备下朝之后找她谈谈。金宝儿昨晚缩在墙角,昏睡了一会儿,半夜醒来,睁着眼睛,冥想了一夜,等到第一道曙光照进了房间,终于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门,阿暖昨日太过于担心,在门外守了一整夜,此时靠在栏杆上睡着了,金宝儿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将她摇醒,阿暖揉了揉眼睛,看到金宝儿,瞬间红了眼眶,扑进了她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姐姐,你吓死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拍了拍她的后背,挤出了一抹笑容,缓慢轻柔地说道:“是姐姐不好,让你担心了。”阿暖扬起了头,脸上挂满泪水,“姐姐,你饿不饿,我去帮你准备点吃的。”说着话小心地查看金宝儿的神色,很是放心不下,“好。”金宝儿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越是这样,就越发的让阿暖担忧,感觉和以往不同,“姐姐,你还好吗?”“我没事了,你不要太过担心,去厨房让人帮我准备些吃的,还有打好洗澡水,我想沐浴更衣,快去吧!”阿暖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凝视了一会儿金宝儿,才带着满心的疑惑,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金宝儿重新走进房间,坐在床沿靠在栏杆上,陷入了沉思,经过了昨天整晚的心里斗争,她终于想通了,不过不是对牧云寒的谅解,而是心灰意冷,她深深地感觉了感情的辛苦,她不想再因此执着,她的心关上了门,不想再为任何人开启,从这一刻起,她要纯粹的为自己而活,不再为情感所累,她真的撑不住了,一路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几经波折艰辛,每每将心毫无保留地交出去,满怀希冀,换来的往往是刻骨的伤痛,罢了,看淡一切,也许自己注定孤独。
下定了决心,收起一切杂乱的思绪,考虑下一段的路要怎么走,她这个人性格很极端,没有感情的婚姻她一刻都无法忍受,她急于逃离这里,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她准备在牧云寒回府之后,就跟他摊牌,让他放自己离开。以后他爱谁,怎么样都跟自己无关,她不恨他,只怪自己太单纯,以他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只许自己一生,既然无力去改变,做不到谅解跟包容,就只能放手,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成全吧!
金宝儿用着餐,虽然嘴上说放下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她想知道,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可以让牧云寒如此看重,“阿暖,那个女人住在王府的哪一处?”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不免还是伤怀,“姐姐,问她干嘛?”阿暖见她提起,就一肚子的火气,都是那个女人,破坏了殿下跟姐姐的感情,她心里恨她恨得要死,所以对那个女人,颇有怨气,“别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有些事情,不全是女人的错。”看她大动肝火,金宝儿理智冷静地说道。
一听这话,阿暖不干了,着急地说道:“姐姐,你怎么还为她说话,如果不是她的介入,你跟殿下能变得如此疏远吗?她才来了一两天,殿下就不像以前一样在意姐姐了。”金宝儿听完这话,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你也说是牧云寒变了,她只是整件事情的诱因,而关键在于牧云寒的心意,既然无法左右,好聚好散也不枉是一种解脱,对他对我还是那个女人,也许都是一种成全。”“姐姐,你不能如此颓废丧气,殿下那么爱你,肯定会选择站在姐姐这一边的。”
“阿暖,不要再说了,你了解我,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阻止了阿暖继续劝说的话语,她知道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不过,但是对于她这个,经过现代社会教育的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这也是她的原则。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王伯进厅禀报,“王妃,依逢姑娘的侍女,前来求见。如果您不想见,我去把她打发了。”王伯小心地观察金宝儿的神色,他对这个平易近人,心地善良的王妃很有好感,不想让她心中不痛快。
“王伯,让她进来吧!”王伯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听她的吩咐,去传唤那名婢女。金宝儿心中冷笑,“还真是急切,才多久就沉不住气了。”待她进来,金宝儿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她,长得还算标志端庄,只是眉眼之间透露着冰冷不逊,这种阴冷的感觉,她只从汀雯,还有战狼暗卫们的身上感受过,心中不由地升起了戒备,还有些不解,为何她的身边,会有这样的人,肯定不会简单。心中开始为牧云寒担忧起来,如果他没有察觉,如果她们有什么阴谋,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掩藏住自己的心理变化,看她行过礼之后,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姑娘如何称呼,今日前来又所为何事?”那侍女一怔,本以为女人在这种情况之下,见到与自己争夺丈夫的疼爱,见到对方的第一时间,不应该是指责吗?她为何如此淡定?看出她的迟疑,金宝儿明白了她的用意,是专门来给自己不痛快的,想激起自己的愤怒嫉妒之心,在牧云寒的面前失去冷静,让他们的矛盾加深,好一个诛心之计,让她更加感觉到,那个女人的心机之重,此次出现,肯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浪。
金宝儿心中瞬间思绪万千,只是眼中一片沉静,等待侍女的回话,“启禀王妃,奴婢叫小柔,是依逢小姐的贴身婢女,此次前来,是奉我家小姐的吩咐,来请王妃去“盼归阁”一聚,还望王妃赏脸移驾前往。”小柔不卑不亢地悠悠说道,在说道盼归阁的时候,刻意的加重了语气,看到金宝儿听到此言,果然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禁想道:“也不过如此,刚刚的沉着冷静,只怕是强装出来的吧!”只是后来金宝儿的反应,却让她大感意外。
“我也正有此意,依逢妹妹初到王府,作为女主人,自然要尽尽地主之谊,只是昨日身体恰巧有些不适,没有去拜访妹妹,倒有些怠慢了,还请前面带路吧!”既然看出她们的用意,金宝儿怎么会中计,遂了她们的心意,本来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些怨怼,可是此时却让她有了一丝的兴趣。小柔见状也只是心中一沉,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样,恭敬地走在她的身前,为她引路,还表现出对王府很是熟悉的模样,很是热情地跟金宝儿讲解盼归阁的由来,羞辱之情溢于言表。
金宝儿只是默默地听着,不时地轻轻点头,气度淡然从容,没有一丝的怒气显现,见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小柔心中有些恼火,这个女人是真的不在意吗?还是她对牧云寒的感情,没有传闻中的那般情深意重,来到王府的第一天,她就多方打听关于王妃的一切,可见目的多么明确,只是现在的金宝儿并不知情。不消片刻,在小柔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楼阁之前,这里之前金宝儿来过,当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王府中,在普通不过的众多宅院之一。如今想来,此处久无人居住,却总是定期让人打扫的一尘不染,肯定有不寻常之处。
金宝儿抬腿就要迈过房门,却被小柔拦住,阿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看出她多次的蓄意挑衅,如果不是被金宝儿示意阻止,只怕早就气的跳脚了,此时看她拦住了自家姐姐,终于忍不住喝道:“你怎可如此无礼,敢拦住我家王妃?”小柔并不动怒,脸上挂着微笑,依旧谦卑地说道:“我家小姐可能不知王妃已然到来,如果没有打扮梳妆,只怕对王妃不敬,容奴婢先进去查看一番,给小姐提个醒,还请王妃稍等片刻。”“无妨。”金宝儿拉住阿暖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无需多言。
小柔推开房门走进房中,顺势把房门关上,阿暖看她离开了,气急地说道:“姐姐,你怎么可以任由她们欺负你?”拍了一下的手背,“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生气,伤了自己身体,你且稍安勿躁,好戏还没有开场呢?”金宝儿此时并不是示弱,而是以退为进,她倒要看看,她们要耍什么花样。果然如她料想的,小柔进门之后,便没有了动静,将她们两人晾在了门外,“要给我下马威吗?”金宝儿眼神冰冷,并没有动怒,跟她比忍耐与耐心,她还没输过谁。
过了许久,房门才被缓缓打开,两道身影从门后出现,前面之人正是小柔,后面的女子就肯定是林依逢了,站在原地没有先行上前迎去,微眯着美目打量起那个女子,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似柳,桃花美目透露着妖冶的风情,十分勾人,肌肤若雪,一头黑发挽起高高的美人鬓,满头的珠花,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色泽,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无疑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只是微微细看,金宝儿看到这个女人的容颜,竟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虽已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打算,可还是不由地心惊,心里冰凉的彻底,掩藏在衣袖之中的双手微微颤抖,紧握成拳头,难以再做到平静无波,难道牧云寒选择自己,只因与她那几分的相像?那在他的心中,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又把她当作是谁?“让姐姐久等了,是妹妹的不是,外面日头正毒,可别晒伤了姐姐的冰晶雪肌,快移步内堂说话。”林依逢貌似关心地说道,脸上带着灿然的笑容,很是明媚,不知情的还真被她的纯良外表迷惑。
“本宫没有如此娇贵,妹妹先请吧!”收起了纷乱的思绪,稳住了心神,金宝儿淡淡地说道,随后走进了房门,径直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扫视了一下房内的摆设,还算清新淡雅,又不失华丽,林依逢在她的左手边的座位落座,与金宝儿平起平坐,阿暖见状,刚要发作,却被金宝儿制止,“姐姐,你喜欢妹妹房中的陈设吗?这可是当年殿下与妹妹共同布置的呢?”林依逢语气温婉,说出的话中却带着刺,直扎金宝儿的心窝。